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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些营养的晚膳,这几日你盯好膳房,安排好他的膳食,顺便把我的被褥也搬来,我要在听雨轩小住几日。”南宫影声音压的极低,说罢便敛回视线生怕一个不小心什么就要消失了一般。
“是。”
夜鹰忙了几个来回才安排好一切,乌云半掩着明月,暗暗天际上的流云缓缓的漂浮流转,似是同情般的静默转动,似是多情般的织起迷蒙一片,湖心亭乘着皓洁的月光泛起点点寒光,环绕的湖水似是就要结上一层薄冰。
这样的寒夜洛瑾看了九年再过凄苦却也早就引以为常,但今夜的听雨轩却在他毫无意识的一袭漆黑中开启了前所未有的透亮通明,洛瑾依旧安睡着似是没什么再能牵动他,微弱的脉息另南宫影再次皱起了眉,已经睡了两个时辰却丝毫不见任何好转,似是什么都牵动不起他的心绪和兴趣。
紧紧握住胸前的小手,推起他的身子揽在怀里,点了穴道洛瑾便咿咿呀呀的转醒了,难得从他脸上看到如此不情愿又生动的表情。
“唔……”眼睛勉强来开一道细缝,早没了往日的神采。
“醒了吗?”南宫影伏在洛瑾耳边柔声道。
洛瑾似是一惊终于有了几分温度的身体瞬间又降到了冰点。“教主?”
“难受吗?说实话!”南宫影拽拽被子道。
洛瑾捂捂自己的胸口似是有些隐痛,不过瑾儿胸前的是什么?洛瑾小心翼翼的撩起锦被的一角,澄澈的眼眸里一丝孩童般的好奇,定睛看看却是触电般的松了手。“对不起!教主恕,恕罪……”
南宫影又揽紧了几分似是想将眼前的孩子挤进身体里似的,紧扣住他的小手安抚似的在胸前捋了几下,“哪不舒服,告诉爹爹?”
?洛瑾意识不清,僵硬无力的身体忽而有些颤抖。瑾儿好像听到了爹爹的声音,但爹爹怎么会自称爹爹呢,瑾儿是不是病的很重?可那两个美妙的字音偏偏在耳边萦绕不散,洛瑾将信将疑的重复着,“爹……爹?”
南宫影忽略下洛瑾那满是疑惑的眼神只坚定的应着,搭上洛瑾的脉搏一面柔声问着,“哪不舒服?”
原本就微弱的脉搏此刻正加速跳动着,洛瑾瘦削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有些不受控制,转过那毛茸茸的大头早已是泪流满面,洛瑾哭的似是孩子般肆无忌惮,似是汪洋般无休无止,痛到了南宫影心底。
“娘亲,瑾儿梦到爹爹应我了……”那声音消散的极快却字字烙进南宫影的心底。
洛瑾身子极度虚耗勉强张合着眼睛,意识却混乱的很。
南宫影胆汁倒流,为什么如今想应下这声称呼是如此的艰难,脑海猛的闪进几个画面,那些无情的鞭挞和过激的言语正提醒着他,面前这哭到脱力的孩子是他一手逼至如今的境地。
洛瑾的身子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憧憬和可能再遇到的失落绝望,软软的靠在南宫影怀里再顾不上其他,只不断的抽泣、奋力的喘息。
“不许哭了!”辨不清喜怒的声音里到底有些气恼,不过这一次他更气自己。南宫影舍不得松开那只手,只能用那伤手的手背给洛瑾蹭蹭脸颊。
一种痛入骨髓的本能让这种冰冷的声音将他唤醒了几分,洛瑾只觉一道白中透红的影子掠过眼底,这样的伤他熟悉,但却从不容许是伤在他的身上。“……手……手……”
“不碍事,瑾儿不能睡了,爹爹给你传功,传功就能治好病了!”南宫影抚抚洛瑾的大头言语间多了几分咉哄。
洛瑾隐隐听得传功二字,心中一阵惶恐想要张口却再难发出什么连贯的声音,“瑾……不配,不……”
情况颇是险峻南宫影只得抽回手为洛瑾传功,大手抽离的那一刻洛瑾便再度昏睡过去。
南宫影盘坐在洛瑾身后,掌心源源不断的内力灌进洛瑾的体内,失温许久的身子终于暖了起来。“瑾儿?瑾儿?!”
“教主晚膳好了!”夜鹰遵从南宫影的吩咐正端着晚膳进了听雨轩。
“掐人中,叫醒他!”掌心的内力依旧丰盈。
夜鹰掐着洛瑾的人中唤着他的名字,“瑾儿,看看我,瑾儿快醒醒!”
“唔……”
“听着,把内息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归到丹田!”南宫影似是洞悉他的那种本能,见他没精神只好故意沉下的语调显的几分严厉。
“是!”洛瑾艰难的调动起内息,额角瞬间就滴下了成串的汗珠。
见他调息渐趋平稳,南宫影心中暗叹果然底子不错,十四岁付出了多少才有这样的修为,若是可以他只希望他能平凡,免了这一身的苦楚,冥殿里付出的代价是他此生不愿提及的悔事。
“呕……”
南宫影执起晶水魄凝注内力,洛瑾气息归平的一瞬便集中灌入他的身体,洛瑾喷出数口黑血,软软的向后倒下。
南宫影急急抚上洛瑾的脉搏,对上夜鹰迫切的眼睛语气终是一丝笃定,一丝轻松。“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取碗来!”说着便拆开了手上的布巾。
“用我的吧!您刚传功身子会吃不消的!”
南宫影嘴角微扬显出一丝苦楚,吃不消的只怕一直不是我吧!
“无碍!有亲缘关系比较好!”说着又在绷开了掌心的伤口。
满满的一碗鲜血缓缓的输送到洛瑾的体内,南宫影的眉头终是舒展了几分。
“瑾儿,瑾儿!”若是这样一直睡下去又不知要睡到何时,夜鹰轻摇着这软绵绵的身子,想要唤他进食。
“咳咳,咳咳……”洛瑾微微开启双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视线的焦点似乎僵硬的不会转移,只欣慰的看看远处木屋中安睡的吱吱,似是放心了便又无力的合上。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却少了那份属于孩子的惊魂未定,南宫影看着只觉哪里说不过去却终是未说出个所以然,做个父亲或许他还差的太远,于是那一刻他便有了那个想法,想为他做些什么,只为他!
当年他潇洒不羁只想与洛晴海角天涯,如今他似乎又有了那种心潮澎湃想好好珍惜这错过了十四年的儿子。只是这一次无法用得失悲喜去衡量这个决定的正确与否,但好在那个段岁月他们找回了那些曾经的擦肩而过,对洛瑾的坚守,对南宫影的悔恨,甚至是对洛晴的忧心都有了最诚恳的交代……
“不睡了,用膳!”南宫影拱拱身前汗涔涔的大头,大手捋了几把额前的碎发,推推身子洛瑾便坐起倚靠在南宫影的怀里。
夜鹰知洛瑾这身子难以下咽,故而在粥里一并煮进些碎青菜和瘦肉,撒上些爽口的咸菜也很是美味。
“我来!”南宫影接过勺子,颇有经验的去拨弄着洛瑾的唇齿。
洛瑾没有昏睡只是无力睁眼,也无力说话,似是有些迷蒙状的不知是何人正送着那糯糯的米粥,虚耗过度是身子本能的吸进一口口的米粥,像是新生的婴儿贪婪的吮吸的乳汁一般,没有语言,没有哭闹,只安安静静的卧在他的怀里,脸上静谧而满足的神情渐渐散开。
“咳咳……咳咳……”传功的缘故内息多少有些不稳,呛咳几乎让洛瑾喘不过气,南宫影的大手有些失温却是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的抚着洛瑾的胸口。
安静下来的洛瑾似是婴儿般的微张着小嘴,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却是一动一动的吸着空气一般。
南宫影哪里见过这样孩子气的洛瑾,心里是莫名的感动和欢喜。晴儿当初你哺乳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安静这般贪婪吧,小嘴一鼓一鼓,每个动作都出于本能毫无意识,这样的依赖如此美好,我却错失了十四年!
有那么一瞬南宫影甚至在想,洛瑾清醒时能有这样的依赖和信任吗?
用了膳、又灌下些水,这才给洛瑾摆弄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至于压着背上的伤口,打发了夜鹰,南宫影再三查看了洛瑾的伤势南宫影才在外间的榻上卧下。
传功、失血、又劳心劳力,南宫影多年未曾有过这样的疲惫,调了调内息便深度睡去以慢慢修复体能。
黑漆中想起洛晴信上的话,不忘弹指燃了榻边的一只红烛,他想从今夜起,再不会让他在最怕的黑夜中踽踽独行了……
☆、葭苇萧萧风淅淅
多年的日夜颠倒,已让洛瑾的身子习惯了黑夜的气息,似是一种使命的引领,微弱的烛光中洛瑾缓缓睁开的双眼,定睛看看远处的吱吱棕色的大尾巴堵着木屋的出口,看样子是睡的特别安心。
洛瑾本就侧着身子,只觉全身无力,但丹田处却很是充盈甚至比以往还要淳厚几分,身后的伤也不知是何缘故似是好了许多。洛瑾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面前便是那柄跟了自己多年的佩剑。
记忆的碎片涌进脑海,洛瑾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瑾儿的剑?洛瑾缓缓拔出剑柄分明是把断剑,猛的坐起身一阵天旋地转,洛瑾从剑鞘里倒出余下的断刃,心中一阵酸涩……
为什么什么都不留给瑾儿,既然如此,何不将瑾儿也带走,还是娘亲嫌弃瑾儿了,娘亲定是嫌弃瑾儿没有帮到爹爹,还成了废人。
洛瑾有些哀痛泪水不可控制的倾泻而出,听雨轩似乎又有了那听雨的萧瑟,只是南宫影正深度调息,这样的动静根本唤不醒他。
冥殿虽没有剑毁人亡的规矩,但黄字杀手的兵刃却是唯一,如今这最后的屏障和价值都没有了,洛瑾第一次心如死灰。
谢谢你陪了瑾儿这么多年,瑾儿知道你不想染血,瑾儿不该这么自私的,你终于可以休息了,瑾儿也好想休息,可是,可是娘亲不要瑾儿了……
还有爹爹?不!爹爹从不许瑾儿那样叫,不过瑾儿在梦里听到爹爹应我了,瑾儿该满足了。
抚着剑鞘洛瑾似是告别多年的密友,他哭诉着,恸哭着,哀求着,自责着……说了许久直到洛瑾又有些脱力,他知道再不走,他便再没力气了。
抱起那相互依靠多年的伙伴,不同于以往持着他的每一次,他双手托着他似是最珍视、最尊重的礼仪,就这样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