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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懂了!”却又太晚了,比起当初了小洛瑾,现在的儿子……
“在乎才会如此!通透了只会更近一步!”
南宫影看着鸢儿有些出神,眼前是拿着冰糖葫芦的洛瑾、练习字画的洛瑾、问问题的洛瑾、吃着蜜饯的洛瑾,只有那满足的眼神未曾改变。
其实,差的也只是一步……
鸢儿敛起神色却是难掩的哀伤,只道,“鸢儿多嘴了!”
“不多,刚好……”
☆、能不忆江南
“人呢?”南宫影赶到冥殿寻了一周也未见洛瑾的影子,那孩子腿上的伤恐怕是站不起身了。
“教主不要的人我收了还不行,况且他本就未脱离冥殿呢!”冥主似乎也积郁了不少怒气,未抬头看南宫影半眼。
“你让他去哪了?”南宫影顾不上这么许多,孩子总还是有了解的,若放着不理,恐怕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下去了。
“去做他该做的事!”冥主分毫没有要告诉南宫影的意思,他与洛瑾的情感不同于他们父子,也不同于夜鹰。洛瑾是他看着长大的,却终日挣扎他给任务和责罚中,他听过洛瑾梦中的呓语,见过洛瑾杀人时的冷冽,更无数次打的他体无完肤,那种情感想表达却是难以言说的。洛瑾是他□出的顶级杀手却也触动了他最柔软的地方,这么多年,也只有这样一个洛瑾而已……
南宫影再忍不住,一把甩掉桌上的纸张竹简,喝问道,“你让他做以前那些事去了?”
冥主眼里两团烈焰竟也是盛怒,阴柔的面容更显出几分冷意。“本就是冥殿的人,教主这是何意啊?”
“人呢?”
冥主嘴角扯出了一丝冰冷的笑道,“训练,也或许……做他想做的事去了!”
一道影飞快的从冥主面前窜去,南宫影停下的时候已是不知不觉的站在冥殿的训练营前。天色渐暗,这里也显得分外阴森,太熟悉的血腥和黑暗,每年这里进行的厮杀和竞技激烈程度远不小于任何一场武林盛世。南宫影知道进去的人没有心,只有杀!
久到,他忘记了洛瑾那些年难以回首的时光,久到,他忘记了他怎样苛责了他九年,久到,本能的不去想他刚看到洛晴信笺的那一幕,他似乎有些懂了那样的目光,无助还有深深的失望。
洛瑾聪慧却敏感,南宫影这一刻知晓却无措。他匆匆忙忙的进了训练营,迎面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南宫影胸前,南宫影眼里一抹厉色却是没有躲掉。
离家两年,新来的杀手多不认识他,以前留下的虽是有过几面之缘却也只识冥主一人为尊。
南宫影摸摸腰间的令牌,略去称谓,只焦急的问道,“洛瑾呢?”细听竟是有了几分颤抖。
众人停止了训练和厮杀,一个个身着夜行衣的影子单膝跪地行了属下礼。不知哪个回道,“接了久悬的案子,去刺杀姚命了!”
姚命,江湖人人人唾弃却无人敢惹的剑客。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一个人渣却在剑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他的筱天九式曾打败苍峒、东海门两派的掌门,据说这邪术是从尹筱传承而来,可尹筱多使双刀,武功路数虽奇却从来光明正大,而这筱天九式最后一重却令人如沉沦在地狱之中,魔性大发人剑合一之时便如离弦之箭直破人体,纵使在金钟罩在身也难敌一二。
营地里地上黑色和红色交织成片,南宫影有些作恶,不是没见过这般血腥的杀戮场而是难以想象他也曾是这其中的一员,不断的杀人受伤,终日重复相同的折磨,如同在金字塔推石的孩子,每每看到曙光却瞬间沉沦地狱。
“今天休息!你们下去吧!”
众人一动不动,不免面露疑色。“你是何人?明日还有明日之事,可否向教主禀明令我等继续!”
众人唏嘘不已似是感叹命运却也是自嘲一般。
南宫影心里一阵抽搐,似乎脚下的影子全是那个孩子,五岁的、九岁的、十一岁的、十四岁的、还有,刚刚的……
“哪里能找到他?”南宫影咽下什么,颇是无力的问道。
“冥殿规矩不准介入他人任务。”这自是有道理的,避免了自己人为了银两功绩自相残杀,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南宫影此时却恨透这些规矩,他几乎怒的想铲平冥殿。匆匆甩下句“你们继续”便风一样的去了。
南宫影找遍了他能想到的地方。无论洛瑾功夫再好、才智再高不过是个孩子,他十一年的功力怎敌得过姚命数十年的苦练。姚命,自他出江湖便打着“饶人一命”的噱头,事实上当今武林也无几人出他之右,这些年想是人上了些年岁想过些清静日子倒也不常出入江湖了,想着案子悬了这么久悬赏人都未见得还记挂,洛瑾用意可见一斑。念及此,南宫影又是一阵气闷。
洛瑾领了任务自然也带走了情报竹筒。冥殿高悬着的竹筒每个都是任务,里面有范围内最详尽的情报。
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情报的消息怕是不准了吧!南宫影寻了近两个时辰,最终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或许瑾儿已经回去了呢?
想着又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冥殿,只殿上一片静寂,连冥主的都不见了踪影。南宫影不知为何的心中一颤,急急转头去了地牢。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转向地牢,只那一幕清晰的能将他吞噬一般——当日洛瑾灭了寒水宫也是去了那里,是他亲手从刑架上解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
地牢
沉重的鞭声,脊杖的声音,烙铁烧焦皮肉的嘶嘶声,哗哗的流水声……也不知是否当真听到,南宫影只觉靠的越近这些声响便越发的清晰分明。
离了十步远便震开了地牢的大门,入目的刑架上只剩鲜血淋漓的躯干,蓬乱的发丝挡住了面容,他似乎又看到了当日的洛瑾,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波澜,南宫影抱着那孩子的头,细细捋开他的发丝,似是珍宝因他的愚蠢而不复光华。
南宫影探探颈脉却已探不到那有力的搏动声,“瑾儿,瑾儿……”冲破理智的叫喊回荡在整个地牢里听得令人心惊。南宫影细细擦拭着那满是污垢的面颊,手却狠狠一缩,瞳孔跟着猛地收缩了一下,绽了一个难看却欣喜的笑。“不是瑾儿,不是瑾儿……”
“洛瑾呢?冥主呢?”南宫影摇动这狱卒的双肩,焦急的面容已辨不出曾经那个冰冷淡漠的忘幽教主。
听得洛瑾的名字狱卒明显一怔,想起那个满身血迹步履摇摆着来请罚的孩子,忽而明了的几分。就连冥主和右使夜鹰也紧跟着匆匆赶了来,只如实的回着,“在最里面的刑室,冥主吩咐要亲自行刑不准打扰!”
“亲自?”南宫影喜色难掩,随后剑眉一拧瞬间又换上了忐忑的神情,“冥主亲自?”
那妖孽南宫影太了解,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里间的刑室是巨石做门暗含机关,专用来审查要犯,从这门进去便只能再从里面开启。
“冥主,瑾儿是不是在?!打开!给我打开!”南宫影怒吼道。
回应的是并不陌生的鞭挞声,似乎没一下都能激裂岩石。
“你在做什么!快给我打开!”南宫影掌心集聚内力试图推开却丝毫未动。
“啪、啪、啪……”鞭子落的凌厉狠辣,连带着南宫影的心也狠狠的抽痛起来。
“打开,开门!”南宫影怒不可遏却也第一次品味到什么是无力感,什么是不安全感……瑾儿所谓的回去了就是这种感觉吗?南宫影不知道,却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没了叫喊声,只有石门一次比一次剧烈的震动。
夜鹰摇摇头低声道,“行了,就不心疼吗?”
冥主收了鞭子,看看地上早晕过去了洛瑾,眉间染了久违的心疼神色。“自己来讨罚我何不成全他,况且他尚未脱离冥殿我如何平的了悠悠众口!”冥主说的极大声似是怕什么人听不到。
“行了!”见冥主眼里当真有几分怒色夜鹰也是感同身受,看看地上的孩子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毕竟是洛瑾,事情更是因他二人而起,不行冥主心思叵测善变,夜鹰只心疼孩子。附耳轻道,“你的苦肉计过了啊!”
“哼!札记上的写的分明,我这只轻不重不然你叫教主来评说一二!”冥主颇是尖锐刺的南宫影也不知要驳他什么,只隔着石门道,“我命令你不许打了!”
“命令?呵!”冥主轻笑竟辨不清情绪,“冥殿的人只对冥主负责,忘幽多年的规矩,教主这是何意啊?”
“你!”南宫影已然词穷,竟软言相求,“那是我儿子,你放过他……”
南宫影无力的垂着脑袋,似是失落无助的父亲在等待救赎。石门却缓缓的开了……
一个箭步窜进来不由分说的抱起洛瑾探查一番。
“瑾儿,瑾儿,看看爹爹,别睡,这幅样子让娘亲见了多伤心,瑾儿!”南宫影脸色发白,二人忽觉不对凑近了几步。
南宫影却护犊子一般,将洛瑾渐渐揽进了怀里,“你们闹够没!”
这一吼二人都是一愣,还是夜鹰先开了口,“怎么了?冥主没用内力只是皮外伤!”
南宫影慌忙的拨开洛瑾的衣襟查看,赫然醒目的一个血洞竟是当胸一剑。只听他混着盛怒的余火道,“这副身子就算是鞭挞也承不起了!”说罢便抱起洛瑾瞬间消失在了地牢,最后那深沉却哀恸的眼神二人久久未能回神……
“你怎么没发现?”冥主丢了鞭子搓搓手,似乎有些烫手。
夜鹰睨了他一眼边走边道,“事情全坏在你身上,还有脸问……”
冥主似是被南宫影那几句吓到,有些恍惚,“唔,他最后那句什么意思?”
“啊!好像之前的信里提过说是体质由于蛊毒的影响变得异常敏感了!”不过是闲话家常时的只言片语,况且也不甚了解洛瑾的具体病情。
“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怎么没几鞭就晕了!”
“那我让你住手你还打!”二人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