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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她快速地上前,往山下推着青璃和麦芽,对着麦芽道,“你还年轻,腿脚快,快跟着小姐跑,没准能活命,快!”
“呜呜,于嬷嬷!”
麦芽眼里滚动着泪花,在她眼中,于嬷嬷一向很自私,总想在自家小姐面前邀功,人也有些谄媚,她是不喜的,前段时间,于嬷嬷展现了另外一面,对受伤的麦冬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也受到了感动,以前双方有点龌龊,现在也彻底抵消,二人感情越来越好,她干娘不在身边,有什么心里话,也喜欢和于嬷嬷说。
“快点跟着小姐走,别忘了你的虎子哥!”
于嬷嬷焦急地跺脚,面对不远处的要滚落的雪海,眼底浮现处一抹忧伤的神色,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慈爱,对着麦芽点点头,一脸悲壮地选择了反方向。
青璃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能把二人带到空间,为了保守空间的秘密,就算她自私,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自己逃脱,带一人施展轻身术,已经是极限。
麦芽和于嬷嬷都是她的下人,而且陪了她五年多,这个时候选择一个人,要抛弃另一个,是残忍的,她没有想到的是,于嬷嬷竟然主动做出了选择,向着相反的方向。
麦芽哭泣着,青璃也觉得哀伤,或许,这就是永别。于嬷嬷最后的一个眼神,表达的是无尽的不舍,让青璃几乎心酸得掉下眼泪,可是现在根本不容她耽搁,她抓起哭泣的麦芽,带着她施展轻身术往山下跑。
冬日里穿着多,青璃带着麦芽有些吃力,二人刚跑下山,第一波雪海就到了,她带着麦芽跳到半空,好在只有一两米深,若是再高,她也无法应付。
“呜呜,小姐,您不要管奴婢,快走吧,不要管!奴婢不想拖累您!”
后面还有好几波的雪海,在这种恶劣的气候之下逃命,除非运气极度好,否则是不可能的,她们在雪地里站立良久,手脚僵硬,刚才雪海没入到麦芽的裤脚里,她迈不开腿,和灌了铅一样,会连累自家小姐的!
“闭嘴!”
青璃咬牙忍耐,如果说麦芽是不相干的人,青璃恐怕跑得比兔子还快,她很珍惜生命,根本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但是麦芽是不同的,几年之前,她刚到京都,一切还懵懂着,因为身份又有点心虚,麦芽是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之一。
这么多年来,麦芽跟在她身边忠心耿耿,因为麦芽知道自己的性子,为了怕出错,宁可一直守候在忠武将军府里,青璃做不到抛弃,那是一种姐妹情谊,很深厚,如亲人一般,不受身份地位拘束。
“小姐,您快走吧。真的!”
麦芽回过头,看着山上不远处又要流动下来的暴雪,哭泣道,“于嬷嬷已经不在了,奴婢也想保护小姐,可是奴婢是个笨的,没有能力,唯一做的就是不拖累小姐。”
“小姐,奴婢好想看到您出嫁啊,想看到您在北地所有士兵的面前,嫁给少将军。”
麦芽轻轻地叹息一声,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把身上最后的一支玉簪放到青璃手里,“这是虎子哥送的,请小姐替奴婢归还了吧。”
麦芽还想多说几句,又止住了嘴,她在心里哭泣,面上却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脱去青璃的手,自己一个人往山上跑。
“麦芽!”
青璃在原地跺脚,想要施展轻身术,拉麦芽的手,可是也来不及了。麦芽这样是因为感受到她的吃力,青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想对老天祈祷,不要在这种日子,酿造出一个惨剧。
“这位姑娘,得罪了,跟我走,那边有一个山洞!”
就在青璃绝望之际,一声浑厚的声音,给了她希望,如同黑夜里,被人照亮了一盏明灯,刚才在山上烧纸的其中一人,施展着轻功,拉住麦芽,又快速地移动,拽了青璃一只胳膊,三人一起,迎着风雪,像山上跑去。
“放开,我自己也可以!”
青璃被风雪刮得脸颊生疼,散落的雪不停地飞溅,夹杂泥沙,她迷了眼睛,只得暂时闭上眼睛,依靠直觉。
“大侄女,你这么轻飘飘的,你放心吧,大伯我身体好,早年练过功夫呢!”
男人方目阔口,一脸正义,青璃甚至产生幻觉,这个人就是她憨厚的大伯,经常带着淳朴的笑意,只有和别人说庄稼的时候,神情认真,她有时候想,这才是大伯身上发光的时候,不善言辞的他也能侃侃而谈。
前方的雪浪一波接一波,很多百姓已经被埋到雪下,等青璃和麦芽被带到山洞的时候,发现于嬷嬷颤抖着身子,一身是雪,她哭喊道,“小姐,麦芽!”
“于嬷嬷!”
还能相逢,是青璃没有想到的,三人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抱在一起,狠狠地哭了一通,青璃深受感染,天灾面前,人力显得多么无助,就如四年多以前的地龙翻身,满目疮痍,她见过了大自然灾害的可怕。
“还得谢谢这位壮士。”
山洞里有干枯的树枝,正好于嬷嬷身上有火石,烧了一堆干柴。于嬷嬷盘腿,坐在火堆旁边,哽咽道,“老奴当时以为自己肯定没命了,要去见家里那个短命的,谁想到就在雪流沙下滑的瞬间,被壮士所救。”
“这位嬷嬷,你可不需要客气,咱们也算是亲人。”
说话的是救于嬷嬷的那个方脸男子,他笑了笑,把大氅披在青璃身上,问道,“侄女儿,你没受惊吓吧?今年雪多,我们兄弟回平阳,就有些担心,所以就没让家里人跟着过来,要是他们知道家里还有亲人在平阳,一定会高兴的不行!”
“是啊,过年来个大团圆!”
拉着青璃和麦芽的男子兴致很高,问道,“侄女儿,你说这是你大舅老爷的墓碑,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们一句大伯二伯。”
男子绕来绕去,青璃这才听明白,她对这种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一向弄不清楚,也就是说,墓碑的主人是爹莫如湖的舅舅,也就是奶李氏的兄弟,青璃捂脸,奶的兄弟还活得好好的,被她一句谎言,给说死了。
山洞里很干燥,也没有多少落雪,前面还有些阴风,冷的很,倒是有一种清新的气息,这里没有野兽,山洞的外面被一人高的野草覆盖,百姓们很难发现这样的地点。
外面,还是有石块滚落的声音,雪流沙还没有停止,青璃担忧,山下的人家会不会受到牵连,若是如此的话,寻找地道更是一波三折,难上加难。
“其实……”
青璃面上尴尬,就算她自己能逃脱,可于嬷嬷和麦芽的命是人家救的,青璃真的不好意思在恩人的面前继续撒谎,原本找个理由搪塞,现在又觉得不行了。
“唉,多亏走的人不少,不然还要有多少百姓丧生。”
其中的“二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他对着青璃讲述家里人的故事。
兄弟二人是十多岁离开的平阳城,那时候大秦和大周正在打仗,他爹爹,也就是青璃的“大舅爷爷”因为参军,死在战场上,他们兄弟的娘受不住打击,也去了,只留下兄弟二人。
那时候他们恨透平阳这个地方,就把爹爹葬在山坡上,按照娘的遗愿,用一把火把人烧成了灰,装到瓷坛子里。他们家原来就住在山脚下,兄弟二人曾经经常上山,平阳城多雪,发生小规模的雪流沙也不稀奇,有一次兄弟二人差点被雪卷到下面去,在紧急关头,发现了这个可以容人,躲避雪流沙的山洞。
离开平阳,兄弟二人只带着铺盖卷和干粮,一路风餐露宿,去了南边比较富裕的沐阳,多年打拼,娶妻生子,在沐阳有了一定的地位,家里的生意做得很大,后来全家人又移居到南边的小国。
那边靠海,气候温和,常年都不用穿棉衣,兄弟二人从北地长大,用了很多年才勉强适应。前段时间,南边小国组成联合军队侵占大周沐阳,又屠了城,好不容易,经历几个月,大周才夺回沐阳,看形势,大周军队会随时南下。
二人一商量,心里也有了想回家的心思,做生意这么多年,贩卖珍珠等,生意不错,家里有了丰厚的家底,就算什么不做,衣食无忧,也是一辈子,这才带着一大家子回来,赶在今日上坟,因为回来得匆忙,其余人还住在客栈。
家里人也闹着来烧纸钱,但是他们兄弟因为成亲晚,孩儿也不大,老大有一个女孩十三岁,儿子才两岁,老二大儿子八岁,女儿六岁,都不太适合带过来,万一发生了雪流沙,不能保证家人安危。
少年时离开,曾经听说家里是有一门亲戚,因为他家穷,所以才断了来往,兄弟俩其实心里也是有点疙瘩,当年葬了爹娘,没有人帮忙,他们两个十多岁的小子,也没有银钱,最后卖掉了家里的宅院。
青璃面色囧了囧,这么说,就是把她当成了当年那个嫌贫爱富的亲戚,她真心感觉到有些对不起爷奶,因为在二十来年以前,爹娘还是小萝卜头,十岁左右,没有成亲呢。
“丫头,你放心吧,那都是当年的旧事,我们也能理解。”
青璃“大伯”面色坦然,往火堆里加了柴火,“这么多年,我和你二伯也攒了些银钱,等你出嫁,还能送一份嫁妆,侄女生得俊俏,将来一定能嫁到好人家去!”
有了火堆,山洞里比之前还好些,青璃觉得,不记恨当年事情的豁达之人,还真是不容易,二人看面相,一路风霜之色,应该是第一时间,刚到平阳,来不及整顿就来烧纸钱,又算是救了她的下人,可见是可交之人。
“小姐,这……”
于嬷嬷刚才一直没有插话,认真地听着,她满心地感激,劫后余生,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嬷嬷觉得自己被泡在了蜜罐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多做善事,存善念。
见自家小姐尴尬,于嬷嬷和麦芽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于嬷嬷叹口气,恩人以为找到亲人,高兴的很,她也不想让人空欢喜一场,可是这样的情况更是不能欺骗。
“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