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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之后,于嬷嬷备上热茶,前段日子染上风寒,和麦芽一起受了大罪,最近天气一冷,她就缩在屋子里不想出去。从京都到凤阳的路上,听自家小姐形容凤阳多么多么冷,她以为是吓唬人的,没注意,谁想到比自家小姐说的还严重。
每当到了深夜,盖着厚棉被都觉得四面漏风,盖两条倒是保暖了,被沉重的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研究了一下,每天晚上抱个汤婆子,里面灌点热水,有时候和麦芽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这能好些。
不但是于嬷嬷受不住,青璃离开北地将近五年,自然也受不得这样的气候,一到晚上是她最惬意的时候,可以随意进出空间。耕种,收获,练功,累了有各种果子吃,还能在深林里抓点野味,清炖,烧烤,怎么吃都香。
闲来无事,青璃也为过年做了准备,酿制果酒,做牛轧糖,抓了一头野猪,做腊肉,又用精肉灌香肠,等着过年的时候拿出,只可惜,家里人太分散,这个年是不能团圆了。
可能路上耽搁了几天,爹莫如湖,娘刘氏的马车还没有到凤阳,从十月二十到现在过了八天,青璃一直留在凤阳等候,让人收拾好两个人的屋子,被褥,纱帐都换成了新样式。
“恩,等着吧,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去。”
家里的生意暂时没有问题,爹一定想尽快回村,腊月初八是族长交接的日子,爹爹要成为莫家新一任族长,还有族规等候制定。
“小姐,衙门那个师爷又来了,这一天跑来一趟,凤阳知府衙门有这么闲吗?”
麦芽打了帘子,顿时从门外钻进来一股子冷风,于嬷嬷哆嗦了一下,赶紧道,“快快,就这么点子热乎气,都被你放出去了。”
“哎呀于嬷嬷,要不您老去前面?”
麦芽翻了一个白眼,快步走到火炉旁边,坐在小墩子上,不停地搓手,刚才只不过去后厨传话,这一来一回不到一刻钟,就冻得浑身僵硬,她烤热了手,双手捂着耳朵,小脸儿冻得红扑扑的。
“让管家接待就行了,左右也没什么事。”
青璃坐在厚厚垫子上,品着热茶,天冷就不愿意出门。上次师爷审案之后,青璃觉得他是个明白人,至少审案的过程,条理清晰,有信服力,人证物证,其中疑点,都能清楚明白地表达出来。
季知府一家被城北大军的士兵们丢到了大牢,最近有一堆人上门说情,都是平日和季知府关系交好的乡绅们,一丘之貉,青璃懒得搭理,那些人送的礼物却照单全收,也没听说收了银子一定办事,从上次季知府轻松拿出二十万银子就知道他是个贪官,最近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抄了季家。
“那个师爷倒是客气,也知道小姐您说的算。”
于嬷嬷扬眉吐气,腰板挺的直,在北地一带,自家小姐说的算,季家这一群渣子早就该受到惩罚,尤其那个三姨娘和庶女季盼,痴心妄想,野心不小,想勾引少将军,和自家小姐争夫婿,也不看看季盼那个干瘪豆芽菜的德性,就是容貌也被小姐甩了几条街。
“不是客气,是识时务,聪明人都这样。”
青璃品着清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季知府被下了大狱,知府衙门的政务没人处理,青璃那天临走之前,见师爷还算谦逊,就点了他,让他暂时代替知府管理衙门。
凤阳的守城大军都是城北大营的将士,知府所管理的无非就是衙门当值的捕快和官差,众人见知府大人都进去蹲号子,不敢反抗,只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小姐,师爷来传话说,季知府在牢里绝食,想要见您一面。”
门外有婆子从前院过来传话。现在知府衙门的事是师爷代管,肯定被季知府恨上了,师爷也难做,小心翼翼地,如果季知府翻身,从牢里出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能把青璃怎么样,师爷也要倒霉了。
“他现在是阶下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知府?”
于嬷嬷撇着嘴,啧啧有声,“小姐,您去大牢见他,太掉价。”
麦芽笑嘻嘻地给青璃满上茶水,“奴婢倒是希望小姐能去看看,特别是那个季盼,都是第二次进大牢了吧,也不知道呆得习惯不,哈哈!”
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白雾袅袅地上升,青璃托着腮,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去看看,把渣子一家送进大牢之后,她没有再过问,现在去欣赏一下一家三口的惨象,看看热闹,也让无聊的日子注入点活力。
“走吧。”
青璃招呼于嬷嬷和麦芽,自己披上雪貂披风,摸着上面软化的毛,也不知道淳于魔头在边关是否一切顺利,现在大周打了胜仗,就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日子,至少也不能和前段时间一样熬夜,为了破阵呕心沥血。
离开平阳前,青璃找了方侍卫,让他一定要帮她盯着,这样冷的天,吃冷饭胃受不得,大帐一定要再加厚一次,她给几副将送过去炉子和煤块,应该比烧炭暖和。
青璃在于嬷嬷和麦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路直奔知府衙门,到大牢门口,正好看到师爷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好人难做,早晨去莫府没有见到莫小姐,他到大牢里传话,又被季知府骂个狗血淋头,说他吃里扒外,只要能从大牢出来,一定让他也尝尝坐牢的滋味。
“莫小姐,您来了?”
师爷正沮丧着,见青璃从马车上下来,又变成一脸的惊喜,“您快去看看吧,季大人正在闹脾气,小人应付不过来。”
“你不需要应付,放心吧,不出意外,他出不来。”
青璃给师爷吃了一颗定心丸,又问了一下牢房的情况。季知府一家被扔进大牢,官差也不敢怠慢,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必须好好伺候着,什么火炉,炭盆,新棉被都置办整齐,三姨娘有了身孕,要吃新鲜的蔬果,他们也只得凑银子买来孝敬着,最近人人苦着脸,心里盼望青璃能发发慈悲,早日把这三尊大佛请出去。
“哦?倒是我疏忽了。”
青璃冷笑,都进了号子也摸不清状况,要这要那,以为这里是知府的后院?还是肯定她莫青璃只是一时气愤,不会来真的?牢房这种地方,既然进来,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等到进到大牢,青璃觉得,师爷说话太具艺术性,这哪是提了小要求?季知府三人被关到其中最大一间牢房,官差们解释,这间牢房是最好的,平日里关着的都是富有乡绅,有人犯了事,不差银子,会被请进来住几天,意思意思,显示知府大人秉公办理。
这间牢房在最后一排,上次青璃来没有路过,墙壁特地刷了白石灰,里面不但有火炉,桌椅板凳样样俱全,在木质栅栏之后是八幅屏风,还有独立的茅房,比殷实百姓家里设置还要奢华。
屏风被收起来一半,露出桌椅上的瓜果点心,上面摆着几个水灵灵的鸭梨。冬日里,果子卖价高,个头大品相好的,至少要几十文一个,一个官差月俸也就不到一两银子,也难怪众人叹气。
桌子上不单单有果子,那点心是老子号里的,算是凤阳城最贵的糕点铺子出品,还有一匣子的果脯蜜饯,看匣子上的雕花就清楚,是高档的货色,这么一小匣子要几百文到一两银子。
听见牢房有动静,季知府在屏风后面出来,见到青璃,气得眼皮跳了跳,他始终不相信,青璃胆子这么大,他可是朝廷命官,并且四品官也不算低,被不分青红皂白扔了大牢,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莫家的黄毛丫头,本官见你一面真是难啊!”
季知府沉了面色,端起知府的架子,吼道,“谁给你的胆子?不过是一个山野农女,竟然绑架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青璃抱着胳膊,漫不经心地打量这间牢房的设置,别说还真不错,还是套间,里面有个隔间,光是油灯就放了三盏,季知府衣衫整齐,没有一点落魄的样子,若没有木栅栏隔着,他倒是像来做客的。
“就是,小贱人,有你哭的那一天,你等着!”
三姨娘也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这里只有一家三口,没有丫鬟婆子服侍,晚上睡觉也没有人铺床叠被,半夜想喝茶水要自己起身,她十分不适应,此刻见到青璃,红了眼睛,眼光狠毒。
“识相就把我爹爹放出去,莫青璃,你还真觉得你是少将军夫人了?”
季盼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上次被淳于谙拍飞,恢复力惊人,也才没几个月,气色红润,眼睛泛着水光,身段也凹凸了些。
上次从平阳受了大委屈,季盼回凤阳之后,和三姨娘道出前因后果,最后二人商议,三姨娘给出了意见。男子嘛都是下半身思考,淳于少将军年纪轻轻在军营里,除军妓之外见不到女子,眼光狭窄,才被莫青璃欺骗。
季盼长相不错,又是时下男子最喜欢的相貌,小鸟依人,男子都有这样的虚荣心,当年三姨娘之所以能把季知府牢牢抓在手心,就是因为她说非常崇拜季知府。
季知府是上门女婿,读书的银子也是岳丈家所出,始终挺不直腰杆,那会她又温柔小意,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鬼混到一起,她如愿做了姨娘,多年谋划,赶走了原配,成为平妻。
为了让自己女儿谋得好姻缘,三姨娘见了多个江湖郎中,买下其中一个人所说的祖传秘药,吃了以后一个月见效,对方果然没有胆子骗她,季盼吃了一个月,胸部鼓起,身量也拔高了些。
青璃冷眼打量这些极品,没有言语。麦芽找官差要了一把椅子,加了一个马车上带的厚垫子,青璃侧身一座,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哼着小调。
“小姐,您喝茶,这是去年皇上赏赐的高山云雾茶。”
于嬷嬷搬来一个小几,麦芽又折腾一趟取了手炉,青璃一边喝茶,一边注视着前方三人,她笑意盈盈地道,“于嬷嬷,还是贡茶好啊。”
“那是自然,满京都一共才二斤,您就得了好几两呢。”
于嬷嬷语气自豪,又撇了季家三人一眼,故意道,“还不是少将军想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