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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何时回来的?”夜鹰手里拿着包裹想是吱吱的美食。
“哼!”南宫影余怒未平,径直走掉了。
夜鹰无奈的摇摇头,却不曾想推开门洛瑾正软绵绵的滑落到地上,脸色几乎灰败下去……
夜鹰慌了手脚,放了东西又是一阵忙活,解了洛瑾的衣襟,背部在雪玉冰肌膏的作用下本是恢复了光滑,此刻尽是大片的淤紫,严重的地方还绷着红色的血丝。
“洛瑾,洛瑾!能听到我吗?”夜鹰一面忙着上药一面焦急的唤着洛瑾。
“唔……好痛!”体虚的洛瑾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疼痛,紧皱的眉头显得格外痛苦。
“忍忍就好了,这是雪玉冰肌膏明天就好多了啊!”夜鹰安慰道心中却是一阵苦涩,这父子俩究竟怎么搞的!
“夜鹰哥,是不是拿东西要用钱,没有交换的东西就拿了,便是偷?”洛瑾颇是费力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夜鹰听的一愣,“怎么这么问?”
“那便是了!”洛瑾一阵懊恼,自责道,“那瑾儿不是一直偷了王妈的饭吃,一直偷了忘幽的衣服穿?”
那……瑾儿是……贼?!
“唔,真是稀客……”阴柔的声线回荡在阴暗的冥殿里,似是洗礼这极尽血腥的味道,却只徒增了多几分的妖娆之姿。
南宫影负手而立,他本就不是绝杀之人,只掌管忘幽之后,他亦只能一步步的被推向那无情的深渊,他不喜血腥,这冥殿他极少涉足,如今这弥漫着幽幽亡灵的腥血之地,他看了也不禁一丝毛孔悚然。
“冥主当真悠闲啊!”辨不清喜怒的声音回荡在冥殿里略有些格格不入。
玉手抚过额前的一缕碎发,狭长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杀伐决断。冥主颇有些不满,他从不要求他规矩,今日怎生了几分责备的意味。
冥主只好几步上前,单膝跪地道,“属下见过教主!”
南宫影看着这阴暗的冥殿心中一阵压制,这种地方怎能住人更何况是个孩子。“起来吧!我是想取你这的档案看看……”
冥主想想似是明白了几分这怒气的来源,只了然道,“桌上的就是,我早就备好了!”
“早?”南宫影一丝疑惑,细算来不过几日,这消息当真就传的如此之快?
“唔,是早呢!细算算,有五、六年了吧!”
南宫影抚上那厚厚的一本札记似的书目心里一阵翻腾,“你是说这记录一直在这里?”
冥主略点点头,不置可否,声音却是解脱般的清亮,细细体味还有一丝得意。“我等了九年,就等教主大人一个谢字?”
“谢?”南宫影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他急于知道这九年于他意味着什么……
“唔……”
“唔,唔……那畜生就是跟你学的!”之前听冥主说了这么多年也不觉有异,此刻想着洛瑾和他那如出一撤的神态和语气,心头就一阵窝火。
冥主上前几步整了整并不算乱的书案,“教主这话有意思了,洛瑾是我带大的随了我的地方多的是……”
南宫影暗暗咬着后槽牙,移下视线……
书册的首页上赫然醒目的洛瑾儿子却是没了姓氏。
冥主不知何时落座一旁,端起茶盏似是看着好戏一般,“你当初曾说这畜生根本不配有名字,属下擅自做主还是留了他的名,当他是从母姓吧,还请教主恕罪。”听他言语似是任凭发落,眼里却得意的很。
南宫影只觉得耳边一只苍蝇细数着种种罪孽,说不够还驱不散。
“黄字杀手洛瑾,得教主令:入教之日起终身不得叛教,不享任何优待,不享任何饷金,接最高难度任务,承双倍责罚,永无赎身晋升之日,永沦忘幽下等之人,至死方休……”
杀手都有自己的寿命,再好的身手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之所以众多的杀手愿忘幽效力,自是有其好处,既有丰厚的任务赏金,又有为隐世提供的福利,而这些洛瑾不仅一无所有还承受着最严厉的苛责,他本不敢相信这样的环境他竟能生存下来,但在他眼见为实了这种种之后,还由得他不信吗?
而后的一页写满了大大小小的惩罚,失败重罚之,成功受伤亦罚之……最末是南宫影记忆中早已搜索不到的用印。
他本以为这数百字足以让他痛心疾首,但不曾想厚厚的书目里竟是一再精简的简录。原来江湖上第一快剑是洛瑾杀的,那次他心房附近半寸的地方被利刃穿透,七天后他击杀的盘踞在忘幽分支处的一整支江湖匪类,身数十创,按南宫影定下的规矩竟是铁刷,那他何以活到了今日?
南宫影不禁看看一边优哉游哉的冥主,了然几分却也让他周身一阵寒噤不敢再想……
他不知他竟如此优秀,更惊讶的是,洛瑾虽是执行上面的任务,却早有谋略的暗中安排了许多,直至寒水宫全盘覆灭都是他一手操纵的,他不是用一颗十日醉杀了寒冰,而是用了千百次的生死之搏除灭了寒水宫,而这一切若非他的心血来潮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合上这厚厚的一本,他郑重的向冥主作了一揖。“谢谢……”
他知道若不是他护他,早没有洛瑾了,单说那杯狼虽是残忍,但若是按照南宫影订下的惩处,洛瑾早已成了亡灵。原来身边的人都代他在一定的范畴内护他周全,但权力、能力最大的他却在他的生命里缺失了十四年,对他来讲这痛苦的不过三分之一,可于他是生命的全部……
冥主放下茶盏起身道,“我等了许久,每每掀开这札记添上一笔就只盼他早日落得你的手上,我等了九年终是等到了,这声谢我受了,但却当之有愧,我依旧不敢抚了你的逆鳞,只能日夜备着这札记详尽记录下每一笔,你记着你欠的是这孩子的人生!”
南宫影默叹了一口气,除了洛晴,除了洛瑾,余下的兄弟他又欠了多少?“南宫受教……”
冥主一挥衣袖,这几日他似是看到了南宫影往日的神采,只认真的调侃道,“当初洛瑾不过五岁,你定下的东西他多数是不懂的,故此你也不必向他解释我的所作所为,那孩子自小当我是凶神恶煞,以后他地位一日千里能怕我自是好的,这份情,你替你儿子欠着吧!”
“是!”南宫影应下,早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教主,而是一位受尽千夫所指的父亲。
冥主点点南宫影的心房,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疼吗?”
南宫影一愣,只是苦笑……
叫我如何不疼?!
冥主狡黠一笑,感慨道,“得您命令,洛瑾不死,冥殿五年未招黄字杀手了……”
须臾,见南宫影又添了几分隐忍之色,又用力的点了点,“其实还可以更疼……”
南宫影早被那句话震在了原地。五年未招黄字杀手……这意味着什么?南宫影的眼眸里难得闪过一丝惧色,“洗耳恭听……”
冥主笑着收了手,“来日方长,我要你不断重温这种痛……”
“……”南宫影只觉得头皮发紧,“这,我拿走了……”
冥主看看那厚厚的一本,轻松道,“好!这就是这几年冥殿大事年表,属下落得清闲,就不再向教主一一回禀了!”
☆、聒碎乡心梦不成
十岁赏金杀人任务,夜探侯爵府邸暗杀五名侯爵。
不解你当年纷扰,只这孩子赤子之心,兄弟怕你有朝一日会后悔。
十一岁忘幽分支被扰请求援助,洛瑾遭围攻,被人抬回时以奄奄一息。
我对外称他有任务下了江南,三月未见教主也未曾提起,听他梦中呢喃的爹爹,于心不忍……
十二岁刺杀南岭山庄庄主遭遇伏击,独战庄内十二护卫;心脉受损。
洛瑾越发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无所求、无所欲,安静的如一滩死水,执行任务却狠绝的骇人,十二护卫竟是被他狠狠撕裂而亡,尸骨无存,我怀疑他求胜心切走火入魔,那次我未曾禀报教主重罚了他,盛怒下几乎废了他半条性命,在冥殿我根本没机会教出正常的孩子。
开始不过是简单的记录了洛瑾的任务,而后却多了越来越多的冥主的独白,南宫影一路翻阅着看了些,心里翻腾的厉害。
“你在做什么?”
“参见教主。”夜鹰有一丝赌气的意味,那镇纸本就是玉石制的,沉重的很生生闷进皮肉该是多大的痛楚,如今洛瑾这身子如何当的起。
南宫影心里一动,他不是该在听雨轩?“找什么?”
“找上次教主开的方子!”夜鹰恭谨道。
南宫影听出夜鹰的不满,只道,“他怎么了?”
“不劳教主费心!”夜鹰心里不平,误会已解为何一切都与他所想的不同?
“你放肆,他偷盗我略施薄惩还委屈他了?”南宫影放下手中的札记。他一向事事分的明了,不曾想此刻竟还端着架子。
夜鹰直了身子,只淡淡道,“偷盗?他爹爹没教教过他什么是偷盗!”
“什么是偷还要别人教吗?三岁小孩都知道不问自取是为贼!”南宫影抬高了声音不知是心虚还是气急。
“那是因为有的孩子三岁起就有爹爹,有人十四岁了都不知家教是何物!”
南宫影被夜鹰一句堵的死死的,气急的点着头。“好,好!你莫不是想说他十四年没见过银两!”
只话一出口,那两行文字便嵌入眼帘,不享任何优待,不享任何饷金……
接着就是夜鹰极其轻淡的声音似是魔咒似的不断重复着,“若没人告诉你当年是个误会,你会知道你错的离谱吗?”
南宫影伸手一吸一张薄纸便拿在手上了。“你要的方子!”
夜鹰刚要接只听南宫影略带忧虑的声音,“药不要经他人的手!”
“那教主亲自去吧!瑾儿离不了人,他道时日无多只想有个人陪,我出来时正抱着吱吱自言自语呢……”
“时日无多!时日无多!就是个自暴自弃的东西!”南宫影愤慨道。
“那教主可是想到了办法?”夜鹰睨了一眼暗含了多少的期待。
南宫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