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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一夜之间,最繁华一条街的铺子被人搬了个干净,甚至桌椅板凳都没有留下,这些商户们欲哭无泪,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城东一家笔墨铺子的老爷,花甲之年连御两个小妾,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早上起来后淫兴大发,又按着小妾闹个不停,最后精尽人亡。
下人欲哭无泪,铺子被洗劫一空不说,库房值钱的东西都没了,老爷猝死,家里做主的人都没有,他们很怀疑这些事都是大秦军队干的,上次老爷出了几千两银子用于军需,听说宇文将军很是不满,觉得给少了。
能不声不响遭受浩劫,肯定和大秦军队脱离不了关系,不然有人打劫,为什么没有个人阻止呢,一条街的商户,肯定不是一个人能转移走的,至少要有几十人,简直就是土匪行径!
商户们哭诉无门,大秦士兵和将士不承认,含糊其辞,只说会追查,让他们伤透了心,素日里,银子没少打点,遇见事情了就推脱,闪烁其词。
站在商户们的角度,这样想没错,大秦上将军宇文鲲才是最头疼那个,只是短短的一夜之间,不但打劫了所有商铺,还有能力躲避军队,转移物资,他怀疑军营里面出了奸细,此举就是给他一个警告。
如果是大周鬼罗刹干的,也不是不可能,早就知道大秦肯定不缺大周的卧底,没想到这么强,前几次惨败,被打回到关内,宇文鲲不是没有想法,他最近和耶律楚仁碰面,正在研究下一步如何对战,给大周一个教训。现在节外生枝,出了岔子。
商户被打劫,和宇文鲲关系不大,耶律楚仁到来,大秦军队根本不缺军需,只是这群神出鬼没的小贼,不能把他怎么样,倒是把他恶心的够呛,士兵们也是人心惶惶,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流言满天飞,说着一切是阎王派小鬼来干的,七天之内,这些被打劫的商户人家,必会被灭门。
青璃喝了一口果酒,站起身伸懒腰,对泗水城的事一无所知,她也不关心。吃饱喝足,闲来无事,青璃找了之前绑成的毛线,开始织围巾,她已经设计好,就是普通的样式,下尾处用毛线做成流苏状,在围巾上缀上几朵牡丹花。文氏喜欢牡丹,爱屋及乌,喜欢所有带牡丹的物件。
空间里和外面的时速有差距,青璃把围巾织好,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在空间里劳作,种上粮食,目前大周士兵们暂时不缺少棉花,粮草是首要稀缺的,马上过年了,还是希望士兵们都能吃上精米细面,在大年夜,也能跟着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肉馅饺子。
等啊等,一直等到天擦黑,青璃换上一套轻便的袄子,整理了一下飞抓百练索,等待天完全暗下来,出城回家。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青璃用了晚膳,又小憩片刻,醒来之时,外面天才真正的黑下来,不过今日与昨日不同,在城门口的大秦士兵人数明显增多,也没有昨日的嬉笑,一脸严肃。
她估计,可能是与城中商铺被打劫有一定关系,青璃揉揉眼睛,闪身出了空间,麻利地爬过城门,掌握了简单的方法,回去比来时还要顺利些。
夜晚,狂风呼啸,青璃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吹得四处飘散开来,她取出围巾,围住头发,又从地道返回到帽山脚下。说不心急一定是假的,出来这么久,她放心不下家里,总怕有什么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担心淳于谙突然袭击,于嬷嬷和麦芽解释不通。
帽山脚下的几户人家,只有一户房间里还亮着火光,青璃仔细一看,正是上次和孙文孙武两兄弟歇脚的地方,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那家人有些奇怪,家里的布置不错,干净整洁,那两人看着不像夫妻,女子风尘气很是浓重,二人这种奇怪的组合,出现在这里,单纯就是为了宰客,赚点上香百姓的黑心银子不成?
发现地道之后,淳于谙派人在附近,可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离得有些远,青璃估算了一下距离,从院墙的后院跳出去,只要出了树林,从空间牵出马,她就可以回到新宅。
“快点跟上,不然的话,就等着吃鞭子吧!万一打到了脸上,毁了容貌,可别怪老娘心狠!”
深夜里,和着北风,即便是有人压低声音,以青璃的耳力,仍然听得格外的明显,她的脚步顿了顿,这声音耳熟,从不远处的宅院传来,正是上次那个和孙文孙武二人抛媚眼的妖娆妇人。
“呜呜呜……”
女子呜咽的啼哭声,接着就是两个清脆地巴掌声,哭声立刻小了很多,妇人继续威胁道,“划破了这张嫩嫩的小脸儿,可别指望老娘给你们买祛疤膏,也不看看你们值不值这个价钱!到时候卖到最下等的窑子,有你们受的!事到如今,就乖乖从了吧!”
青璃本不想管闲事,她着急回去,如果此时骑马会和这些人正好碰上,她躲到暗处,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过去,院门被一个陌生男子打开,四五名少女被推搡着出来,身后的妇人手里挥着鞭子,一脸讽刺,不住地说话吓唬着几名少女。
“我不想接客,求求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就是不想接客啊!”
最前面一个瘦高的少女,突然折回来,拉着妇人的裙角,扑通一声下跪,不断地哀求,“我什么苦都能吃啊,女子接客就成了婊子,失了清白,以后还有活路吗?”
“我呸!”
妇人吐了一口唾沫,用手指头点着少女的额角道,“你这话给谁听呢,你明知道老娘出身青楼,就是拐弯骂我是婊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
少女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缩成一团,在这个夜里,看着格外可怜,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看来妇人是要带着这些少女去青楼等地。
“那你什么意思?求我是没用的,你们一路到北地,衣食住行,花了大价钱的。”
妇人的脚边有一块大石头,她一脚踩上去,抬眼巡视一周,对着几个人道,“你看看这种地方,有谁会救你们?周围就没有干净的人家,谁敢管老娘的闲事?当年老娘被拐来,也是这样死活不从,等伺候了爷们,享受了鱼水之欢,那滋味啊。”
妇人做了一个陶醉的表情,抬起一个兰花指,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矮个子男子,“瞧瞧,现在赎身出来,一样嫁了人,有银子,吃喝不愁,想想自己当初还真是傻的。”
“可是,我们是来做工的,听说平阳缺绣娘,中人说这里人喜欢南边的刺绣,他们手里有好几个绣坊,招我们做工,一个月有三两银子,你现在说什么接客,我们要告官的!”
一个圆脸可爱的小姑娘,最多也就十一二岁,她用手抹着眼泪,哭泣道,“要不是沐阳被屠城,家里没了亲人,咱们姐妹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北地,没承想,刚脱离虎穴,又入了狼窟!”
“哎呦喂,小丫头,你说话还一套套的呢,自己傻就别怪别人骗你!”
妇人用手扶了扶头簪,一脸得意,“你们这些嫩丫头,就是图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当年老娘被骗到北地,也说是北地大营缺浣衣女,当初老娘比你们还贞洁呢,现在不是活得也有滋有味的吗。”
两方说词基本一致,青璃明白了原委。原来在古代也有这种行骗的方式,南边的女子秀美,在北边比较受欢迎,这妇人就是黑心的骗子,找一伙人去南边行骗,用暴力手段控制这些少女,然后逼良为娼。
“你是你,我们是我们,当初我们签的是工契,可不是卖身契!”
其中一位少女看样子肚子里有点墨水,虽然害怕,还是据理力争,若是上了马车之后,定是没有回头路,一脚踏进了青楼,就算做个清倌人,也会损了名节,沦落风尘。
“卖身契?哈哈,这东西还不是马上就可以做出来,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都是白干的?”
前方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妇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趁着夜色出发,只要扔到青楼,就算完成了任务,她倒是不怕少女逃跑,临出门之前,服用了软骨散,现在一个个脚底轻飘飘,就像踩了一层棉花。
“来人啊,救命啊,我们姐妹还有好几个被扔到地窖里呢!”
“啪!”
其中一个少女用力大叫,惹怒了妇人,她上前快速扇了大叫少女一巴掌,啐道,“你们这些贱骨头,就是想挨打是吧,好说好商量不行?救你们?除了帽山上的鬼,这里就没活人!乖乖和老娘去翠香楼接客,再咋呼,扔到大营的红帐,让你们做军妓,这下你们高尚了!”
妇人不由分说,扯着地上下跪少女的头发,让其中一个男子引路,把几个少女推搡到马车上。青璃目睹了整个过程,也得知翠香楼这个地方,但是她没有动作,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马车走远。
听说,地窖里还有几个姑娘,青璃思虑良久,既然遇上这种事,就当随手做个好人吧,她跳到院子里,大门紧闭,屋内火烛全部熄灭,空无一人,翻找一圈,没有看到银子,那些用品青璃觉得肮脏,就失去打劫的兴致,她在其中一间房找到了地窖口。
地窖里点着昏暗的油灯,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走了几步,前面出现一个铁笼子,在铁笼子里,大概关着七八个少女,少女们听到动静,以为青璃是同伙,吓得瑟瑟发抖。
地窖里空气不流通,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仔细一看,地下还有一滩鲜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这些女子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只有一个女子,勉强镇定,青璃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
“你是抓我们去青楼接客的吗?”
那个少女长相一般,眉眼不出彩,身上有一种舒缓的气质,让人觉得舒服,在这种漆黑的地窖里,她仍然能故作镇定地面对青璃,但是紧抓着帕子的手,泄露出此刻她并不轻松。
“不是。”
青璃压低了嗓子,她全副武装,外面披着大氅,避免被认出。简单地问了几句,这些少女都是沐阳人,因为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