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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穗看着这样的柳梦闲却是害怕得抖了下身子,她好像恢复了些神智,只是口中却还是喃喃说道:“宝儿没死,宝儿不会死的,宝儿,宝儿只是睡着了。”她这话说完便开始推搡起柳梦闲,等到挣脱开了她的禁锢才又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小儿继续说道:“我知道宝儿是在和我玩游戏,宝儿快些醒来,母妃陪着宝儿玩其他游戏。”
柳梦闲先前被柳穗猛地一推却是连着往后倒退了几步,等到手撑在身后的桌几,她才好歹稳住了身形。
柳穗口中的歌谣就如魔音一样穿入柳梦闲的耳中。
柳梦闲手撑着桌几狠狠闭了一回眼睛,等她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脸上却是一片冰寒的模样。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朝柳穗走去,而后是从她的手中抢过了孩子,耳听着柳穗尖叫一声要上前来抢,柳梦闲索性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便紧攥着柳穗的手,她身量高,这会便垂着眼看着柳穗,口中是比寒冬腊月还要阴冷刺骨的一句:“我和你说过,他已经死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高高举起了那个孩子。
柳穗看着她这幅模样,挣扎的动作一顿,脸上更是一片仓惶:“你,你要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却是突然笑出声来,她的笑声起初很低,越到后头却越响,竟是把外头的那些哭喊声都给压过去了…她要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她是后悔呀,早知道她就该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杀了柳穗。
倘若孩子在她的手中,她一定能够好好护他周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柳梦闲想到这,眼中好似平添了怒火,她就这样抱着孩子拉着柳穗到了床上,等把孩子扔在床上之后,他索性便狠狠掐住了柳穗的脖子。
柳穗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何况为了三皇子的病情,她又连着几日都没怎么吃用和歇息,这会又怎么可能敌得过柳梦闲的力气?起初她还挣扎了一会,可到后头却已经颓落了双手,口中也只能溢出破碎的声音。
柳梦闲此时心中萦绕着滔天怒火,她是真得想要柳穗死,或者说,她是急于发泄什么。
因此她却是一点也不曾留情,眼看着她手下的那个人越来越痛苦的神色,柳梦闲的脸上竟是不自觉得溢出了几分笑容,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她竟然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未曾注意,等注意到的时候,她却已经被人推开摔在了地上。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柳穗好似重获新生一般,眼看着来人,她更是忙朝人扑了过去。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来人的衣袖,口中是嘶哑的一句:“皇,皇上,姑姑疯了。”
赵准一手揽着柳穗,一手却是轻轻抚着人的后背,眼看着她脖子上明显的指痕,眼神微沉。他轻声抚慰了人几句,而后是朝柳梦闲看去,待看到她颓然坐在地上,衣衫紊乱、发髻歪斜便冷声质问道:“皇后,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柳梦闲先前被人重重拂落在地又磕在了身后的桌脚,身子骨却是疼得厉害,只是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她却是突然冷笑出声:“臣妾在做什么,皇上不是亲眼所见吗?”
她这话说完看着赵准越发黑沉的面容却是手撑着地站起了身,而后她便这样平视得看着他,口中是跟着一句:“三皇子骤然薨逝,陛下就一点都不伤心吗?也是,陛下在乎得一直都只有您自己,只要不动摇您的位置,死一个儿子,伤一个儿子,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皇后!”
赵准低斥了一声,只是看着柳梦闲苍白的脸色,他却是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而后是朝外头喊了一声,等把柳穗让人先带出去,他才起身朝柳梦闲走去,稍稍缓和了几分语气同人说道:“朕知道三皇子的死让你伤心,可皇后身为国母,还是要谨言慎行才是。”
“三皇子感染寒风不幸薨逝,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局面,你…”赵准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人伸出手。
只是他这话还未曾说完,柳梦闲却突然冷笑一声,她侧头避开了赵准的手,口中是冷声说道:“陛下当真如此觉得?当年盱儿是如此,如今三皇子又是如此,您说,没了盱儿和三皇子做拦路石,现在朝野上下,谁的受益最大?”
赵准耳听着这话却突然沉了脸,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是在柳梦闲的注视下收回了手,神色淡漠、声线也很冷:“皇后,万事都要讲一个证据,你若没有证据,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等这话说完,他是又看了一回柳梦闲,跟着是淡淡一句:“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就好生留在未央宫歇息。”
而后他也未曾理会柳梦闲,只是抱起了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的三皇子,提步往外走去。
柳梦闲眼看着赵准离去的身影也未曾挽留,她只是冷笑道:“陛下可别忘了,他的身上流着谁的血?”
当年谁又能想到素日恭谦的赵准会毒杀先帝,陷害废太子呢?赵睁的身上流着赵准的血,他们两父子一个是狼一个是狈,都是一样的畜生!
反正她的希望已经破灭了,自然也不怕赵准对她做什么,因此眼看着赵准脚步微顿,她不仅没有觉得害怕竟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停在布帘前的赵准耳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眉心微皱,口中是冷声说道:“看来皇后是真得疯了…”等这话说完,他便径直打了帘子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却是同人吩咐道:“皇后因三皇子薨逝忧伤过度,即日起,令她在宫中好生歇息,不准六宫打扰。”
这却是要变相得软禁柳梦闲了。
赵准身侧的近侍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只是察觉出他话语中的冷意,他也不敢多言忙应了一声。
第148章
六月。
今日天朗气清; 正是百官伴随御驾一道去九华山祭天的日子,此次祭天一来是为了战后祈福,二来也是为了悼念三皇子的不幸崩逝。因为这一次祭天是大事,不仅百官都需随行就连宫中女眷也不例外; 因此赵准便把国事先交给了文王由他在朝中主事,未免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也好及时处理。
…
如今时辰还早。
外头的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沈宅正院里头的烛火应是刚刚点亮; 打外头瞧去倒是通明得很,隐约还能从那覆着白纱的轩窗上瞧见两道身影…一道高大一道纤弱; 正是陆起淮和沈唯两人。这会沈唯正替人穿戴着官袍; 一品左都督的官袍补子图案是麒麟; 那上头的麒麟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栩栩如生; 瞧着很是威猛。
等穿戴好官袍,系好玉带…
沈唯这才抬头朝人看去,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面容; 她的红唇一张一合; 却是过了许久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万事小心。”
今日九华山祭天; 她是不能随行的。
何况陆起淮也不愿让她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因此她只能待在家中等消息…虽然陆起淮早早就和她保证万事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事; 可她这颗心却还是有些慌乱。
陆起淮看着沈唯眉宇之间的担忧却是轻轻笑了下,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而后是弯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等一吻落后,他也不曾起身; 只是这样弯着腰身,双手捧着她的脸,以额头轻抵她的额头。
等到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道,他才轻声说道:“别担心,我既然向你保证过,就一定不会有事。”
他这话说完,却是又过了一会,陆起淮才站直了身子,他的手仍旧落在沈唯的脸上,眉眼温润,待指腹搓揉了一遍她的眉眼,他才温声继续说道:“乖乖在家里等着我,等办完事,我就回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纵然心中尚有不安,却也不愿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看着陆起淮点了点头,而后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同人说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你去。”
陆起淮闻言便也未再多言,他只是握着沈唯的手又亲了一下,而后才转身往外头走去…此时外头的薄雾早已散去,日头也逐渐高升起来,陆起淮刚刚打起布帘的那一刹那,外头的日光恰好打进了屋中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整个人就这样曝露在阳光之下。
沈唯这样看过去,一时竟有些恍惚觉得天神降世。
只是也就这一会功夫,随着陆起淮越行越远,那布帘已重新落了下来遮挡了外头的光景,沈唯也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却是又过了一会,水碧才打了帘子走了进来,眼看着仍旧杵在屋中的沈唯,她便又快了些步子扶着沈唯的胳膊说道:“这会天色还早,夫人不若在歇一会?”
沈唯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心里掺着事,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水碧知她心中所想倒也不再多劝,她只是扶着人的胳膊朝软榻走去,待替人斟了一盏温水,而后才与人柔声说道:“您别担心,主子为了这一日不知部署了多久,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等这话一落,她的脸上也泛开了笑,连带着声音也越渐温和了许多:“您就放宽心等着他回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也未曾说话,她只是握着茶盏,拧头朝那覆着白纱的轩窗看去…是啊,他为了这一日部署了这么久,自然不会有事。
只是,她这心中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
三日后。
九华山行宫。
赵准跪于祭台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樽酒,而他的身后是伏跪的百官…在这静默而又端肃的场地上,无人说话,唯有山间清风拍打着旗帜传出一阵又一阵声响,却是又过了一会,赵准才开口说道:“这第一杯酒,敬天地神明,感谢上天庇佑庆云,让庆云百姓重归安宁。”
他这话一落,手中的酒樽倾倒,酒落于地,百官行跪拜大礼。
身侧的内侍躬身上前重新续满酒樽,而赵准继续说道:“这第二杯酒,敬此次为国捐躯的将士,愿他们的英魂可以归于极乐。”
…
等到三杯酒皆落,赵准才由人扶着起身。
而后礼部尚书躬身上前几步,却是想把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