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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李天照见蓝语思很是痛苦,心里一酸,想到她果然还是爱着易轻寒的。自从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起,他便知道,他很爱蓝语思,蓝语思也很爱他。起初听到蓝语思与那易安私通一事,李天照是不信的,匆匆赶来皇太后寝殿,才知道这是事实。
看到事实,以为两人之前的爱意都是假的,谁知看到蓝语思听了易轻寒死讯时痛不欲生的模样,才又觉得,两人是相爱的。
明白这个事实之后,李天照有些伤感地说:“父皇怀疑是齐王所为,已派了大军北上。如若真是齐王,父皇会给易千户报仇的。”既然易轻寒已死,那蓝语思定是需要自己照顾的了,此时虽然心里酸酸的,但也不会跟一个死人置气,便好生安慰着蓝语思。
“报仇?报了仇我的相公就能活过来吗?若不是你父皇派他出去,他便不会死!”见李天照说得言辞凿凿不似哄骗自己,蓝语思的心如刀割一般,心道多半如他所说,易轻寒凶多吉少。
“蓝儿姐姐,不可乱语。”李天照忙用手捂住蓝语思的嘴,又忙四下看看。
所幸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屋外也俱都是自己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蓝语思忽觉头脑晕晕的,心道如若是一个梦该多好,于是挣扎出李天照的臂膀,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强迫自己睡下,以为再醒来后便是真的梦醒了。
李天照守了半晌,见蓝语思真的睡着了,才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人死如灯灭,此话一点儿不假,既然易轻寒已死,那么照顾蓝语思也没了好处,皇太后下旨将她送回自己府上。
万笃和万贵妃虎视眈眈地盯着,易轻寒已死,蓝语思如若出了宫,便会立时被生吞活剥了。
这日,蓝语思躺在床上听外面一阵吵闹声,辨出是李天照的声音,只听他低声说了几句,外面便没了声音。
过了好半天,李天照才进了蓝语思的屋子。
“我该回府了。”这几日,蓝语思已隐隐约约知晓了易轻寒一行人遭遇伏击一事,且已知皇太后的意思,心道回府也好,看来自己是活不了了,那么死也要死在两人的屋子里。易轻寒若是回来,也会到他们的绕堤园里将自己接走一起过那奈何桥。
“无事了,不必回去了,还在这里,没人敢动你。”李天照安慰到。
“为何?我已没了利用价值了。”蓝语思不解地问。
李天照脸一红,心知蓝语思指的是皇太后那般做派,自己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我与皇祖母说,说。。。。。。说孩子是我的。”李天照轻轻说着,偷眼看了看蓝语思的脸色。
“你说。。。。。。”蓝语思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李天照,随即自嘲一笑。
“蓝儿姐姐,再难过,你也是要保护这孩子的,是吧?”李天照听了刘大意的计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把蓝语思留下来。
皇太后听了李天照的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心里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总算是皇家子嗣,就算这孩子不光彩,但只要呱呱坠地之后留子去母便可;惊的是如若被万贵妃知道,便会以此来抨击太子私德败坏,不可做储君。
万贵妃如今只是暗潮涌动,待两月过后那才人诞下孩子,如若是皇子的话,便会出手了。如今没了易轻寒,东厂的夏明又是个不偏不倚的,锦衣卫又是万贵妃的势力,形势相当不利。
尤其令人气愤的是,内阁首辅徐止不知为何,最近与万贵妃走得极近,怕也是要战队了的。如今不可轻易动作,便依旧将蓝语思养在慈宁宫里。
蓝语思每日流泪,只想跟着易轻寒去了,无奈想到腹中胎儿,只能度日如年。
想起两人起初的时光,蓝语思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还记得自己防备地睡到床的一边,夜半时分还要偷偷检查下自己的身子。那时候的易轻寒,有些冷清,循着上一世的记忆,自己对他是惧怕的。
现在想起来,虽然每天都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却另有一番滋味,虽时时想要逃走,但却从心里觉得,只要他不伤害自己,便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一同遇难,那崖底的日日夜夜,蓝语思回忆着,想必从出了崖底时起,自己便已离不开他了吧。
那段纠结的日子,直到自己真的接纳了他,才告终。她不后悔,即使他不能人道,她也不后悔,但上天终究是厚待她的。
之后便是长久的分离,历经千难重在一起后,却发现两人间似乎隔着什么,想必便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对对方的好吧。
如今所有事都已过去,终于可以全身心地在一起了,他却不在了。
蓝语思几次从梦中醒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每天早上睁开眼便会想,是不是一场梦,醒了。待摸摸腮边的泪,才知道,这都是真的。
蓝语思懊恼地想着,如果从初见,两人便好好地在一起,珍惜每一天的时光,是不是遗憾便会少一点呢。有时她也会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如果自己也死了,会不会还回到那个原点,两人初见时的那个原点,那样的话已知将会发生的事的蓝语思,定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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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太后的吩咐,蓝语思每日的饮食倒是十分丰盛,太医也日日过来把脉。皇太后对外宣称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只把蓝语思保护得密不透风。
这日,夏风吹得紧,庆元帝在御花园里散步,黄昏时分才往回走。走到一处僻静地,头上飞过一丛白毛,忽地便不见了。
众人护住庆元帝便四下寻找,只在假山后发现了一堆白毛,远远看着竟是一只死狐狸。那人心觉诡异不敢靠近,于是便踉跄着跑回来。心道不好复命,想起之前发生的妖狐夜出,便说看到一群白狐狸跑过,自己追不上便回来了。
众人匆匆回宫,自此庆元帝便病了,不知是想起之前的事件惊吓过度还是身子早已被那丹药掏空了,每日只觉食欲不振,不出几日便免了早朝。
宫中派了大量侍卫巡查,东厂和锦衣卫也派了人在宫内宫外行动着,定要抓到那庆元帝口中所谓的‘妖狐’。
一时间京城内人心惶惶,稍晚些便紧闭门窗,仿佛早已消匿了的‘妖狐夜出’事件又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庆元帝在病榻上仍不忘国事,借着易轻寒一行人遇难的当口,指派尤老将军带军队围剿山匪。既然齐王与鲁王皆说是山匪所为,那便就以此为借口出兵。
看似平静如常的皇宫,实则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等待着,筹划着,为的便是久病不起的那人的龙椅和龙塌,而此时,庆元帝只能静静躺着。
外面一阵脚步声,庆元帝挣扎着起身问到:“可有信了?”
“万岁天福,才人诞下龙子,皇子平安,才人因身子虚弱已经去了。”一个公公尖着声音说。
庆元帝对那才人之死无半点伤心之色,忙欢喜地说到:“将二皇子放到万贵妃名下教养,将……”
徐止忙声音激动地说些吉利话,众臣也跟着恭喜庆元帝。
“朕,今日叫你们来…。。”庆元帝费力地扯起嘴角,又没了力气,说到此处勉强喘了口气,躺下后张开又阖上眼皮儿后,继续说到:“……便是要交代身后的事。”
“万岁千秋万代,不可早早说了这种话,老臣惶恐。”徐止领着内阁一干重臣跪在龙塌前,不时用袖子抹一把面,袖角上却无一丝湿润。
庆元帝挥挥手,看也不看这些人,只盯着帐顶看。如若李天照做了皇帝,那么皇太后定不会放过万贵妃,如若二皇子做了皇帝,万贵妃已经答应了自己,会善待他的母后和李天照。
也不知是病糊涂了还是太过相信万贵妃,庆元帝这几日总觉头脑昏昏,竟打定主意要重立太子,他以为如此便可保得所有人。
万贵妃是个极会演戏之人,多年同他而眠,竟也不露一丝异样。
“朕知道自己的身子,你们听好了……”庆元帝正要说话,便听徐止等人又在三呼万岁,说着庆元帝百年万年之话。
“万岁定会长命百岁,不可早早交代身后事,如今正是要静心休养之时……”徐止的话忽被打断。
“徐大人说的是,万岁正是要静心休养之时。”皇太后不等人通报,便进了屋子。
徐止身子一晃,后悔自己方才做戏做得太足,拖延了时间。
庆元帝听了也是一惊,以为皇太后会把注意力放在那刚出生的二皇子身上,没想到却到了这里。
“母后,您,您怎到了此处,怎没去看看您的二皇孙。”庆元帝心里有鬼,说了两句话便咳嗽不停。
“皇孙没有皇子重要,母后来看你了。”皇太后说到此处热泪盈眶,看着庆元帝那青黑的眼眶和日渐消瘦的两颊,想起了以往的时光。
“想当初,皇儿才这般大,我们母子不受先帝待见。母后没有照顾好你,母后惭愧。”皇太后拿了帕子,泪如泉涌。
庆元帝也想起了以往的时候,那时候虽然过着苦日子,但是却与母亲相依为命,每日虽然战战兢兢过日子,但总有惬意的时候。如今自己做了一国之君,母亲也贵为皇太后,两人却生疏了。
到底母子连心,庆元帝一时也悲泣不止。
徐止见了心道不妙,自己已是投了万贵妃一派,知道皇太后的心思,于是开口到:“太后与万岁母子连心,方才万岁还说要去看太后。太后不需过分伤心,万岁不日便可痊愈,痊愈后便可带着万贵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
庆元帝听到‘万贵妃’,才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因着方才那番回忆,竟险些忘记了。于是说到:“还请母后移驾歇息,皇儿不日便可痊愈。”
看着庆元帝那晦暗的双眼和微微起伏的前胸,皇太后泪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回头看着徐止说到:“徐大人说的是,哀家等着皇儿来请安,只不过今日哀家高兴,又新得了皇孙,快去叫人抱来,哀家与万岁要一同看看。”
“你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