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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的媳妇,她是哪家的姑娘?”大爷知道; 老三如今二十多了,不可能没娶妻。
只是打从他回满京为止; 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倒是没有细问过老三的情况。此番撞上了,自然就想多问问。
霍令俨是懒得搭理他的; 还是二爷说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小官家的女儿。”
大爷想知道的是哪个小官,便又问:“是谁?”
大爷刨根问底; 二爷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没再回答,只是看向了一旁始终傲娇站着不理人的老三。
“老三; 还是你自己说吧。”
霍令俨这才皱眉转过身来:“你问得这么清楚干什么?整个满京; 大大小小官员多得是; 你又认识几个?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自己现在身上还一笔糊涂官司呢,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大爷知道老三对自己有意见,一路上回来,他对自己有成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大爷倒是没将这个三弟的话放在心上,即便他一再对自己态度不好,大爷依旧说:“我见过她。”
妻子曾是齐王线人的事儿,霍令俨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此刻,他也是怕老大再细细问下去,会问出什么对妻子不好的事情来,于是利落截断话题:
“你认识的人多得是,就是认识的人太多了,才惹出这么多麻烦来。你自己想想,若是从前没认识樱姨娘,霍家会有如此灾难吗?爹会死吗?二哥会废了腿又没了武功吗?”
霍令俨的一连串反问,倒是让大爷老实许多。
他心里自然是恨那个女人的,有时候想想,恨不得亲自杀了她。可再细想,他更痛恨的,却是自己。
是他没本事,才会着了一个女人的套。可这些年隐居在北秦的日子,他却怎么都抹不掉这段记忆。他是痛苦的,他也觉得自己无能懦弱,恶心。
苏棠抱着儿子去紫幽阁,有丫鬟通报给了黄氏,黄氏立即披了衣裳迎出来。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抱着笙哥儿来了?冷不冷啊,回头别把孩子冻着了。”黄氏一边说,一边将披在身上的衣裳解下来,盖在笙哥儿身上。
笙哥儿揉了揉眼睛,似醒非醒的样子。
两人快速抱了笙哥儿进屋子去,屋里暖和许多,黄氏轻声说:“他没醒,让他睡。”
“娘。”笙哥儿奶声奶气的,缩在母亲怀里,扭了扭身子,又继续睡了。
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拽着母亲衣裳,生怕母亲不要他了似的。
苏棠说:“臭小子夜里做恶梦,一口一个大伯娘喊着。这不,我就抱着他过来了。谁知道,一路上晃悠悠的,倒是将他晃悠睡着了。”
黄氏心里暖烘烘的,轻轻摸着笙哥儿小脑门,欢喜得不行。
“既是睡着了,便让几个丫头抱他去躺在床上睡吧。这样抱着,你嫌累,他也不舒服。”
苏棠说:“既然大嫂心疼我,那你抱抱他吧。这孩子平时乖起来很乖,但是闹腾起来,也特能闹。现在搁他去床上睡,他估计要哭,这一哭就停不下来,非得打一顿才行。”
“哪里能打孩子。”黄氏不赞同,“来,我抱着。”
黄氏将笙哥儿抱了去,暖烘烘一团窝在胸口,她觉得此刻整个心房都被填满了,幸福得不行。
这个孩子,也是她从小看着一点点长到这么大的。他身上穿的衣裳,头上戴的帽子,还有脚上穿的鞋子……大多数都是她这个大伯母做的。
她膝下无子,可又喜欢小孩儿。三房豁达好相处,所以黄氏平时与三房走得更近些,自然跟笙哥儿这个侄子感情更好些。
虽不是他亲娘,却也不比他亲娘对他差多少。但凡有什么好的,都愿意拿过去给他。
黄氏不是糊涂人,知道三房的用心,于是数落说:“你也是,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何必大半夜抱着孩子来?这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苏棠笑:“真是笙哥儿闹着要你,不然,我冒着冷风带着孩子过来做什么?不信你瞧,臭小子抱你抱得多紧,也是大嫂你平时待他太好了些。”
“谢谢你,棠儿。”黄氏真诚感谢。
苏棠说:“有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知道是不是这么说的。就好比你我,既然能做妯娌,那便是天注定的缘分。不管何时,也不管何地,只要嫂子一句话,我便随叫随到。”
黄氏心里很暖,打发了丫鬟们外头伺候着,她则说:“你都知道了吧?”
苏棠点头:“嗯,伯爷告诉我了。”
黄氏轻叹一声说:“不瞒你说,其实这些年来,我虽则日夜思念,翘首期盼,但实话说,我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第一就是他死了,第二就是,如果他没死,又没回家,更没有递个消息回来……这么多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就猜想着,或许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霍家大爷了。”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樱姨娘。”
“你别担心我,我很好。曾被批为卖国贼的妻子,我都一路走过来了,往后的日子,又有什么过不下去的。”黄氏坦然,“他也的确对我好过,给过我温暖。在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潭死水,而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尽如人意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希望,我感激他。人应该心存感激之心,而不是满腔怨愤。”
“既是错过,又何必揪扯不清。”
苏棠认真起来:“大嫂日后有何打算?”
黄氏目光沉静,犹若一滩平静的湖面:“若是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即便樱姨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也是不忍心杀死她吧?的确,他会恨她,但毕竟也爱过。他是重情义的人,凡事都会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会觉得,是他自己太过愚蠢了,才会被一个女人算计。这个女人若是别的不相干的人,我相信,他会毫不留情。但……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些年。朝夕相处,想来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纵使那个女人该死,该千刀万剐,可当初的那些事儿,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得过来的。”
“她一个小小女子,又何来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算计这么多。”
“若是拿她一命换老侯爷一命,他是孝子,或许会换。但老侯爷已经死了多年,又是马革裹尸光耀宗族,如今霍家又一点点起复,或许他觉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洗脱罪名,总有别的法子,他不想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拿一个女人的命换。或许以后,他会为了别的事情要了樱娘的命,但我想,现在不是时候。”
“谁算计谁,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楚呢?”
苏棠倒是佩服黄氏这个长嫂的冷静,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也是,若她不坚强,早在当年得知大爷的罪名的时候,就一根白绫吊死自己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的内心,是强大的。
苏棠说:“大嫂能这样想,当然好。人生在世,其实也就十几年而已。怎样活不是活,谁离了谁不行?反正我想过,这事儿若是落在我头上,伤心失望肯定在所难免,但伤心过后,我会更加好好爱自己。”
黄氏上下打量人,却笑了:“若这事搁在你头上,老三还有活路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性子挺泼辣,不是好惹的。
苏棠却觉得这是很高的评价,于是笑着道:“泼辣有什么不好,如果泼辣些可以让自己过得舒坦,那就尽管不顾形象去。反正我的宗旨是,不伤害无辜,也不让自己憋屈。”
第141章
“真好。”黄氏望着苏棠; 面上含笑眼底有光; 似是一脸信服钦佩,“棠儿,不知道为什么,跟你相处得久了; 总觉得日子都变得美好起来。你聪明; 大度,温柔善良; 却又在该发脾气的时候发脾气; 你这性儿,到哪儿都是不会吃亏的性儿。总觉得你就像是天上的太阳; 不管多糟糕的心情,只要跟你说说话; 总觉得人生都是美好的。”
“这么高的评价; 说的我脸都红了。”苏棠嘴上谦虚; 心里可高兴了; “既然大嫂这么喜欢我; 那我以后常来。就怕我日日过来叨扰你,会吵得你嫌烦。”
“这怎么可能。”黄氏立即说; “你能日日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那这话可是大嫂说的呦。”苏棠调皮眨眨眼; 笑容带着几分狡黠。
黄氏被她笑得心一拎; 总觉得接下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这笑……”黄氏说;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笑得我浑身发麻。”
“是大嫂让我说的,那我就不客气啦。”苏棠赶紧说,“是这样的,大嫂你也知道,我不是自己开了间胭脂铺子吗?这已经入春了,铺子里特别忙。虽然说铺子里新招了几个小女孩做学徒,但总归都还是小孩子,上手慢。我想着,大嫂若是得空的话,可不可以暂时帮帮我?”
一听是这事儿,黄氏自然乐意的。
“你知道我的,我是最闲的了。能有事情做,我巴不得呢。”
苏棠说:“我知道大嫂不缺钱,不过,亲兄弟也得明算账的。大嫂帮了我,我是怎么都得给大嫂辛苦银子的。就算大嫂看在妯娌一场的情面上拒绝,我也是不答应。”
听如此说,黄氏只能笑着答应:“那都听你的吧。”
开春了,苏棠的胭脂铺子的确很忙。但也不至于忙到很缺人手的地步,只不过,苏棠觉得疗伤的最好法子就是找些事儿做找些人说话,所以,这才央求了黄氏。
这些日子,苏棠频频出入伯府,并且是理直气壮,没人再敢拿捏她。
前些日子,伯爷不在家,她婆婆便总是挑她刺儿。苏棠虽然不怕她婆婆,但是入乡随俗,面上的尊敬还是得给的。所以,老人家找茬拿捏的时候,她一般都是老实听着。
如今伯爷回来了,凡事都他老人家前头顶着,就让他老人家对面他老娘的嘴炮去,苏棠躲在后面,有恃无恐,过得十分恣意潇洒,开心极了。
不管怎么说,老夫人待儿子总是比待儿媳妇好的。再说,如今她这儿子送嫁回来后,又算是立功一件,陛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