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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望望两丈外的地方,蹒跚着动了一步膝上的重伤显然已经支撑不住,双腿好像这秋日的枯枝一般在寒风中颤栗不止。
南宫影好似意识到什么,清冷的嗓音在这迷雾中辨不清情愫。“去哪?”
身子一震却不曾回头,朝着那方向怔怔的出神,眸里却渐渐褪去最后一丝光彩代之以恐惧、绝望、和无尽的空洞……
见他还不死心想那边凑着空有上前的意志却见不到行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才要扶起他的那刻,洛瑾便猛的一偏身子倒在了地上。
可无论怎样,那个孩子都不曾回头……
看一眼,只让我再看一眼,我只想问问她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寻了这个答案便可安心回去,如何暗无天日甚至如何死法都不再有半分妄想。
洛瑾不敢回头,他生怕一个对视便堕入无休止的轮回,他不惧那样的痛楚却第一次这样执着的想为自己寻个答案。
可惜,南宫影不懂。
空中的手渐渐透出寒意,南宫影不知如何收回无知觉的手掌,却见地上的人儿挣扎了良久都未曾起身。他不懂那个一贯顺从的孩子此刻执拗是什么,他只知心有余悸——方才一个小小的偏差他就混着这白雾一并弥散在崖边了。
“你可以走……”南宫影开口道。或许等这件事结束……或许这里的从今而后都不适合你……再或,你本就不属于忘幽和……
走?声音有些悠远,崖边一直都是这样冷的吗?同那个雨天一样。方才不敢回首是怕触及不到,那此刻不敢回首便是深深的恐惧和不舍。
洛瑾爬了两步,无力的双腿只能在土地上拖行,南宫影凝视着全然读不懂他的心思。
心中气闷,从何时起,又这般的疏远,他的心思似乎再看不透。
爹爹何意?只要一个答案,我便再不想了任凭处置,偏偏这样近在咫尺都容不下吗?
缠着布巾的十指就这样嵌入土地,借着微弱的力道拖动着整个身子,南宫影几乎看呆了,这不是卑微反而是一种他陌生的坚韧和决然,可这样的坚持却透着令人寒心的力度。
忽的,地上的孩子被凌空抱起,身子一轻这个怀抱不知从何时便只能在梦中出现了,或许隔的并不悠久却不再被期待。
“想做什么,说出来?”若让你是暂时避世,只怕我暂时能做的只有今日这一件事而已。
“……”冥殿里若是做什么有去无回的事都会留下遗书,而后冥殿会帮助做些什么。今日也有幸有这般优待了吗?
洛瑾望着崖下平台的方向。我只想等一个人,问她一句,看看那窝雏鹰,然后安然赎罪……还是太多了吗?
风吹起南宫影的衣衫,他感到怀里人儿的瑟缩,不自觉收缩起的手臂隐隐的抗拒着他的冰冷。
“说……”
蝴蝶扑闪的翅膀失去了最后的活力,他静静的躺在泥土里安然等着与这大地融为一体。
南宫影心中生疑却不敢拒绝。他总是在应该做的时候退缩,在应当留守的时候推脱,而今他就只能抱着洛瑾痴痴的站在崖边,脚下踢落的石子很快融如白雾中倒向是寻了对的方向就这么羽化了一般。
干枯的手臂好像这季节里的枯枝,双手摩挲着什么寻着白雾的方向。南宫影不觉退了两步,感觉那般抓不到的灵魂从他身体里一丝丝的抽空,心头涌起一阵阵的酸涩。
“自己……”虚弱的身子似乎负载不了他的任何举动,尤是如此南宫影依旧放了他下来。只是一只手一直就那样本能的勾在他的腰间甚至他自己都未察觉。
“杀了他,我没想过要逃……”良久的便只有这么一句。
洛瑾转过身,望望咫尺之距的平台忽而心中空荡。这幅身子总该让爹爹带回去处置的,就这一刻,再多看一眼。
从始至终,他不敢逾越眼前的土地半分,根深蒂固的即使这般他也只能回去求个了解,他给的早就受了这么多年……
只是,穿越迷雾,远处的好似是她的影,在不远的平台的叫着、忧心着唤我去给雏鹰扶上雨檐。
“我帮你……”应和着她的呼唤就同那日一般,靠近、靠近……
微弱的声音穿透视野,寻着幻象中那精灵样的女子不知怎么身子都漂浮起去追逐。终于无意识的抛下了厚重的枷锁,双臂沐风而去,应和了身体的温度,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带着同样凛然的寒意一并将回忆冰冻起来。
翩然的衣衫扫过眼帘,静默、无声。
南宫影一把撕裂徒留了一片碎布。
白雾卷过弥漫进他的眼,忽而了然般的吹散。他望见他安宁的脸,像是寻着什么,正如初生的婴孩带着好奇的、稚嫩的眼,越发的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carlettWXW滴霸王票~~忙碌之余被炸简直是提神剂啊哇咔咔~~
表示这几章对话比较少、渲染比较多是有意而为之,可能大家看的比较茫然。
许是我在写的时候太注重自己的感觉了,笔力不足不能详尽表述我想要的那种状态,偶之后再改进啦~
☆、别来也拟不思量
“这!这,怎么会有外人进来?”
“难不成真是天劫,先是食不果腹再是外族入侵,天亡我尹筱啊!”
“看这孩子伤的不清,怕是活不成了,说不定只是误入大家稍安勿躁,还是请族女来看看吧!”
“对对……毕竟族女出去过,知道的总是多些!”
河岸边冲来一位少年,千疮百孔的身子已被污浊的河水洗濯的通红,身上凌乱的衣物勉强能够遮羞。细打量竟生得一副俊俏的面庞,不知是怎样的梦,此刻竟透着淡淡的安然。
围观的人不少都背着背篓,里面树皮藤枝之类的倒像是刚从山上砍柴回来,他们穿的是极为朴素的深色衣衫却经不起细看,约么也是许久不曾更换,乍一看只像是遭了什么饥荒的村子,难民们悲苦的寻着生计却等来了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凄惨几分的孩子。
想来也是个什么善良原始的部落,对弱者的同情远大于他们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很快,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便匆匆赶来。
她步履急切,动作利落,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样忧心焦急的身影。她凌厉的目光穿过人群莫名的熟悉感混着死一样的寂静令她不安。
“快让让,筱兮来了!”
听这一声招呼便觉是什么身份煊赫的人,众人挪开步子先于她步伐的将那毫无生气的身子完全的曝露在她眼前。
“洛瑾!”几乎是扑上前的,她抖动着无措的双手不住着推搡着他的身子。记忆中只要这样的一声呼唤,他便会出现在身旁安全感便这样牢靠的在身旁守护。
只此刻无论她怎样急切的哀求着地上的人儿都不曾有半分反应。
或许真正的焦急就如此刻的她忘记了哭泣,只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用尽一切方法感知他的存在。
“筱兮这人你认得?”一位长者终是忍不住开口。
“是。他是个好人。”好人二字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她单纯的族人解释一切。
“那让筱临先背他回去,他从这水里飘上来定是冷的厉害啊!”说着长者示意一样的儿子去帮忙。
筱兮忙点点头,望着虚弱的人儿忧心道,“去我房间。筱攸你先去起火!”
筱攸目光一顿终是看看重伤的人儿点点头去了。
拉起他的手,这是第一次以这样亲昵的方式牵着他——寒冷,不留半点余地的寒冷。
“筱兮我来。”名唤筱临的男子眼中一丝动容,是否这几日你的改变与他有关?
目光不曾偏移开半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的眼里依旧只有他,牵引着无形的路是否只有这一刻还能走在同一条归路上。
筱兮房间。
“咳咳……筱兮,咳……怎么了?”这女子看着比筱兮大上几岁,也是那样的粗布衣像是守候在家的j□j,一副娇容生的令人称艳全因脸上一纸病态的白而多了几分凄楚。
“洛瑾……他一定是从上面跳下来了……”
“是他吗?”是筱让逼他的吗,他居然……“咳咳……”
鲜红刺目的血再次染目筱兮一时有些无措只安抚道,“还不知道,姐姐莫急。”
筱依却只是推了她坐在榻边细细的为洛瑾把脉。“伤的太重,以我们这里的条件只怕……”
“不能上去!”筱兮说的斩钉截铁,言罢却紧咬了下唇,是理由说不出口还是……没有理由?“一定要救他……”
“若有法子我怎么不救,可咱这里吃饭都成问题要怎么照料他这样重伤的病人……”筱依看着这孩子的脸,历练雕刻出他的棱角却幸好没抹去他所有的纯真。
指甲嵌入掌心,终是眸色一亮心中好似有了算计。“筱临,他叫洛瑾,之前我出去为大家寻找新的家园他帮了我不少忙,之后若我们当真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只怕还是要寻求他的庇护,你和大家简单解释一下,我和筱依姐为他疗伤。”
筱临打量再三终是明白此刻不是细问的时候,只应了她转身离去。
“因为我你才会这样的……”语意愧疚,满脸疼惜,轻抚他的脸庞好似已经隔了千载。“你放心很快就不冷、也不痛了……”
“筱兮你……”似是想到了什么,筱依厉声阻止。
“清烛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筱兮坚定道。
“不可!”
“筱依姐,我没有办法,你相信我我不惜一切代价都会寻到赤练草为你治病的,只是现在……我……我怎么能……”
筱依摇摇头丝毫没有顾虑自己的病。“那清烛胆是你爹娘唯一留给你的,也是尹筱族女才能拥有享用的圣品,你怎么可以……”
“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萧让你也会这样做的。”筱兮含笑道,浅浅的声线不似争辩只是这样静静的、静静的述说着什么。
“可他已经内力尽失了。”
筱兮一震,终是捋捋他额前的碎发道,“不怕。”
“你想助他通融那清烛胆?你莫忘了你也才恢复了功力而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