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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后,一个清晰的人影已立在二人面前。
这人分明是侯伯。听他道:“不愧是智郎!”
元略道:“前辈,是否过早出现了?”
侯伯道:“刚才你那一手,真是古今绝技!却---不知你能不能逃出我昙花袖的孕针----锇铱椎仙球!”
爱巾一听,立即道:“侯伯,等一下!”
侯伯道:“说。”
爱巾道:“您是不是……大伯?”
侯伯的眼神顷刻间凝聚起那桑愁。不管是谁,见到这样的神情,都会为之迷惑。
爱巾又试着问道:“大伯,是您对吗?”
侯伯回神道:“为什么是你对我说这话?语气神态又为什么那么……象她……那时的她……”
爱巾道:“大伯,你在说谁?我---母亲?”
侯伯有些惊讶,道:“你并不是很聪慧却……对,是你娘。”
爱巾轻轻笑了:“这么说,您是我父亲之外深深爱恋我母亲的人。”
侯伯动怒道:“慕容仪怎及我深?”
爱巾道:“不管往事如何,时间总能将那份深情升华,您,我父亲还有母亲,都是这样的。”
侯伯叹起来:“多年来的心里话怎么会让你轻易给套出来了?”目视爱巾。
爱巾淡然一笑,道:“对您,我怀着的是敬仰之心,因为,您是爱恋母亲的深情人。”
侯伯听道:“可我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话,而罢手。”
爱巾道:“可至少这一刻,您还是一个好人。而且我对略子也很有信心。不过,有一点我得请求,你们只是应证,不可以动真格。”
侯伯听着这话,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在回忆。
在得到两个人的许诺后,爱巾就出了院门,带着那对红鸽。
她往鸽岩走去。
解志坐在石岩上,手持黑剑,望着天边半垂的太阳。
远处错横起伏的那些山峦,仿佛也在沉思。
爱巾放飞了它们,走过去,道:“在想什么?”
解志缓缓道:“一直不懂师父为什么要我学这一式。在我心中没有一丝纯情。我……根本无法做到无欲有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师父的……期望。”
爱巾道:“其实,你不必为刚才的事耿耿于心。”
解志摇头道:“不。我现在的修为,太浅了!以前,我还总以为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是有意义的。可是他的手指却让我准备好的一切,一无是处!。”
爱巾道:“你错了,每个人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唯一要完美的,是执着于自己的真心。”
解志起身,侧身道:“你说的,我不懂。”
爱巾道:“好。你告诉我,一直以来想着的事是什么。”
解志却又转过头去,不语。
爱巾道:“要不自己先想想再……”
话未完,就听得一个中低的声音:“我想你是我的,新娘。”
爱巾怔住。
解志又已回过来。那眼神有一种似忧又及其沸烈的情愫。
爱巾有心心乱起来。她往后不自觉地跌退了几步。
解志却压近数步,盯着她。
爱巾强定心神,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
解志道:“我知道你喜欢比我纯情百倍的他,爱他。可是,可是……你不应该在这时候来扯开我的心,不应该。”
爱巾隐约感觉事情将不妙……
解志又道:“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知道吗?”
他张开双手抓紧爱巾双臂,摇晃着。
爱巾欲语,他竟猛地强吻下来。
爱巾迫不得已,往他胸上打了一掌。
谁料,他的情绪愈加疯狂了。
爱巾未来得及退出他身间,就已被扣住,无法挣脱。
危急之刻,一身红衣从岩边闪现,接着,一抹刀光从爱巾眼中划过,留下一声狂嘶和血花四溅!
而让爱巾回过神来的是那手臂的坠地声。
此时的解志的左手紧抓着他的右膀,流血的右膀,叫痛不已。
爱巾完全惊住。她想过去搀起解志,可是,解志他却在一步一步往岩边退去。
只听面带丑谱的红衣在道:“象你活在人世,只是唾沫!”
爱巾忍不住大吼:“公啸,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公啸横视道:“那你就荡妇!不知耻的女人!”
爱巾已红透了双眼。她已流出了泪水:“公啸,我再不要去同情你,再也不要!解哥,解哥!”
解志含着剧痛,回头道:“爱巾,对不起。来生无期!”
他的身影已纵了下去。
爱巾已来不及。她扑通在地,失声痛哭!
一旁的公啸手上已没有了刀。不知道他的刀究竟是怎样的。仿佛他出刀之际,也是他入鞘之时。
正当他准备消失时,飞来红色长剑,有如破笼流光,直势难挡!
公啸见招,却未动。
是以静应变,还是在犹豫?
剑离他身只差丝毫。突然,又见刀光一现,剑花飞落!
一切寂静如天籁;鸽声依稀,依稀。
再看戈静她手中剑上有了凹口,弧形。而那缕缕发丝竟也已飘落在地,多长的头发啊!
公啸此时已消失无踪。
爱巾看着长长秀丝,慢慢走近,道:“静姐,静姐。”
戈静拾着发丝,微微闭上双眼,仰头任泪流到颈下,抽泣。
许久许久,听她微微言声:“在六岁的时候,我在枫树下,许下一个誓言。我要为他留发,直到他……娶我之时,才剪下。为他的剑缚上剑穗。三十年了,我一直在等。可是却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已如沫。从始至终,他的心里装着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早该剪下了。为什么我不早剪下来呢?如今却让别人……”
又一个声音传出:“落花无意,流水痴心,载去的只是一些残香败色。他却依旧沉醉不已,奔流不息。”
一个蒙面灰色男子站在一侧,提着酒坛续饮。
戈静怔住。
爱巾起身,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声音听起来好耳熟。你是谁?”
灰衣男子醉笑阵阵,道:“一个没用的人,哈……”
爱巾一时间,竟想不出他是谁。
而恢复平静的戈静淡淡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灰衣男子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一直就是,不是吗?”
戈静欲语,爱巾道:“静姐,他是……”
灰衣男子道:“我叫无己。没有自己的行尸走肉!”
爱巾沉默了。
无己这时欲离开。可是戈静挡住了。
她道:“你不回山庄吗?”
无己手中拎着的坛子这时坠了下来。
“砰”的一声过后,又传来一声“啪”。戈静扇了他一巴掌。
然,无己回手一抓,抓着她的手,怒喝:“他死了!你该醒了!我……受够了!”
话罢,甩手飞身而去。
戈静的眼泪被彻底扯了下来。
爱巾劝慰了会儿后,就听戈静道:“二妹,我一个人呆一下。”
爱巾不放心。戈静又道:“我不会做傻事的。”
虽然这么说,但爱巾始终安不下心。不过,她最后还是先进山庄去了。
走进院中,却只见息魄颓坐在石阶上,微嘘。
爱巾看着地上的血迹,问道:“息魄,谁受伤了?”
息魄缓缓抬头,缓缓道:“元略。”
这不可能!
爱巾道:“他人呢?”
息魄道“那老头带他走了。”缓缓起身。
爱巾却突然发现他大腿外侧流着血(被安意所伤)。她立即扶住他,道:“是侯伯的锇铱锥仙球?”
息魄沉默。
爱巾道:“我先扶你回房间去。”
息魄却犹豫起来。
爱巾见道:“怎么了?”
息魄正视道:“二姐,离开这儿!”
爱巾听不出语气,道:“为什么?”
息魄突然拿起她手,用手指在掌心写了几个字。
爱巾看着她,怔了怔,道:“你是善……”
“息魄”断道:“二姐,他可能有危险,快去找他。”
爱巾惑然。
“息魄”又道:“二姐。”
爱巾看了看他,道:“好好看着静姐。”
“息魄”点了点头,道:“二姐,祝福你。”
月已落。
爱巾在树林里点起了一堆篝火。
寂静的周围,让火花充满了烂漫的色彩!
但是,她却睡不着。她拿起了磁笛子,吹了起来。
大约吹了半个时辰,突然,一阵蹄声传来,非常清晰。
爱巾不禁一惊,起身望去,竟……然是那绿驴!
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当爱巾走过去的时候,驴上竟隐约有一位老人,背对着她。
爱巾如进梦境,忘了言语。
只听老人慈和的声音在诵道:“月上愁兮弄荠(Cí)林,释褠(Gōu)
心素兮竞湘神,恒母秋穗兮丰千载,碑碣(Jié)陂(Bēi)泽兮尾悲歌!”
爱巾回过一丝神来:“您是谁?”
老人背影依旧若有若无。他笑了起来:“秀慧的孩子,吾奉月神之姥(Mǔ)----来见你。予你洁白月妆,让你与他结合。”
爱巾微微蹙额,问:“为什么?”
老人始终不回头。他笑道:“因为月神之姥,已将她的嫁礼赐了你。”
爱巾道:“您在说什么?”
老人笑声洪亮起来:“恒母秋穗兮丰千载!”
爱巾愣住。
老人却在这时与驴消失了。
而爱巾就在这一瞬间,感觉身上变了样。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顿时,如水月华遍流全身,那稻穗也更加绚烂!
当她的手离开胸口之时,她睡倒了。而那火堆却一直燃到了天亮。
爱巾缓缓睁开来,仍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可是,当自己再次触胸口时,却听到了老人的笑声:“孩子,他现在在乞殿。”
爱巾忙向四周喊道:“您在哪里?您在哪里?”
老人留下远去的声音:“月牙结,眷属符。”
爱巾不禁愁云重重,但意识到连习在乞殿,就没再多想了。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潢,却有天然洞府的格局。
迷朔的穿回中,不失俨然。
爱巾来到这里,已是辰时。
而一进来,她就听到了拳脚声,好像是席下和检魂在动手。
加快步伐,豁然就见他俩正在几丈宽的空堂打斗。
爱巾一侧眸,就见到了站在一边观望的易鹤。
她走过去问道:“鹤妹,怎么回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