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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府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百姓得不到教化,一直以商逐利,将来发展成什么样子,咱们怕都是无法意料。”
“医者医德,读书郎也该有读书郎的样子,状师是为了公平正义,而不是为了金钱而抹去正义。”
“相信几位去各处县衙查一查,有多少秀才在干着状师的事情,他们都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对大家说,他所接手的每一件案子都是公平正义的么?”
“相信连他们自己都清楚,他们嘴巴子厉害,但他们只为有钱有地位的人说话,如此最后受苦的将是那些贫穷的百姓,被压迫惯了,百姓的思想也开始逐利,也开始失去了原本最纯善的心灵。”
刘无好和巩家兄妹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辰,从来都是诗酒趁年华,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从来不曾觉得在这随性的背后竟藏着这么多肮脏的勾当。
刘无好面色严肃的看向苏辰,说道:“这一次筹建府学一事,事不容缓,我必会召集平江府才子全力支持,教化百姓也是教化自己,以前我尚未看明白,自私了些,如今被静之点醒,方觉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可爱。”
“这一股才子的风气也是我带出来的,我自有洒脱的资本,可是我却自私的不顾他们的困境,都是我思虑不周,好在静之早已经为我谋得了这份官职,让我能将功补过。”
苏辰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以后平江府的教化全看无好了。”
四人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巩家兄妹坐在马车内,一时间不曾开口,巩心兰想起苏大人的言词,极为震憾,她一直呆在后院闺房,除了诗词歌赋,便是羡慕着兄长的男儿身,能凭着自己的才能,在才子的圈里争得一定的地位。
为此连父亲和继母都不得不对她兄长另眼相看,可是另眼相看又如何,所谓才子也不过是一副光鲜的外表,他们只不过外强真干,无权无势,她的兄长能在才子们中间游刃有余,除了他一身的才识,当然还有巩家的财力。
正如苏大人所说的,若是连吃穿住行都成了问题,岂能有心思再去诗词歌赋,人的出身是上天注定,他们兄妹两人能生在巩家,注定他们两人的身份不同,又岂能凭着这一点才识而自傲。
“大哥,你给苏大人去信一封,见古池先生的事,咱们两人一定随行,关于学院选址一事,大哥,我想好了,咱们母亲的随嫁清单里在府城城郊有一处田产,地处广阔,在那儿建学院,再将学院周围的田地租出去,如此还能得到粮食给及,一并解决了寒门士子入学的吃食。”
“心兰。”
巩士君惊恐的看着妹妹,气愤的说道:“那是娘亲留给你的嫁妆,你怎么可以这样处置,一但你将这块好地给了出去,你以后的嫁妆怎么办?你本就不懂女红,完全没有闺阁女子的样子,将来若是找夫婿,该怎么办?那可是咱们娘亲唯一留下的东西,连继母都对这块地虎视眈眈,相信父亲也是不准的。”
“大哥,娘亲临终前说了,这块地归我所有,既然归我所有,我便有权处置这块地,大哥不必拦我,我想好了,若是无人娶我,我便一辈子不嫁人,但是平江府的百姓必须得教化,而我不过是支持了一下平江府的百姓而已。”
“我虽然没有了嫁妆,但我的生活依旧过得富足,而那些寒门士子,那些渴望读书的孩子,他们却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巩士君听了妹妹的话,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是他也清楚,妹妹若是失去了这块地,就没有了嫁妆,依着继母的意思,妹妹将来嫁人是不可能再有嫁妆了,他倒好说,他是巩家长子,将来必承家业,可是那也得很久以后的事了。
如此妹妹的前程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不嫁人了么?
今日苏大人所言,巩士君也是感触颇深,但妹妹所说的那块地,他还得跟父亲好好商量。
乔宝莹最近背着苏辰喝药,她怕苏辰担心她,可是她心里却很焦急,她瘦弱的身子怎么养也不胖回原来的样子,这都已经喝了一个月的黑汁苦药了,可是她却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莫情却是叫她宽心,世在人为,不要强求,或许哪一天就忽然变好了。
夏莹陪着莫情,看着小孩子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准备好,她也跟着很有成就感。
就这几日孩子就该有动静了吧,都已经要入冬了,她一步不离的陪在莫情的身边,两人同进同出,赵牧也放心多了,先前还想带着莫情回苏州城的赵府,眼下他也不想再搬出去。
平素乔宝莹陪着莫情的时候,他便找苏辰一起喝喝小酒,谈一谈平江府的军务,这儿是个太平之地,他也不用操心什么,就是吕同业的为人让赵牧很是不齿。
此人一来到平江府后,先是纳了几房妾室,如今还提了两位贵妾常伴左右,可是这两位贵妾却是地方官员送给他的,这让赵牧有些担心,他们是平江军之将领,本不该与地方官员牵扯在一起,可是这些人却凭着是皇后侄子的身子而自居,都不把赵牧放在眼中。
苏辰眼下不仅要忙学院的事,同时他还要关注着水利的事,若是能在来年开春将水渠修通分流,再建堤坝,如此惠利的百姓来年还能有一个好的收成。
可是于时灵却在吴江县以及同围几县转悠,便不曾来苏州城。
赵牧见苏辰恍神,便给他斟了一杯酒,说道:“晋王在这个月成婚,水家三姑娘从京城嫁入江陵,你如何看?”
苏辰回过神来,李易终于要成亲了,当年与他之间为了小媳妇的事他也早已经不计较,但明显的他松了口气。
“送礼便成。”
赵牧哈哈大笑,“我想吕家怕是要睡不着了,定国公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如今晋王虽然已经离京去往了江陵,但定国公还在朝中,大半朝臣都已经偏向了晋王,皇上又有意压制吕家之势,吕后怕是要坐不住的。”
“那就斗吧,我从来不曾怕过吕家,何况这一次的事,于少将昝泊一党与吕家彻底的闹翻,也不枉我在京城背负骂名这么久,晋王之势无人能挡。”
赵牧点头,再回想起在巴蜀的山洞里,他们几人起誓要跟随晋王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朝不保夕,却还是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如今他们了也算是有了一丝成就,终于朝着他们当年的目标前进的。
重点的是他们这一些人都还在,都没有变。
“赵牧,你我相交多年,你也是清楚我的性子的,吕同业此人是个纨绔不足为虑,所以你不必管制他,只要没有犯下大错,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咱们此次来平江府的目的不能有半点闪失,这关系到晋王的将来,也是咱们的将来。”
“这件事上我不曾告诉莹儿,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的,但是咱们两人不这样做的话,吕家之势无人可挡,就算有了定国公府的支持,将来也将是两败俱伤,何况燕北外还有那么多虎视耽耽想要撩夺咱们中原财富,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以这种硬碰硬的手段。”
“而且我得知青山芦主出山了,此人的身世你可知道?”
赵牧摇头,青山芦主不过是个山野神医么?在江湖上挺出名的,但在他眼中却并不把此人当回事来。
苏辰却是面露忧色,“他这次出山是为奔着我和莹儿来的,他对莹儿还不死心,此人我曾派人查过了,有太多的疑点,而且他这一次出山却并没有留在中原,甚至都没有利用江湖上的地位和力量,他反而出了关。”
“出关?”
赵牧沉思了一会,问道:“他原本是关外之人?”
苏辰摇头,“我也并未摸准,青山一派这百年来向来不理世俗,除了给人冶病,便不曾露出身份,我也曾一度以为文家是山野的神医,或者百年前蛊毒一派的传承,就像莫情祖宗一样。”
“但显然我想错了,他这次出关,有走商曾遇上他,他竟成了关外原氏部落之首,才短短几个月而已,他竟然有这般能耐,此人怕是咱们大魏的隐患。”
“你的意思是他要造反?”
赵牧语气严肃的问。
苏辰却认真的看着他,接着分析道:“如果他本来就是原氏部落的人呢?”
这一下把赵牧给问倒了,“文家怎么会跟原氏部落的人在一起?”
苏辰却带着赵牧来了书房,很快他翻出一本古籍来,这古籍是孤本,却很是破旧,似乎从哪个遗弃的书堆里捡出来的。
“这本手扎是我无意中得到,当时书商正要低价处理,写下这本手扎并不是什么名人,甚至里头的内容也很枯燥,文笔也不足,但这手扎里却记载了一则隐密。”
“你看。”苏辰指给赵牧看,“就是这儿,百年前南越国国君被湘西蛊师下了毒,导致他性情大变,杀了满朝的文武,最后将南越的大好江山断送,而南越曾经发明了神秘的武器,原本是强盛之国,甚至快要吞并了整个中原,可是随着南越国君的去世,那批神秘武器不见了,接下来是数十几年的混战,直到大魏国建成。”
“此人记录的这些事,是从一个小官角色入手,所以我猜此人官阶不高,却正是南越的官员,上面手扎中记录了海夷之路的起始,原本是南越皇后宋氏提出,后被底下大臣弹劾宋氏妖惑南越国君,女子当政,而借势收了她所有的权势。”
“可是从手扎所有的事情来看,南越皇后宋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人,她的处事做风似乎很不一样。”
苏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最近一直在研究宋氏的事迹,事隔一百八十多年,有不少历史隐埋在了那几十年的战乱中,一些记录早已经毁于一旦。
苏辰不过是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却让他震惊的觉得,或许这位宋氏与莹儿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毕竟太多的事情太过相像。
比如两人做生意的头脑,以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