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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小姐,我们少爷还没醒,您看是不是过去看看?”
旺财毕恭毕敬,青璃小姐那医术,瞧着比白神医还像那么回事,他总是想到四年多以前,青璃跟着白若尘初次到府邸里的时候,现在回忆,也觉得有趣的紧,只是不能对小姐不尊敬,否则少爷也不会放过他。
“恩,走吧。”
昨天青璃为了防止淳于谙在手术的时候醒过来,没有麻醉药,用迷药代替,按理说一夜应该可以醒过来,但是他的身体弱,应该会延长两个时辰,趁着现在,还能给他的腿部针灸一下。
“你就在外头候着吧,我自己进去。”
青璃说着,自己走进淳于谙的内室,他盖着薄薄的丝被,整个人都陷入沉睡之中,看他的睡姿,还和昨夜一模一样,沉睡中的他,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份从容的沉静。
青璃打开金针的盒子,掀开下半身的丝被,用金针在他的双腿上扎个不停,旺财在窗口趴着,撅着屁股向里面张望,青璃其实早发现了他,想着一个忠心护主的小厮,生怕淳于魔头被她占了便宜去。
施针过后,青璃用余光看了窗台处的旺财,那小厮两只手正在努力向上爬,大半个身子都挤进了内室,正在瞪着眼睛观察青璃的下一步举动。
青璃用帕子捂嘴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场面很喜感,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旺财这小厮,以前可是对她不太尊重,总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叫,这是近些年,才改成了青璃小姐,不如抓住机会,捉弄一下,想到此,青璃优雅的站起身,先洗了一下手,然后从袖兜里掏出一面小铜镜,还点下唇脂。
旺财趴在窗台上的姿势非常的不完美,其实是被卡在上面,他想着观察一下内室的情况,以为青璃看不到他,还在沾沾自喜,红豆和杜鹃两个人站在门外,没有说什么,主要是怕打扰自家小姐,但是两个人都蠢蠢欲动,很想上前,踹旺财的屁股一下,让他从窗台上跌下来。
“青璃小姐是施针结束了吧,怎么还不出来,竟然在里面照镜子,难道对少将军有什么想法?”
旺财一动不动的潜伏,紧紧的盯着青璃的举动,心中疑惑更深。这边,青璃憋笑很辛苦,看到旺财这呆头呆脑的模样,想着一定要让他来个惊吓。
优雅的走到淳于谙的床前,青璃撩开床帐,她躬身弯着腰,把头和上身都埋入在床帐里面,而且她的身体极低,从旺财的角度,就以为青璃正在和自家少爷耳鬓厮磨,他捂着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自家少爷终于要被玷污,要失去清白了吗。想到此,旺财一激动,“扑通”一下,从窗台摔了下去。
青璃听到旺财在外面的跳脚的嚎叫声,更加忍不住笑意,用帕子捂着嘴,还是咯咯的笑出声来。
“呀!你醒了?”
淳于谙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深邃,他盯着开心大笑的青璃,也觉得被感染了好情绪,他张开双臂,稳稳的抱住了她,其实从刚才他就已经醒过来,正准备睁眼的时候,突然感到她的接近,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温热的呼吸。
“在捉弄旺财?”
淳于谙深深的看着青璃的脸,笑的是那么自然惬意,这是京都那些木偶一般的官家小姐身上没有的活力,瞬间让他的心充满了力量,他觉得,就算为了她,也要走出那么艰难的一步,也是为了二人以后打算。
“恩,让他偷看,总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小小的作弄一下。”
青璃扶着淳于谙的胳膊,没有计较他吃豆腐,因为她怕动作过大,昨日缝合的伤口会裂开,只得冷着脸,“你别动,不要命了?”
“你先等一会,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人参粥,你现在只能吃这个。”
青璃倒了一杯热茶水,扶着淳于谙喝了一口,刚才听他的声音低沉,想起昨日已经喂过水和药,万一要有三急,还得让旺财过来服侍,就道,“一会儿我要回府看看我四婶,等晚点我再过来,你不能乱动,有事派人去叫我。”
“恩,替我谢谢忠武将军。”
淳于谙垂眸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了他心中所想,“青璃,京都不是久留之地,你看到现在的形势不太好,如果你愿意,我派人送你回凤阳如何?”
“这个,等我爹娘到了再说。”
听淳于魔头这话里有话,难道接下来又是血雨腥风了?看来这次的陷害,弘德帝的态度,都让他心寒,青璃自己也有打算,她要回凤阳去收购好马,粮食,草药,布匹,棉花,都要未雨绸缪,因为四叔,自家已经不幸被卷进来,避无可避。
交待了旺财一系列的琐事,青璃把于嬷嬷和杜鹃留在护国将军府帮忙,万一有事,也能过去送信,她带着香草和红豆回到了自家府邸,刚到二门处,就碰到四婶身边的丫鬟莲子。
“小姐,您回来了!”
见到马车的帘被撩起,莲子上前,先扶着青璃下马车,介绍了一下府邸的情况,青璃耐心的听着,护国将军府的事,自家暂时没收到波及,四婶现在按时喝药,躺在床上不动,胎儿暂时的保住了,四叔忙的不见人,整日皱眉,看来对局势也忧心的很。
“恩,遇见事情别慌,我最近几天都要去护国将军府做客。”
青璃和莲子说了几句,走进四婶的院子,一路来到里间,四婶正躺在床上,旁边的小墩子上坐了两个小丫鬟,正在逗趣,季嬷嬷也在回禀府里的琐事,青璃的底子打的好,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奴婢们都是各司其职。
“四婶,您躺着吧,还是别动了,躺上一个月再活动。”
青璃对行礼的丫鬟点头,打发她们下去,这才和四婶说了一些护国将军府的情况,她都是报喜不报忧,就说文氏很镇定,少将军淳于谙已经被放回来,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
“真是万幸啊!”
陈氏的表情松了送,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又仔细看了下青璃的脸色,见还正常,也放了心,拉着她的手道,“璃丫头,最近天热,特别是午时,太阳就和下火了似的,就别折腾了,万一中了暑气,也要躺几天,府里没事,你安心过去吧。”
“恩,四婶,那我先回院子里整理一下衣物,昨日匆忙,带的东西不多。”
青璃又给四婶陈氏号脉,胎儿暂保,但是还需要好好的修养,府里不缺药材,青璃嘱咐桂圆和莲子,说了一系列的禁忌,见二人都记在心上,这才转身回院落。
麦芽一个人留在院子里看门,见天气好,把青璃的书都拿到阴凉的地方晒,见青璃进了院门,惊喜地道,“小姐,您回来了!是不是不走了?”
“只是回来取衣裳,你要是觉得寂寞就跟着我去,让红豆留下。”
青璃看着麦芽自己一个人落寞,也挺不好意思,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带着她出去过几次,总是被留下来看家,其实也是对麦芽的信任,但是她知道这丫头是个喜欢热闹的。
“小姐,不用的,奴婢留下来吧。”
红豆年纪比她小,还不够稳重,小姐院子里衣裳首饰都是归她管着,麦芽觉得自己留下才能放心,所以摇了摇头,“小姐,您的衣衫奴婢都整理出来,还有十来套没上身过呢,不如都带过去吧。”
“麦芽,交给你了,去别人府邸上,一切从简吧,红豆,你跟着一起拾掇。”
青璃走进自己的屋子,顿时觉得很舒坦,她其实还是有些认床,昨夜实在是太疲惫,才睡了过去。屋子里的摆设一点都没变化,小几上又被麦芽换了刚摘下来的蔷薇花,瓷瓶换成了一个细口的,瓶身上的釉彩是一个身着轻纱的美人。
“青璃青璃!”
青璃刚坐下不久,就听门外传来呼喊,能大摇大摆的走进院落,还有大喊习惯的只有水零欢,两人两天没见,她又找上门,按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书院休沐,很多小姐公子们受伤,她也没和赵羊羊,刘花生联系,想等着过了这段再说。
“你怎么现在来了,还赶上午时。”
水零欢是提着裙摆跑着进门的,她的额角上的汗珠都成了水滴状,可见这一路多着急,青璃让香草去准备凉茶和点心,又递给水零欢的丫鬟一把扇子,这才问,“怎么,是有急事?”
“可不,真是有事!”
水零欢嫌弃丫鬟扇的太慢,自己抢过了扇子,还把丫鬟撵了出去,接过香草送上来的凉茶,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说道,“何云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哦,听说了。”
青璃无辜的眨眼,心里想着,她不但知道,而且是早就知道了,这也不算什么大新闻。
“哎呀,真是的,我提她干嘛!”
水零欢把扇子上下挥舞,青璃看她热的不行,让香草透了个帕子给她擦汗,然后问道,“你上门不是说这个的吧?”
“哎呀,我不是主要说这个,是关于我堂姐夫的事。”
“白神医,他不是进宫给姜贵妃诊治了?”
水零欢上门来,青璃觉得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弘德帝没在淳于魔头那边找到便宜,现在又换人下手了吗?来的如此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是,就是昨夜,然后姜贵妃今日就昏迷不醒。皇上大怒,就把我堂姐夫关起来了,说是他有意加害,若是姜贵妃今日不醒的话,就要打入天牢!”
水零欢自己顺气,把事情说了一篇,撇嘴道,“姜贵妃是被刺客扎刀的,无论是舞姬还是何云,证据都指向三皇子,是他指使的有预谋的刺杀,误伤了姜贵妃,说不定就是苦肉计,干我姐夫何事啊,宫里那么多的御医,偏偏找了我姐夫,给一个后宫的妃子治伤,这事真是很有猫腻!”
狗急跳墙,姜贵妃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白若尘是未来白府的当家,嫡子嫡孙,也被陷害,还能把人支开,不让他到护国将军府给淳于魔头治伤,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然后我堂姐觉得委屈,就去刑部大堂喊冤去了!”
水零欢见青璃皱眉沉思,就把后面的也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