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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耳听着这番话也未曾言语,她只是冷着一张脸往里头走去,却是径直朝褚浮云所居的东院走去。
她这一路走去也没瞧见多少人,想来是这处的人都到东院去了,她想到这便又加快了步子往东院走去,距离东院越近,那处的哄闹声,沈唯自然已能听得一清二楚,耳听着那些轰轰乱乱的声音,她原先便寒着的脸却是又沉了几分。
等到沈唯步入东院——
原先说话的那些人眼瞧着她的身影,自是纷纷住了嘴,跟着是半低着头给她请了安,口中是恭声唤着:“姑奶奶。”
盼巧先前正焦急得站在廊下,等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些请安声,她便转身朝身后看去,眼瞧着沈唯越走越近的身影,她忙小跑着朝人迎去。等到沈唯跟前,还不等她行礼,沈唯便已托扶了她一把,口中是跟着沉声一句:“嫂嫂怎么样?”
“夫人,夫人她…”
盼巧往日也是褚浮云身边的大丫鬟,行事老道为人又沉稳,沈唯与她相交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这样慌乱无措的时候。好在也没让沈唯等上多久,她便平了心绪开了口:“夫人进去有一个时辰了,先前叫得厉害,这会又没了声。”
她这话说完,一时也顾不得身份,竟伸手抓住了沈唯的手,紧跟着是仓惶一句:“您,您说夫人她,她会不会有事?”
沈唯垂眼看着被盼巧抓着的手也未曾说话,她只是抬了眼朝那紧闭的屋门看去,那处除了隐隐传来几道稳婆们有些焦急而又有些慌乱的声音便再没有旁的声音了。
褚浮云已经晕过去了。
纵然未曾生过孩子,可沈唯也知道这样的时候,你晕过去会有什么影响。她想到这,心神一时也有些慌乱。
只是如今这样的光景,府中没有半个能主事的人。
若是她再乱,只怕底下的人就更得慌乱了…沈唯想到这便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后,她才看着盼巧说道:“别担心,嫂嫂吉人有天象,定然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因为沈唯话语之间的平静,又或许是因为她面上的镇定——
盼巧看着看着,先前错乱的心神此时也好了许多,只是即便如此,可她的神色却还是有些不对。她松开了先前紧握着沈唯的手,而后是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喃喃自语得说道:“夫人吉人有天象,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唯眼看着盼巧这幅模样,却是又皱了皱眉,她伸手握着盼巧的手问道:“春庭呢?他可曾回来了?”
盼巧耳听着这个名字,倒是回过神来,她苍白着脸朝沈唯看去,而后是在她的注视下说道:“世子还在学塾,未曾回来。”
沈唯听人这般答道,心神倒是安稳了许多,家中发生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让春庭知道的好。她想到这便与人说道:“这儿有我看着,你遣人去一趟学塾,就说今日家里有些事让那儿的夫子照顾着些春庭,别让他这么早回来。”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观察着盼巧的神色,眼瞧着她虽然容色惨白却已没有原先那副慌张错乱的模样,便又跟着问了一句:“还有一事,先前嫂嫂用了什么,还有什么人伺候嫂嫂,可都调查清楚了?”
盼巧耳听着这话,神色却有些惭愧:“先前夫人出了事,奴也不敢多耗费时间,不过夫人吃用的东西,奴已遣人额外放置了,还有原先在屋中伺候夫人的人,厨房里经手的奴仆,奴也着人先看押起来了。”
沈唯闻言便点了点头,只要东西还在就不必担心。
倘若真得是有人故意加害,这个人必定得早些铲除,若不然以后还不知生出什么样的事。她还想说话,里头便又响起了褚浮云的喊叫声,大概是因为先前喊得时间太长,这会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
沈唯耳听着这道惨叫声,刚刚舒展的眉毛便又皱了起来,只是眼瞧着身侧的盼巧还有院子里这一众人,她是凝神与盼巧吩咐道:“等遣人去学塾后,你便在外头看着,若是无关紧要的人便都打发到原先的地方去。”
她这话说完,眼看着盼巧惨白的脸色便又捏了捏人的手背,跟着是又一句:“你放心,嫂嫂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嫂嫂有事的。”
盼巧眼瞧着沈唯脸上的神色,不知是因为她的这番话还是脸上的神色竟让她不自觉地就相信,好似有她在的话,夫人就真得不会有事。她想到这也不再耽搁,只是朝人打了个礼后便往去安排这些事。
而沈唯眼瞧着重新恢复如常的盼巧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提步往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盼巧已吩咐了人去了学塾,又让不相干的人都回到了原本该去的地方,而后她是转身朝身后看去,原先沈唯站得那处已没了人。她稍稍抬了眼,而后是看着沈唯挺直着脊背朝产房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觉得这位沈家的姑奶奶好似变了许多。
…
沈唯甫一走进产房,那股子血腥气便袭面而来。
她惯来闻不得这样的味道,一时便忍不住止了步子,只是耳听着那帷幔后头褚浮云的惨叫声,沈唯便又紧皱着眉快步朝人走去。
此时几个稳婆正围绕着褚浮云让她再用些力道,可褚浮云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力道可以用?她咬着牙关、紧攥着拳头也无济于事。
几个稳婆见她这般,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好,女子生产,耽误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何况这位侯夫人今次原本就是出了差错,只怕再这般耽搁下去,不妙啊。
她们虽然不曾说话,可褚浮云又岂会不知道她们的神色代表着什么?她素来端庄的面容此时是一片惨白,她松开了原先紧攥的手,而后是握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位稳婆的手,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救,救我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要救我的孩子。”
稳婆耳听着这话,脸上也有几分为难,她们这些人早些时候就被请到了沈家,连着这么久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为了让这位侯夫人和她的孩子顺顺利利的,可如今这副模样,且不说这个孩子了,就连这位侯夫人,若是再这般折腾下去,只怕性命也难保啊。
她想到这刚想开口说话,只是还不等她出声,帷幔外头便有一道声音传来:“嫂嫂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一个身披着月白色绣红梅斗篷的年轻妇人打外头进来,她的神色平静,语气也没有一丝慌乱,眼瞧着众人看来也未曾停留,她只是继续提步朝褚浮云走去,等走到褚浮云跟前,沈唯才半弯了腰身握住了她的手,口中是重复着先前所说的那一句:“嫂嫂放心,无论是你还是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只是这一句,较起先前,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褚浮云倒是未曾想到沈唯会进来,如今眼看着近在咫尺这张熟悉的面容,她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她紧紧握着沈唯的手,口中是哑着嗓子与人说道:“岁岁,答应我,要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嘶哑而又悲戚,尤其是配着那张面容,更是让人心酸不已。
沈唯纵然往日再是平静,如今听得这一句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回握住褚浮云的手,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我与嫂嫂说了,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想想他,想想春庭,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的。”
褚浮云耳听着这一句,原先萦绕着悲戚和绝望的眼睛却好似骤然升了几缕光芒,她紧攥着沈唯的手咬着牙关用着力,只是她原先便已劳累了许久,纵然再是用力,那宫口还是没能打开,没过一会,她却是又撑不住晕了过去。
屋子里没了褚浮云的喊声,一时显得格外安静。
站在沈唯身旁的一个稳婆,一会看了看沈唯,一会看了看褚浮云,口中是为难得说道:“姑奶奶,侯夫人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只怕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得在里头…”她这话纵然没说全,可沈唯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沈唯的手仍旧被褚浮云紧攥着,她微垂着眼看着褚浮云高高隆起的小腹,想着上回来时,褚浮云还与她说道着给孩子取了什么名,那样的欣喜和为人母的温柔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她无法想象褚浮云没了这个孩子会怎么样,更无法想象若是沈西风没了褚浮云会怎样。
她想到这,那只被褚浮云握着的手也不自觉得有些颤抖起来。
屋子里此时的气氛并不算好,倒是外头有人禀道:“夫人,我带杜大夫过来了。”却是水碧的声音。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倒是回过神来,她收敛了面上的思绪,而后是朝外头扬声说道:“快请杜大夫进来。”
没一会功夫,门被打开,沈唯透过那几层帷幔可以看见水碧和杜岐山先后走了进来,想着这位杜大夫的医术,她的心神微定。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松开了握着褚浮云的手,而后是起身朝人迎去,口中是跟着一句:“杜大夫,劳你看看我嫂嫂。”
杜岐山闻言也未曾说话,他越过几人朝褚浮云走去,等走到人前,他是先替人切了脉,而后是皱着眉说道:“她的脉息很弱,先前又用了不易生产的药物,再拖下去只怕不利…”他这话说完眼瞧着沈唯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色便又软了声,跟着一句:“我先替她施针,你们再去寻些人参,切成片拿过来。”
沈唯耳听着这一字一句,自是忙遣人去吩咐了。
屋子里乱哄哄的,几个稳婆也不知道杜岐山的身份,只是见沈唯对他如此恭敬便都围绕在一侧,可那些目光却还是时不时朝人看去…倘若是往日,杜岐山瞧见这些打量早就要黑沉着脸了,可此时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什么。
沈唯眼瞧着杜岐山施针也不曾说话,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褚浮云。
不知过了多久,褚浮云才悠悠转醒过来,而杜岐山眼看着仍旧怔楞在一侧的几个稳婆到底还是沉着脸发了话:“你们还不快过来?”
那几个稳婆耳听着这道声音倒是回过神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