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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眼瞧着她们这幅模样,早已俏眉倒竖。
这群不知道打什么地方来的妇人竟敢这样同夫人说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刚想发作,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外头却有人打了帘子走了进来,来人一身水蓝色长衫,身形笔挺、容色如玉,只是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有些黑沉。
他边走边道:“什么时候起,本侯的妹妹也容得你们来教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赛高!
PS:感谢 拿了礼金一米八的头头x10、愛讀書的豆腐@深坑x2、胖胖的桃子x2、奈何莫x10、十方不再x6、小胖纸x2、温媛、懵小鱼儿 的营养液
感谢 拿了礼金一米八的头头、春衫薄、奈何莫 的地雷
第123章
这道声音刚落; 原先在铺子里的一众人便都循声看去。
长兴侯沈西风; 这汴梁城中又有多少人是不识得?何况纵然有不认识的,就先前沈西风说得那句话也能够从中知晓他的身份。原先咄咄逼人的四个妇人在瞧见沈西风的时候就已惨白了脸色;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沈西风。
只要是在这汴梁城里的人都知道; 长兴侯沈西风对他这个宝贝妹妹是出了名的爱护有加。
她们先前敢如此也是因为这一回沈唯被荣国公府休弃的事; 沈西风不仅未曾出面,连句话也不曾多说,更有人传言,沈唯自打从荣国公府出来后便未回沈家,外头的人都在说道只怕沈西风是觉得这个宝贝妹妹丢了沈家的脸; 这才对她不管不顾。
可如今看来,沈西风哪里是不理会沈唯?也是她们太过糊涂了些,其实只要细细一想便能够知道,纵然这世上什么情感都能断; 可这血缘却是牵扯不掉的。
她们…
这回还真是踢在铁板上了。
几个妇人想到这,脸色更是越发苍白了些。
沈西风耳听着这话也未曾说话; 他只是没什么情绪得朝领头的那位妇人看去一眼,眼瞧着她脸色苍白、双腿颤颤; 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刘御史为人公正,本侯向来很欣赏他,未曾想到今日本侯倒是开了眼界。”
领头的刘夫人听着这一句,身子便是一个轻晃,倘若不是身侧正有丫鬟搀扶着,只怕这会就该摔倒了。
如今老爷正是要晋升的时候; 沈西风又是吏部尚书,掌管调任之责,倘若,倘若因为此事而耽误了老爷的晋升,那她,那她就是刘家的罪人…婆母本来就看她不顺眼,若是借题发挥,只怕她也要同沈唯一样被赶出家中。
刘夫人想到这,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她战战兢兢地抬了头,发白的唇畔轻抖着,口中是一句:“侯,侯爷,小妇人先前只是同沈姑娘开个玩笑,实在没什么恶意,您,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和我们这些女人家计较。”
她这话说完,身后的三个人也忙跟着一句,却是让人“高抬贵手”的意思。
刘夫人身后这三个妇人此时也免不得在心中责怪起刘夫人,她们这些人中若论起地位最高的便是刘夫人了,何况她们又听说刘御史快要升迁了,自是对她多有奉承。因此先前在外头,刘夫人在瞧见沈唯的时候说要好生教训她一顿,她们这才跟着她一道过来了。
其实拜高踩低,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以往沈唯身为荣国公夫人享着一品的荣耀,她们这些人别说与她说句话了,只怕能见到就是极不容易的事了,那个时候她们心中对她又敬又怕,可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如今沈唯落了难,纵然她们这些以前与她没个关系的也忍不住想来踩上一脚。
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得到什么满足似得。
沈西风闻言倒是止了步子,他就站在离沈唯一步距离的样子,而后是朝几人看去,口中仍是很淡的语气:“你们这话不该与我说。”
他这话意思分明,因此几人在一瞬的错愕之后便忙同沈唯告起罪来:“沈姑娘,先前是我们犯了浑,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我们这一回…”她们先前有多么趾高气扬,这会便有多么卑微,倘若不是碍于面子,刘夫人这会都想直接给沈唯磕头,求她高抬贵手。
她不是沈唯,纵然没了荣国公府也还有个有权有势的哥哥帮衬着。
倘若这次她真得坏了夫君的事,别说婆母了,就怕她的夫君也不会再护着她…刘夫人想到这,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却是又多了些真情实切的害怕。
沈唯耳听着这一众纷纷扰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皱了眉,若再由着她们这样下去,只怕观望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因此她也只是冷冷说道一句:“你们走。”
她这话一落——
几个妇人自是忙又朝人道了一声谢,而后她们也不敢耽搁,待又给沈唯和沈西风打了一道礼后便纷纷往外退去。而原先在铺子里的其余客人眼瞧着她们离去自是也不想多留,纷纷放下手中的布匹后便悄声往外头退去。
等到铺子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净,沈唯才朝沈西风看去。
她心中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好端端的,沈西风怎么会突然还出现,还正好帮了她?他…不是对她很厌恶吗?
沈西风自然也看到了沈唯的视线,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微微垂下一双眼朝人看去,他眼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仍是一副淡漠的模样,只是在看到沈唯眼中的思绪后才开了口:“不是要买东西?”
沈唯耳听着这话倒是回过神来。
她今日出门便是想挑几匹布给自己和陆起淮做几身衣裳,因此这会听沈西风说道,她便朝人点了点头,口中是跟着一句:“今日多谢你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西风,索性便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她这话一落,眼瞧着沈西风往外走去便也未再多言,只是举步朝那放着布匹的架子看去。
倒是水碧在瞧见沈西风走后,还是忍不住悄声与她说了一句:“夫人,那位沈侯爷是想做什么?”她说起沈西风的时候,双眉微蹙,语气也算不得好。虽说今日沈西风解了夫人的难,可她还是忘不了那日他拿剑架在夫人脖子上的时候,还有夫人那溢着鲜血的脖子。
沈唯闻言,挑选布匹的动作却是一顿。
她也不知道沈西风今日是为何要这么做?不过多思无益…因此沈唯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等这话一落,她便重新挑选起布匹,等挑了三、四匹后,她便让水碧去结账。
水碧见此也就不再多言,等结完账她便抱着布匹陪着沈唯一道往外走去。
马车就停在门口,只是两人刚刚走出铺子便瞧见候在那处的沈西风,这一回不仅是水碧,就连沈唯也跟着怔忡了一回。她一时也不知道沈西风究竟是要做什么,索性便提步朝人走去,等走到沈西风跟前,她便开口问道:“沈大人可是有事?”
沈西风耳听着这一句,负在身后的指根一顿。
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微垂了一双眼朝沈唯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我送你回去。”语气肯定,并没有要与她商量的意思。
沈唯闻言却是轻轻皱了下眉尖,不过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口中是跟着一句:“既如此,那便麻烦沈大人了。”等这话说完,她便由水碧扶着坐上了马车,没一会功夫,马车缓缓往前驶去,而沈西风跨坐在马上,不疾不徐得跟着马车一道往前走。
此时街上并无多少人,而马车的速度也不算快。
沈西风这样坐在马上,目光却不时朝那辆青布帷盖马车看去,他今日本是邀了旧友一叙,却未曾想到会在街上遇见沈唯,还正好碰见她被众人奚落。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掩不住的怒火。
即便明知道她不是岁岁,可他…还是舍不得她受委屈。
他想到这,握着缰绳的手却是又收紧了些,连带着那双长而浓密的睫毛也跟着微微垂了些许。
…
沈唯所住的宅子距离东街其实并不远,因此没过两刻钟,马车便停下了。
刘富把马车停下,而后是又放好了脚凳,紧跟着水碧便扶着沈唯走下了马车…等到安安稳稳走下了马车,沈唯才又朝一侧看去。
沈西风也已翻身下了马,这会他正看着那座宅子不曾说话。
沈唯想了想还是说道一声:“若是沈大人不介意的话,不如进内喝一盏茶?”她心中总觉得沈西风好似有话要同她说。
沈西风耳听着这话,倒是侧目朝人看去,眼看着沈唯面上平淡而又沉静的神色,他也未说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沈唯见此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她只是提步朝宅子走去。
胡伯见她回来自是忙笑着迎了出来,只是在瞧见她身后跟着的男人时,脸上的笑意却是一滞…沈唯眼瞧着胡伯的脸色便与人说道:“这是长兴侯。”
胡伯是晋江楼的人,自然是知晓沈西风的,因此耳听着这话他便朝人躬身打了个礼,口中是跟着一句:“长兴侯。”而后他也未说什么,只是让开身子请人进去。
沈唯和水碧在前头领着路,沈西风便离人一步距离的样子,他自从入了府便四处观望着,眼瞧着府中景致如画,一路过去还有不少名贵花草,原本以为沈唯从荣国公府出来后又把嫁妆都送回了沈府,生活应该很拮据才是。
可看着府中这副光景,他却是免不得皱了回眉,不过他也未曾多言,只是跟着沈唯的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等走到正院——
沈唯眼瞧着看着沈西风神色微怔的秋欢便让人倒一壶茶过来,而后她是请人入座,口中是跟着一句:“沈大人今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平淡,语调也没什么变化。
沈西风闻言,置在膝盖上的手却是握了些紧,他的目光朝沈唯看去,眼中神色却有些复杂。
他今日遇见沈唯本就是机缘巧合,可他心中也的确有不少话想问人一回…只是如今看着沈唯这幅模样,他心中的这些话一时却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茶已经上来,秋欢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