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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抿了一口热茶,等了片刻之后,大娘这才给几个人上了晚膳,是热乎乎的鲜虾面,里面放了几根青菜,还有虾仁,又准备两碟切好的酱菜,在大碗面上,点了几滴芝麻油。
“大娘,那个车夫也是我们的人,能不能给他多上点,您放心,我们给银子。”
青璃理解自家下人的不容易,所以恳求道,看大娘是个热心人,家里条件还可以,想来也不会拒绝。
“这位小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之前老婆子说了过分的话,你都没责怪呢,放心吧,车夫我老头子给安排好了,面条是这里面的二倍还多,看他衣衫湿透了,老头子还给准备了驱寒的姜茶。”
大娘头发梳的利索,说话也直接,见到青璃和沈冰雨吃的香,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多吃点,把汤也喝了,下雨天凉,喝了热汤能发汗,我在灶间烧了水,一会儿你们可以擦洗下。”
“谢谢大娘。”
沈冰雨咀嚼着劲道的面条,等咽下去之后,忙不迭的感谢,青璃只是点头示意,鲜虾面很好吃,她饿的肚子咕咕叫,吃上热气腾腾的面条,胃里暖洋洋的。
“谢啥,这出门在外的,谁还没有个为难的时候。”
大娘坐在椅子上,唠唠叨叨打开了话匣子,她和老头子本就是渔村的人,家里没儿子,只有一个闺女嫁到了邻村,情况和鲁家有点相似,这才看不上那些送小妾的人。
对于鲁家的事,大娘很同情,但老头子束手无策,用再好的药材也是能短暂的续命,鲁进是个实在人,祖上曾经是最有名的手艺人,也留下很多值钱的宝贝,他怕是要为了医治他娘子,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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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莫子归和淳于谙(求月票)
掌灯时分,天色格外的昏暗,就像每天深夜一样,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棂,淳于谙高大身子站在窗前,望着屋檐下掉落的雨点,幽深的眼眸之中,难掩失落之色。
“少爷,您不能站在窗口处,青璃小姐可是说了,这样的天儿嘱咐我关紧门窗,可不能让您沾染了湿气,不然您那腿万一犯了病,以后下雨阴天都会疼。”
旺财手里提着食盒,早膳自家少爷就没用多少东西,和身边的侍卫商讨南边沐阳的局势,一直忙到现在,他送个晚膳来了三四趟,见众人神色不虞,会察言观色地他又退出门去,如此折腾两三次,好不容易侍卫离开,他这才又重新到厨房领了晚膳。
“好。”
淳于谙点头,心里失落,忙了一天,最想见到的人就是自家小丫头,两个人相隔再远,哪怕骑马要几个时辰,他都想去看上一眼,只有这样才能安心。说不清楚心里这种滋味是什么,好像其他已经定亲的人没有这样,他的心事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淳于谙把视线收回,院子外面的花草,都是青璃在的时候移栽的,被雨水洗刷的纤尘不染。这样的天气,他留在府内,旺财说的对,她也说过,雨天不能出门,是他现在最大的禁忌。
“少爷,厨房做了热汤面,还做了几个小菜。”
旺财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先关紧了窗户,又绕回来,自家少爷内室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的蔷薇花已经成了干花,他很多次想扔出去,都被少爷拒绝,这一把破烂干花,已经没有了香味,有什么好看的,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因为是青璃小姐带过来的?自家少爷变得越来越奇怪,平日还算正常,只要有青璃小姐在,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旺财自己唠叨了几句,这才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用山鸡汤熬制的鸡汤面,上面飘着细白的鸡肉丝和绿油油如翡翠的青菜,冒着热气,配着几个酸辣开胃的小菜,厨房也不容易,一个晚膳做了好几次,从十几个炒菜,变成了一碗简单的面条。
“少爷,看这雨,没准要下到明天,您还是别出门了,一会儿用过晚膳烫烫脚,涂抹青璃小姐留下来的药膏,早点好,以后也能少遭罪。”
看自家少爷有胃口吃面,旺财松了一口气,平时少爷经常忘记时辰,饭食也不规律,在天牢里面受尽折磨,旺财心里有很大的怨气,皇上和三皇子就是忠奸不分,就凭几句歹人的污蔑就可以对少爷用刑,现在南边开战,他听到消息说沐阳沦陷,虽说暂时打不到京都,皇上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能倚靠的也只有淳于家。
淳于谙没有说话,点点头,沉默地用膳,心里在盘算临别的日子,大秦边境蠢蠢欲动,他出发的日子不远了,在离开之前总想做点什么,又觉得说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为了大周,为淳于家,为了好友耶律楚阳,他不得不整装待发,赶往平阳,未来的日子会一直凶险,他心里没有把握。
“少爷,您多吃点,这雨天寒凉,喝点热汤暖胃,而且舒服。”
旺财站在一旁唠叨,对自家少爷天生散发冷气已经习惯了,他转转了眼珠,双手蹭了蹭衣摆,“少爷,您猜猜青璃小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恩?”
听到旺财提起青璃,淳于谙放下筷子,抬起头,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一下旺财,严肃道,“有事直说。”
“我是说,少爷,最近这样的天气您不能出门,青璃小姐在庄上的消息您也不知道,不如派我前去,也好打听一下如何?”
旺财搓搓手,心里有点紧张,都有好几天没见到小红鲤,在府上太压抑,少爷绷着脸,一天就说几句话,侍卫也一样,他现在无聊的整天和树下的蚂蚁谈生活感受。
“她不在庄子上。”
淳于谙难得地解释了一下,下午收到消息,得知自家小丫头去了京郊边上的渔村,肯定是为了造船的事,最近他这么忙,也是调出得用的人给她,还有她说的能工巧匠,铁匠木匠,识字记账,会打算盘的,车夫,有采买经验的人,曾经的伤兵,这些都要他操心。
“不在庄上?”
旺财耷拉着脑袋,这么说是不能去庄上看红鲤了,自家少爷真是的,每次半夜都单独行动,从来不带他,他也是定亲的人,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做小厮的辛苦。
用过晚膳之后,旺财收拾食盒下去,淳于谙对着油灯,一个人在桌边静坐,他孤单的影子映照在雪白的墙壁上。三皇子耶律楚仁重伤,也只老实几天而已,最近又有大动作,白日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张请柬。
五月二十,是耶律楚仁纳侧妃的日子,听说侧妃是自家丫头在天风书院的同窗,一个七品官家的小姐。作孽,明明不喜欢女子,为什么还要强求呢?像他这样的人繁衍子嗣都困难,怎么可能做一国之君?难道让自己的侧妃出去和侍卫私通戴绿帽子?耶律楚仁那么心狠手辣,肯定不会做这样窝囊之事。
记得还是在七八年前,那时候,他,耶律楚仁,四皇子耶律楚阳,云家少主云隆丰,白若尘还有米栋,都在皇家书院修习,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窥破一个惊天的秘密,他看到三皇子耶律楚仁和一个弘德帝身边的老太监厮混在一起,两个人举止亲密。开始的时候,淳于谙没放在心上,觉得或许耶律楚仁是为了讨弘德帝的欢心,所以买通身边的老太监,几次之后,越发觉得奇怪。
有一天,皇宫之内举行宴会,他们那会年纪都不大,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几个人意气风发,都对未来建功立业抱有幻想,那时大秦和大周已经有了摩擦,他即将要远行,米栋也要到鲁地去,大家在一起难免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他和米栋就有了切磋武艺的心思,宫里太大,两个人不敢乱闯,就决定找一处人少的地方,简单的过几招。
找了许久,才发现后花园处有一假山,位置偏僻,他和米栋两个人跃到假山之上,正准备切磋,突然听到迷乱的呻吟声在假山内响起,他对宫里不太熟,没想到假山内别有乾坤。
也就是在那一次,淳于谙才得知耶律楚仁身上的惊天秘密,那会对方已经十六,却没有娶正妃,是因为他不喜欢女子,对女子也没有兴趣,直白一些,见到女子也会不举,那个时候,耶律楚仁最迷恋的就是亵玩宫里的太监,也是为了让那些太监成为他的党羽,其中的隐秘也不好说的太清楚。
所以,当时皇家狩猎宴,耶律楚仁上前给青璃送花,那个时候淳于谙毫不犹豫地飞身站起,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种不正常的人毁掉他的小丫头,绝对不可以!
得知这样的隐秘之后,淳于谙和米栋也没有切磋武艺,快速离开后花园,当年的事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只是现在想到,还有点别扭。当时自家小丫头顺了耶律楚仁的荷包,他主动拆荷包的时候,就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里面有那个东西。
淳于谙站起身,摇摇头,当年的往事不堪回首,现在也不愿意想,他当成兄弟一样的人不只一次对他绝杀,暗害,原本的情谊已然耗尽,就算不为好友耶律楚阳,为了大周的气数,也不能有这样一位皇上,不然的话后宫三千佳丽都是男人,每当想到此,淳于谙冷硬的脸上都会变得僵硬,嘴角抽搐。
“看来这场雨下的还不错。”
莫子归推门而入,穿过书房,一路来到淳于谙的内室。这样的雨天,他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没有一个地方是湿的,说话声音淡淡的,看着无比闲逸。
淳于谙很吃惊,他是在对方已经进入到书房的时候,才听到的动静,之前推门声一点没听到,而且藏在暗地里的暗卫也没有发现有陌生人闯进,莫子归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眼神清凉透彻,带着淡淡地笑意,眼底,却结了一层寒霜。
“大哥。”
淳于谙站起身,和莫子归面对面对峙,一个气势冷硬,一个气势淡雅,双方身上都包含巨大地气场,两个人谁也没动手,周围的空气像凝结一般,连桌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