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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春所拜托的帮忙做衣服的同学是一个擅长女红的女孩子。当时他们作为大学同学,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算比较融洽,但过了半年,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春的跟踪狂”——进化为“夏子小姐”,并给我们一家带来了不少麻烦。
“为什么要做这个?”
“用来打发无聊。”
我皱起了眉:“你知道我现在找工作多忙吗!”我的话里多少带着些谎言与夸张。
春却对我的牢骚充耳不闻:“我一直都想试试看。”
“试什么?”
“骗人。”
“骗……人?”
“电视里不是常有那种编造谎话吓人的节目吗?不过那种节目在让人受惊之余,还让人空欢喜一场或者白白地担心害怕。我不喜欢那样。我只想让人吃一惊,但不会感到高兴或者害怕。”
春的想法非常愚蠢,他说他要假装是来自未来的人类。我又惊又怒:“你特地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大哥你就坐在椅子上。等会儿有合适的人来了我就会开始,大哥你负责看他们的反应就好。”
他似乎乐不可支。
我只得再次打量起他来。不得不说,那服装虽然奇特,却有着绝妙的平衡。虽不至于让人看了就想发笑,但却也绝非正儿八经。他那发型感觉怪怪的,挑染成深灰色的头发虽谈不上大气,却也颇为洒脱。与其说他这样的穿着打扮像是疯子,倒还不如相信那真的是几十年后的潮流。
大约过了十分钟,春看见两个并肩行走的女性。
“就从她们开始吧。”
那两个女性穿着公司的制服,腋下夹着叠信封,年龄约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春从长椅上站起身,躲到了一间倒闭的房产中介公司后面。我无奈只得继续坐着,假装是个正在等车的乘客。
那两个OL女性渐渐走近。
春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们身旁,不追不赶,不慌不忙,犹如蒸汽从积水中缓缓升起般自然。
“不好意思。”
她们反射性地停住了脚步,充满戒备的表情在看见春那精致五官后有所缓和,但在注意到春的奇装异服后却又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置可否的暧昧神情。
“不好意思。”春的口气十分客气,“请问现在的日期是?”
其中一个女性既戒备又热情地看了看手表后说:“10点30分。”
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是,是日期。”
“5月30日。”另一个女性微笑道。
“啊……”春挠了挠头,“那么现在是公元几几年?”
听到春的问题,那两个女子不由“扑哧”一声,彼此相视而笑。
而我也在长椅上拼命忍住笑。
“现在是公元几几年?”
“××××年。”她们面带疑惑地回答。
春在闻言后展示了精湛的演技——他的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神色,然后右手轻轻地握拳:“太好了!”他像是按奈不住地自言自语,“成功了!”
两位女性的表情从困惑转为苦笑。
“那么,现在的总理大臣是?”春的口吻愈发慎重。
“是××××。”
听到她们的回答,春缓缓地闭上眼睛,轻叹道:“赶上了……”或许是松了一口气,他激动得几乎要流出泪来——这些都是演技。
“我必须加紧脚步了。”春很有礼貌地表示了感谢,随后身影消失在右街角。
而在我面前站着的那两个女性默默地目送春的背影离开后,便一同笑出声来。
“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
“从未来来的人?”女性半信半疑的说,“还问了公元几年呢。”
“是恶作剧吧?”
“太奇怪了。”
“刚才到底算什么啊。”
“他还说了什么总理大臣呢。”
“该不会是去救他的吧?”其中一个女性似乎觉得很好笑。
“会上新闻吧?”另一个女性说。
春那认真、奇妙而正直的表现,应该让她们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惊奇。我从长椅上起身走到她们身边搭起了话:“刚才那个还真是厉害啊。”
从那里离开,沿着国道转弯,春正躲在那里的人行天桥下:“她们当真了吗?”
“也没有百分之百当真,但的确觉得很不可思议。”
“就像在大白天突然看到夕阳一样不可思议吗?”他的比喻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至少她们没当你是变态。”
“不,那跟变态没多大区别。”春轻叹道。
最后,他一共玩了三次这样的把戏,害我都对此产生了兴趣。
埋伏在纵火现场Ⅰ
我和春坐在公园的栅栏上。夜晚十点的公园里,虽然没有玩耍的孩童,但同样也没出现猥琐男袭击年轻女性的场面。只有风呼呼地吹过,秋千吱呀吱呀地一摇一摆。
“真冷啊。”
“冬天嘛。”春回答。
“真暗啊。”
“晚上嘛。”
“搞不好有人会为了御寒而放火哦。”听我这么一说,春立刻问我:“你知道世界上第一个纵火犯是谁吗?”
“不知道。”
“是几百年万前就存在的直立人,某个猿人。发现火种后接着就会放火了。”
“那可不能叫作纵火犯。”
“你知道吗?相对于猿人,克罗马农人,也就是晚期智人,又被称为‘新人’。”春又一次把话题扯远,“明明在几万年前就已经存在的生物,我们却还是称为‘新人’哦。”
“那有着三亿年以上历史的蟑螂或许该被称为‘老强’。”
“没错,大哥。从今以后就该叫它们‘老强’。”
我们就这么闲聊了好久,风呼呼吹着,刺痛了脸颊。我不由轻声问:“那个纵火犯会来吗?”
“会来的。”
“仙南大厦还是东北研习呢?”我说着那两栋建筑的名字,从我们坐着的地方就可以看见它们,虽然谈不上巍然屹立在我们眼前,却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两幅招牌。
“如果那个纵火犯纵火的话,搞不好会烧得很厉害。”
“我也这么想。”
“那样的话,这两升水就不够用了。”
我的右手握着一塑料瓶的饮用水,春也一样。似乎是他自己在来之前买的,然后还半强迫地要我拿着。两升水的重量让我颇为吃力:“又重又麻烦。”
“如果发生火灾的话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可以用这个灭火。”
“这还真是杯水车薪。”
“聊胜于无,心理安慰嘛。”
我忽然想起了母亲。
母亲很喜欢“心理安慰”,她总说:“片刻的安慰有时候也能拯救他人。”当父亲为了工作而忧心时,母亲就会下厨准备豪华大餐,她坚持认为“拯救人心的绝非甜言蜜语,而是美味佳肴。”在她看来,那些下肚后就会被消化掉的食物正是最好的“心理安慰”。而春也常把“心理安慰是很重要的,小看心理安慰作用的人永远愁眉苦脸”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受母亲的影响。
我把瓶装水放到脚边站起身,虽然并不觉得紧张,但我的喉咙还是很渴:“这个能喝吗?”
然后,春立刻瞪视着我,似乎我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小孩一般:“你现在喝了,等要灭火的时候就麻烦了。”
“那么把你的水给我。”我边说边夺过春手上的瓶子准备拧开盖子。
“大哥,快住手。”春的口吻相当严肃,他的手向我伸来,企图阻止我。他并没有想要责备我,虽然语气中有着一丝喝斥意味,但更多的却是恳求。
“拜托,不要这样。”
他的话像是利剑一样刺入我的心中,我吃了一惊,手中的瓶装水掉落在地上。
春慌忙将水拾起。
“不就是被抢走瓶水嘛,你也太夸张了。”
“不阻止你的话,你会死的。”
“因喝水而亡吗?”
“很久以前大哥吃了别人的东西差点死掉。”
“不过是吃坏肚子而已。你还真是夸张。”
路上的行人很少,也没有人经过公园。这座公园像是被独自遗忘在时间的流逝中,顽强地在无尽的黑夜中傲然屹立。
“我们分头埋伏吧。”春说。由于有两栋建筑被列入目标范围,分头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却依旧感到有些不安:“说是说监视,我到底该怎么做?埋伏有什么讲究吗?”
“也就是在大楼附近巡逻,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靠近;要不就是躲起来望风。”
“那我不是会被人当成是纵火犯吗?”
“有这个可能。”春点了点头,神情自若地问,“那么大哥你挑哪一幢楼?仙南大厦还是东北研习?”
我并不认为挑选这两栋楼的结果会改变我的人生,但我还是怔怔地盯着左手说:“仙南大厦吧。”从小在做二选一或者三选一的时候,我都会挑开头那个。比如如果事物按上下排列则选上,左右排列的时候则选择左。
而春似乎很了解我这点,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但我却很不服气,被人看透的感觉真差。
“犯案时间大概是几点?”
“差不多从现在到凌晨两点之间。”
“有那么长吗?”
“不会超过两点的。从目前发生的几起事件来看。”春站起身舒展着身体。
“说得好像时间表完全是由你来安排一样。”
“我可比纵火犯要坏多了。”不知为何,春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不由被他的样子逗笑:“是吗?很坏吗?”
“最坏了。”
“要说最坏,明天早上社长会来公司。如果迟到那才是最坏的。所以我想尽量能早点回去。”
我说的是真的。每隔三个月,社长仁RICH都会一早来到公司,对我们全体员工进行隆重的巡视。迟到的话大大不妙。而且去公司之前,还必须去葛城家拿检查用的DNA样本。
“你想回去的话就回去好了,不过大哥你一定不会回去的。你讨厌中途参加,但你的性格也同样无法忍受中途放弃。”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自己也知道,他说的完全没错。
仙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