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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烧不再做保皇一族,于是便要易轻寒自己决定。
“相公,相公饶命,贱妾做出此等丑事,贱妾该死,还请相公饶了这孩子一命。”反应过来的蓝语思挣脱身边公公的手,跪下后一步步移向易轻寒,那个虽然满脸疲倦但仍显刚毅的男子,他的相公。
易轻寒也反应过来,双拳握紧却不能上前搀扶,只看着蓝语思膝盖蹭地移向自己。
“相公饶命,饶命!”蓝语思抱着易轻寒的大腿,感受着他的体温,虽流着泪但却微微勾起了嘴角。是她的相公,她朝思暮想的相公,听了皇太后的话,再见到他的人,蓝语思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待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之后,满心的欢喜不知该如何诉说。
易轻寒强忍着冲动,看了看蓝语思,抬头对那公公说到:“劳公公回去禀报太后,便如下官之前所说,夫人腹中并无胎儿,几个月后会收一个养子,是在外面捡的。”
那公公了然地退了出去,眼中尽是有艳羡之色也有同情之意。艳羡的是易轻寒能有养子为其养老,同情的是自己夫人为自己带了绿帽子,而这绿帽子还舍不得摘掉。或许,天下的公公,都是这般纠结的吧。
两人上了马车,未等车子行走,易轻寒便将蓝语思一把搂在怀里,伸手抚上她的小腹,细细摩挲。
“相公饶命,是贱妾不好,请相公饶命。”生怕车外有耳,蓝语思含着泪说到。
“无事了,莫怕,莫怕。”易轻寒安慰着,心如刀绞,不知这几个月来,她是如何过的,惶恐、无助,如果自己在她身边便好了。说来说去都是因自己而起,若不是那一次不小心,也不会如此。
易安那个已如亲人般的人,就这么不在了,听说尸骨扔在城外。
蓝语思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扑到他的怀里,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的胸膛仍旧是那般温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如今竟活生生地回到自己身边。透过布料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热度,蓝语思这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早便离了那队伍,辗转回到京城,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易轻寒低声问到。
“万贵妃使诈派了太医,我怀疑自己许是有了,本不想让他碰的,逼不得已被他抢着号了脉。”蓝语思委屈地低泣,“若不是万贵妃派来的话,怎会强要给我号脉。”
“恩,莫怕,无事了。”易轻寒心如刀绞,只恨不得自己代她受这苦。想到万贵妃仍旧不死心,便又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皇太后的意思是先让徐止落马,收拾掉一干万贵妃一派的臣子之后,便要在宫里下手。易轻寒却有了别样的心思,若是能同时进行的话,也可早日带着蓝语思远走他乡,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
回府后,易轻寒将蓝语思安置在上房,趁着夜色又匆匆离府。蓝语思蜷缩在床里等着易轻寒回来,她知道,他定是去城外了。
空手而归的易轻寒,回府后便紧紧抱着蓝语思不说话,那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人也走了,此时,他只有蓝语思一个人。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犹如那夜自己跪在院子里一般,听着叫人心烦。
“娘子,从今日起你便好好养胎,我会尽快结束。”易轻寒抱着蓝语思,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感受着那里的温度。
“我怕。”蓝语思仍有些不安,总觉得此刻的平静,不定哪天便会被打破。
“莫怕,会无事的。”大手伸进她后脑的发间,轻轻摩挲。
“刘大意在珠子身边,他。。。。。。”蓝语思忽地想到刘大意,说着便看向易轻寒,见他没有一丝讶色,便接着说:“你不是派人,杀了他吗?”
“想来派去那人并没尽职,而是转头去向锦衣卫告密了,不然怎会那么凑巧,又被他们找见了我们的行踪。”易轻寒并无惊讶,这类事太常见了,锦衣卫中有东厂的探子,东厂里也有锦衣卫的探子。
“易安。。。。。。”忍不住泪,蓝语思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无事了,他。。。。。。”本想说两句安慰蓝语思的话,无奈自己也是哽噎难语。易轻寒是个狠戾的人,也是个惯会隐忍的人,此时的不发,是为了日后的反击。从荣家老宅一路回到京城,小小年纪的易轻寒便是随着易安的。
他曾问过,易安为何不走,毕竟,荣家都没了,易安又不是死契,他没这个义务。易安却说,因为他不知去何处,他从记事起便是跟着易轻寒的祖母的,荣家便是他的家。
他要跟着易轻寒为荣家报仇,这便是他的全部。一个外人都能做到如此,易轻寒觉得自己对于荣家的感情,实在是有些。。。。。。
也许,父亲也是想着他好的吧,只不过表达得不对。也许,父亲是真的爱那个继室的吧,就像自己如今爱着蓝语思。
父亲的原配,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是其父母定下的,或许只有义务并无爱情,而继室的选择则是自己的意愿,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呢,即便现在要自己为了蓝语思去杀了任何人,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里都知道了易轻寒的‘家丑’,索性为了养胎,易轻寒也推了所有的应酬,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回府还要检查蓝语思的吃穿用度,不敢有一丝马虎。
随烟和冥音被发卖到外面,珠圆玉润便成了上房的一等大丫头。易轻寒为了此事特意向夏明说明了随烟的事,夏明面上不在意,心里却是对易轻寒有了更大的猜忌。
东厂里大小事务,夏明开始避过易轻寒与郑通商议,无奈太皇太后和新皇器重易轻寒,所以倒也不敢难为他。
这日,易轻寒又关进了一人,便是那日在庆元帝病榻前的张大人。那日庆元帝病榻前的臣子,都已到东厂走了一遭,有的定了罪抄家问斩,有的剥了层皮出去也没活几天,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易轻寒去过齐王处,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捏造了一份齐王向朝臣行贿的账册。账册是假的,但却并没冤枉这些大臣,想着齐王不过是要自己说些好话,因此这些大臣俱都收了他的好处,谁想齐王却起兵造反,收了银子的大臣们是叫苦不迭,被抓进了东厂便抵不住拷打,一一说了出来。
若说真有被冤枉的,便是那从翰林院新选上内阁的鲁大人。鲁大人的夫人与尤老将军是族亲,因此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装模作样都抓到东厂里审讯一番,当然最后的判决定是并无受贿。
如今内阁已被清洗了大半,太皇太后俱都不着声色地换上了自己人,其中那耿直不阿的鲁大人便是其中一个。唯一的徐止,因为寻不到这只老狐狸的错处,一时间倒是无从下手。
太皇太后这边焦急着,徐止也是寝食难安,暗地里动作起来。
这天,日头晴好,蓝语思正领着丫鬟在院子里晒太阳,便见远处飞过来一只风筝。那风筝摇摇欲坠,到了易府上空便断了线,直直坠了下来。
珠圆大步流星去捡,玉润在后喊到:“晦气,叫个老实的小子进来,将那风筝丢了去。”
珠圆不以为然,回喊到:“多雅致的,怎就晦气了,上面还有字呢。”
玉润见着珠圆不听,又不敢离了蓝语思身边去抢,急得干跺脚。珠圆大字不识一个,偏又仰慕那些能诗会画的,拿着风筝便在太阳底下欣赏起来。
因听上面有字,不知为何,蓝语思倒生了好奇心也要看看,于是吩咐玉润去将那风筝拿过来。
“夫人,您怎么也跟着胡闹,那是晦气。”玉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无妨,看过了把它烧了便是,我记得小时候最想有只风筝,却总是眼看着人家拿着玩。”说到此处的蓝语思猛地扶了一下头,一个片段闪过脑海,竟对风筝有种别样的感情。
本再细想,无奈却又是空白一片,只有那淡淡的失落。
珠圆将那风筝拿了来,玉润不许蓝语思去接,只叫珠圆远远拿着给她看。
蓝语思一字一句地看着,只觉浑身的汗毛孔似乎都竖了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见其呆看着那风筝上的字,玉润用手在蓝语思眼前晃晃。
蓝语思回过神来,张嘴说了几次话都不知说些什么。见珠圆玉润俱都疑惑地顶着自己,忙说:“快拿去烧了,那上面写的是淫词,不知哪个登徒子写的下做东西,快烧了。”
见蓝语思形色焦急,珠圆也不敢多问,急忙拿去后厨房。呆呆站了一阵,询问了珠圆是否亲手烧了那风筝,蓝语思这才魂不守舍地回了上房。
☆、89
傍晚;易轻寒回府后;照例检视了一遍自己娘子的吃穿用度。当着珠圆玉润的面;易轻寒装着一副冷面孔;甚至横眉冷对,待两人退下后,便又换了一副面孔。
“娘子;你受委屈了。”易轻寒在蓝语思身后将其抱住。
“呵;我不饿,晚些吃吧。”蓝语思回过神来,赶忙说到。
“在说什么?”看着她的眼微微眯起,笑着说。
“我说;不饿;相公你饿了吗?”只想着日里的那风筝,蓝语思根本没注意到易轻寒方才说了什么。
“不饿,那便晚些,相公先带你去院子里转转吧。”易轻寒垂了垂眼皮儿,复又抬头笑着说。
“哦,啊,还是莫要出去了,不是不能叫人家看着你对我太好吗?”蓝语思生怕院子里还有没捡到的风筝。
注意到蓝语思的态度,易轻寒虽有些疑心,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所以说,委屈娘子了,莫急,很快了,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会消失。”易轻寒摸起蓝语思的手,凑到自己鼻端嗅了嗅。
“相公,你现在对付徐止吗?”犹豫了一下,蓝语思问到。
敏感地抬起眼皮儿,易轻寒笑了一下,说到:“是,收拾了徐止之后,便是万笃,一个都别想跑。”
蓝语思垂下眼皮儿,她能如何呢。莫说那风筝上所写不一定属实,即便属实,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叫易轻寒高抬贵手呢。而且,自己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若是徐止撒谎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