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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晴明含笑招呼。
那男子坐了下来,老实不客气地端起了酒杯,一口饮尽。
“味道不错。”
“嗯。特意准备的陈酿,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这种酒。要不要来点香鱼?”这回蜜虫端出的香鱼是货真价实的了。
“不了。作为师兄,特意过来看看你。气色不错嘛,身体恢复了?”
“托福,没什么大碍。你呢?”
“我?什么话!就凭玄稷那点三脚猫的道行,还伤害不了我。”
“喂!”从保宪的胸口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来,样子相当恼怒。“吹牛可以,干吗总拿猫来说事?要知道式神也是有尊严的!”
晴明哈哈大笑起来。而保宪一脸愠怒地硬把猫又的脑袋摁了回去。
“闭嘴!你这小混蛋!呃……我承认,是我一时疏忽,吃了点儿亏,不过那小子也没讨得了好去。至少我还没象你,要被人抬着回来。而且你还真不够意思,不声不响就溜了,好歹也该替我掠阵吧?”
“呵呵,是你说的,贺茂家的事情由你来解决。玄稷呢?”
“走了。不过……可能会再回来吧。看他的模样,不会死心的。”
“嗯。”
两人沉默了一阵。博雅终于忍不住插了嘴。
“能解释吗?我觉得这件事,也许可以和他解释一下……”
保宪斜着眼望了一眼博雅,没有说话。晴明答道:“很难。每个人立场不同,想法也会千差万别。如果可以解释的话,问题早就解决了。”
“可是,人心不都是一样的吗?将心比心,应该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才对。”
“人与人之间,是最不能相通的。最大的屏障存在人心之中,山可以翻越,海可以横渡,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有时候穷极一生也到达不了。”
“是这样……”博雅的表情有点黯然。
“打个比方,说到将心比心,我们觉得玄稷应当体察忠行老师的用心,但作为我们,又何尝了解当时玄稷心中的感受?所以不理解是绝对的,而理解则是相对的。何况,亲王之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对于事实来说,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那你还跟这小子解释这么多,依我看,他的蠢笨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保宪不耐烦地说。“算了,你没事,我就走了。以后可别让我再碰上你出乱子。”
随手拿起还剩了一半残酒的酒壶,把酒倒进自己嘴里,保宪转过身去,走出了土御门的院子。
“怎能这样!”博雅目瞪口呆,一边又愤愤不平。
“呵呵,别管他。话说回来,其实这家伙还是很有趣的。”
“不过我好像听说你和他……”
“是敌人对吧?”晴明帮助博雅说出了底下的话。“传言这种东西,很难找到真实的成分。那场比试是一个默契。”
“呃?”
“嗯,以后再跟你说吧。”
晴明让蜜虫回到室内再去拿些酒来。就在这时候博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我记得保宪刚见到你的时候提起了你们上一次见面的事情,他说你那时的样子很狼狈。究竟是什么事?”
没有回答,博雅有点意外地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晴明侧过了头,一点绯红的颜色迅速地从白皙的两腮泛起,没过了颧骨,直到耳根。
“晴明?”
“唔?”
“你的脸……”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那红潮已经扩大到了脖子。
“你的脸红了!”博雅象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道。
“没有。”
“真的,晴明的脸红得好厉害啊!”
“……没有。”仍然是非常简洁的否认。
“喂,干吗不承认?”
“没有就是没有。”阴阳师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着,一边拿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
这一次,在关于固执的较量中,最终的胜利者是阴阳师。
(完结)
第一卷 第九章
?第八卷 乌鸦
“水……求求你,给我一点水吧,只要一点点……”
“烦死人了,没看见老爷我也正渴着吗?再这么吵得我心烦,有你好受的!”
被绳子紧紧捆住双手的那个人咕哝了几句,不言语了。绳子的一头牵在另一人手中,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灰尘与汗水浸渍得看不出颜色。此刻正是七月流火的盛夏,路边连一棵高大点儿的树都没有,毒辣的日头避无可避,似乎能把人烤熟,一切都融化在不断升腾的热气之中。
“真是倒楣啊,这么热的天,还要赶路。”海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看头上似乎能把人晒成肉干的毒太阳,喃喃地咒骂起来。“要不是看在那一百贯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揽上这个差事。没准儿还留在东铺那个风骚小娘儿家里,让她给我扇着风呢。”
“一百贯?”
“没想到吧?你这身贼肉还挺值钱的。”
“那么,我给你一千贯,你放我走吧!”
“一千贯?呸,想骗我?来的路上就搜过你的身,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我身上的确没有钱,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儿埋着很多宝贝。别说一千贯,十万贯也有。”名叫正一郎的盗贼如此说道。
“胡说,要是真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拿?”
“正是昨天刚发现的,还没来得及挖,就被老爷你抓住了。”
“唔……”
“相信我吧,”正一郎苦苦哀求道。“我干盗墓这一行也有很多年了,不过这么多的宝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好,你带我去。如果被我发现你在玩什么花样,我就立刻杀了你!”海都抽出佩刀来威吓道。
两人在齐腰深的荒草中向前摸索着,四周空无一人,完全看不见道路。正一郎不时埋下身,察看自己曾经作过的标记,而海都则时不时地紧一紧手中的绳子,以确保盗墓贼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终于,他俩来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前。
“就是这里。”
海都上下打量着这个地方,里头什么也看不到。
“你先进去。”
正一郎率先弯腰钻进了洞中,紧接着海都也跟了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暗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海都把捆缚正一郎的绳子绕在自己手臂上,掏出引火用的石头,点燃了捡来的枯枝,然后推着正一郎向前走去。甬道的尽头是一扇看上去十分沉重的石门。
“你去,推开它!”
海都努着嘴,示意正一郎上前。
“至少要解开我吧?这样没法使力。”
“……好吧。不过,可别想在老爷我眼前耍什么花样。”
考虑到囚犯到目前为止都相当顺从,海都解开了他的束缚,同时抽出自己的刀,以防不测。
“加把劲!”
“哎,您也来搭个手,光我一个人可不行。”
“没用的东西!”
在两人合力推动之下,石门缓缓打开。一道耀眼的光线射了出来,两个人同时“啊!”了一声,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数不清的金子和宝石,堆在中间一个半圆形的石台上。即使是不识货的人也可以看出,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天哪!天哪!”过了很久海都终于叫了出来,同时扑过去,贪婪地抓起珠宝来塞进自己的怀中。突然他的眼前一黑,头部挨了一下重击,立刻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头上汩汩涌出,染红了那一堆珠宝。
“嘿嘿,就知道你会这样。”正一郎手中握着一块早已偷偷藏好的石块,毫不留情地继续砍向海都的脑袋,直到把它砸成稀烂,看不出五官。“是你自己要跟过来,不过这里的东西全是我的,谁也休想动它分毫!”
“你……的……?”
突然之间,仿佛从地层深处传来了一个迟滞混沌的声音。
“谁?!”
正一郎叫道,眼神中充满恐惧。
“我……是我……我才是它们的主人……”
“不……不……”抖动着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嘴唇,正一郎想要逃跑,却无法挪动一步。
“哈哈哈哈……”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尖利,刺人耳膜。与此同时,经久不息的惨叫响起,惊飞了盘旋在古墓上方的鸦群。
“这乌鸦的声音,似乎与往日不同呢。”
博雅抬起头,望着天上的鸟儿。此刻,他正走进土御门的宅院。院门一如既往敞开着,廊下那人侧卧,面向里,从门外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
“晴明!”博雅愉快地叫道,一边走近自己的朋友。“喂,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博雅。”廊下的人转过身,露出一张肤色白皙,相貌清秀的脸,眉宇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笑意。
“还记得嵯峨山庄的那位亲王吗?前几天他上郊外打猎,特意送了一些野味来,要我带给你。”(亲王曾经因为宅中出现狐妖,找过晴明作法。故事详见第二卷《雪之狐》)
“嗯,那就替我谢谢他吧。”说话的时候,一个相貌端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接过了博雅手中的东西。
“呃……”
这女子的美丽并不象凡间所有。博雅于是低声对晴明道:“是式神?”
“你说呢?”
“不是式神的话,难道是人?”
“唔,也有可能。”
“什么叫也有可能?难道你也不知道她的来历?”
“呵呵,我的意思是,事物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取决于我们对待它的态度。比方说,同样是酒,喜欢喝的人觉得是琼浆玉液,而不喜欢的人认为那简直是毒药。”
“可是,这跟人和式神有关系吗?”如堕云雾之中的博雅这样说道。
“有吧。”晴明简单地答道。“你看到的,你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