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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可是说了务必买些什么喜欢的物件回去,寻常人家的孩子求而不得的零花钱,你倒是节省的紧。”鸢儿不知说什么好,见他这幅知足常乐的样子又是开心又是替他不平,可某人丝毫没有自觉,只当如今的生活已是人生中不敢期待的最美年华。
“这些好的物件看看就好未必要带走,跟着瑾儿还不如到普通人家去,或者到更有需要的人家去。”洛瑾歪歪脑袋想着又觉不妥,补充道,“大不了走时捎些蜜饯……”
鸢儿摸摸鼓鼓的一包银两,当真觉得好气又好笑,好在早习惯了这样呆愣的洛瑾,若换了旁人只怕要当他是个不识好歹又清高孤傲的。
“唔……”洛瑾一奇。
古琴的声音悠悠传来,在嘈杂的市井中并不起眼却也并不显得突兀,洛瑾听得几分门道,眼中是难掩的惊喜。“这下当真要破费了……”
跟着洛瑾踏进古琴铺,入耳一曲渔舟唱晚,初闻时如深山里秋谭水落般干净,细品品似晴空排鹤般清透,重音时就像山空中空荡荡的的水涛声,沉吟中又如山谷的回声般婉转。奏的畅爽心胸无一处不豁然开朗,听的沉醉周身毛孔无一处不舒张……
“好琴艺,好琴!”洛瑾一度遗憾将那留有他们父子印记的古琴留在了江南。
听这琴音恐怕比爹爹的琴还要好,难道是焦尾琴?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什么琴竟如此神秘?”鸢儿打量着并不算大的古琴店一时摸不着门道。
只见洛瑾怔怔的盯着屏风后的珠帘,原来这店的后面居然别有洞天。
“这位公子,可有相中的琴!”鸢儿打量着从里间蹒跚而出的店家,未曾想竟是一位头发花白、年近古稀的老者。
一曲作罢洛瑾显然还沉浸在渔夫生活的酣畅绵醉之中,尽情享受着一份若有还无的醉意、悠扬婉转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奏出这样灵秀的曲子。
“洛瑾!”鸢儿给洛瑾使使眼色示意店家在等他作答。
见洛瑾一袭华服老者自是不敢得罪,但这呆愣的模样着实让人……
“可是?焦尾琴?”洛瑾问道。
店家眉头一皱,这城里的有钱人家的少爷他自是见过不少,但来此买琴不过是为了充充门面懂此道的并不多更别说是精通,就连里面那位恐怕也叫不上这焦尾琴的名字。
“何以见得?”老者不忙着做解,只细细的打量着洛瑾,今日这千古名琴终是能有了好的归宿了,如此老身毕生守护的担子也可卸下了!
“焦尾琴乃是蔡邕用自灶膛里取回的已烧焦的青铜木所做,琴尾依旧可见烧焦的痕迹故而得名焦尾。方才听这琴的音色绝妙,绝非当世普通的琴,琴音中蕴含的内劲仿佛那桐木在烈火中的劈啪声,每个音都颤抖着却坚实的沉吟着,晚辈才贸然猜测这是焦尾!”洛瑾似乎讲得头头是道却半分没有卖弄的意思,眼神里的期待让人不禁赞叹起眼前别具英气却内敛沉稳的少年。
“哈哈哈……”老者笑的爽朗,“正是焦尾!这琴几代相传无奈我并无子嗣,虽是一生与琴乐相伴却终不能让这绝世名琴与我陪葬!公子如此懂琴想必也是造诣极深?”
洛瑾浅浅一笑谦逊却也透露出什么信息,只道,“恐怕不及里面那位……”
“先辈早有遗训,这焦尾琴定要交到懂琴艺的人手中,并且能够传承,相传用这古琴共奏的男女能得上天眷顾,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知公子可有此意!”
洛瑾思索片刻只觉得颇是不妥难不成还要来出“指腹为婚”,倒是鸢儿兴致极高。“听店家的意思是要你与里面的姑娘合奏一曲了,鸢儿虽不懂琴艺但也知此等千古名琴定要找个极懂他的人才算物尽其用,相生相惜。你试试吧……只是不知……”
老者笑的爽朗,夸赞道,“当真是个通透灵秀的姑娘,公子意下如何?”
洛瑾犹犹豫豫,若是惹了麻烦不是给爹爹平生了事端。本就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想得这焦尾不过是以全雅兴,说要买下不过是应了鸢儿的想法这等琴若是落在凡夫俗子手里简直是侮辱,但里面……里面的姑娘,定是拥有这焦尾的绝佳人选,又何必再起争议,洛瑾支支吾吾却又骑虎难下,正要问询那姑娘的意思却听里间传来了动人的声线。
“若今日公子不应,只怕谁人也取不走这焦尾,不过店家,我们素昧平生,何来传承……”这是洛瑾第一次听到她的声线,细腻精致却沉稳凝练,但此时这呆愣的才听了绝世琴音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同。
“年轻人,这你们大可放心,老朽说话算话,只要你们配得上焦尾老朽定然乐于托付!”老者短短一句又似乎别有深意。
鸢儿想想还是不甚明白,问道,“您这究竟何意?”
老者慈祥的面容,笑的颇有深意。“命数!若这琴认准了归属,而后的事非咱们平凡人所能界定……”此话听似全无逻辑,但细想想确实生得几分道理。
话说到这份子上洛瑾只得半依半就点点头,向里间步去。
“姑娘,冒犯了!”洛瑾极少接触女子,除了洛晴和鸢儿尚未有女子真正介入他的生命,而今自然也是低眉敛目的作了一揖如此竟也免不了面红耳赤。
听闻忘幽少主缺根筋却不知这等有趣,他总算没有说错。女子嘴角隐隐的莞莞一笑,真是有趣。“公子不必客气,不知可想好要奏哪首曲子来配这名琴!”
如此快的进了正题洛瑾轻舒口气,比起与人打交道还是这抚琴容易的多。“这焦尾琴既是焦木,弦音自多几分凄苦沉重,能与此琴堪配的,我想……”
“平沙落雁……”二人此时倒似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道出这个名字。
洛瑾眸中的欣喜溢于言表,和以往完成任务时的轻松不同,也不像得到南宫影的夸奖那般满足,而是一种心灵的契合感让人怦然心动然后展颜。“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
女子轻抚着琴尾略焦之处,继续道,“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
一时间似乎只剩他们二人,因琴相识却惺惺相惜,一如当初的伯牙鼓琴。
对上她明眸如水洛瑾心中一动,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如此佳人与此名琴果然绝配。
“开始吧!”老者早已满腹憧憬的静坐一旁。
鸢儿投去个鼓励的眼神也退到一旁。
“冒昧!”洛瑾道了这二字便坐到女子身边,二人对视一眼,洛瑾先启琴弦。这难题虽是老者出的,却也从未见过二人连奏而且这二人竟然未曾商量便有此默契共奏一曲。
洛瑾的手修长有力而那女子更是素手如纤,此消彼长。洛瑾琴音渐落另一旁便卷土重来,而后二人两手交错拨弄起琴弦竟更似和谐。
四手齐上更是层层叠叠绕梁三日,恍然间的一个触碰,二人皆是心念一闪,似乎也有些妙不可言,依稀的便置身“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场景之中。
一曲平沙落雁,眼前雁群降落前在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耳边声声雁鸣带着萧索如泣如诉。丝丝缕缕的琴音忽而哀怨婉转忽而声嘶力竭,如此琴声亦非言语所能言尽,只觉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终罢,二人心间激荡的音符久久未平……
洛瑾一礼。“在下南宫洛瑾,敢问姑娘芳名?”乐音可通达人心,如此女子……
如此男子……“秋浅!”
初见她,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初见他,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俱怀逸兴壮思飞
“居然只要十两?真是怪人!”鸢儿手上提这蜜饯满腹疑惑。
“十两?很少吗?”洛瑾显然还是没什么概念。
“足够你吃一年的蜜饯了!”
洛瑾有几分惊诧。“那并不便宜啊!”
鸢儿看看洛瑾不欲再做解释,只明了为何南宫影将银两交予她保管。“那明日墨林之约你还去吗?”
“明日?也不知忘幽知否有事要处理,而且要问过爹爹的。”南宫影早有命令,但那时说的明明是“知会”而不是“询问”,也不知是南宫影表错了情还是洛瑾会错了意。
见洛瑾神色鸢儿便猜出了大概。“就是想去喽?”
洛瑾随即敛了眼中的憧憬,这样不经意的动作鸢儿只觉得心头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什么拂过细想却未得痕迹。他从不奢求多一点的东西,即使这份需求是理所应当,如果可以,洛瑾不想向南宫影开口,他不想任何一个机会打扰到南宫影,更怕这样一个常添麻烦的自己会令人厌恶,他的自卑由来已久不曾想时至今日依旧保留这份小心翼翼。
“想去就和教主说,他会同意的……”鸢儿开解道。如今忘幽上下谁人不知教主对独子宠爱有加,却不知主角全然毫无自觉。
洛瑾给了鸢儿一个放心的眼神,话里也刻意透出些许的轻松。“秋姑娘定能将焦尾物尽其用,如此懂琴爱琴之人,我又何虑?!”
“那不过是说秋姑娘适合拥有焦尾,并不意味着你不想要啊!什么都让,要是给教主知了去怕是又要念你!”
“在谁哪里又有什么要紧……”洛瑾解释的有些牵强,不过他早已习惯了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瑾儿是不幸的孩子,如今已经得到这么多,但瑾儿知道上天是公平的,如若得到要以失去为交换,瑾儿宁可守护好现在的一切不多求……
鸢儿看他眼中的失落渐渐释然转为淡淡的满足,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那……你都不想和秋姑娘再论琴艺吗?”
鸢儿从未见过洛瑾如今日这般开心,抚琴时的他从未有过的畅爽,鸢儿知道洛瑾好这音律是次,寻得一扇窗才是真。他的世界从就单调萧索,而今似乎投进阳光,召唤他走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