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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盯着前方徐熙的鞋尖,心里充满了绝望,答应了皇上,出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坎坷。
徐熙听了柳元久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柳爱卿过谦了,你那女儿我见过,生得一副好颜色,更要紧的是聪明得紧,又有一手好医术,她不堪为四皇子的良配,天下就没有能配得上四皇子的女子了!柳爱卿,你且起来,我现在把你在大理寺关上几日是想保护你,怕你遭了他们的暗算,也想趁他们松懈之时,宣布立四皇子为储君,届时你要好好配合,在朝堂上率先应和我的决议才是。”
柳元久望着徐熙远去的背影,瘫坐在地上,回想着皇上的话,原来父亲说的是对的,皇上心里属意的是四皇子!皇上打算立四皇子为太子,明媚为皇后?这可怎生是好?明媚,明媚你现在又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夤夜狂奔
景春宫里一片沉寂,墙角的滴漏有着点点的清冷之声,一点点的,仿佛滴在心头一般,让人生了些凉意。
萧贵妃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衣裳坐在美人榻上,七尾凤钗在发髻间明晃晃的发亮,流苏垂了下来,在她耳畔窸窸窣窣的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额头间贴着一片花黄,剪成梅花形状,显得她格外妖娆。
她的面前,站着萧国公夫人,脸上有几分焦急的神色:“娘娘,三皇子成亲都三个多月了,为何二皇子殿下这边却没动静?”
萧贵妃挑了挑眉,也露出一丝怅然的神色来:“本宫与太后也提起过琛儿选侧妃的事情,可太后娘娘却一直没有表态说话,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都说太后娘娘是这京城里最大的媒婆,可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头,反倒显得兴趣缺缺。”
“娘娘,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萧国公夫人低声道:“第一,二皇子还未有子嗣,第二,就连三皇子都有了两位侧妃,可以拉拢一批人,二皇子可却还只有一个正妃,这怎么行?娘娘尽可以奏请皇上……”
萧贵妃的眉头越拧越紧,“啪”的一声,她将一个指甲套子取了下来礽在了桌子上头,那鎏金的指甲套子触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脆然生响。
“娘娘?”萧国公夫人惊讶的望了萧贵妃一眼,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陪着笑脸道:“娘娘何故生气?凡事都要想开些,别气坏了身子。”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瞧着萧贵妃这模样,恐怕又是因着后宫里边多了几位受宠的嫔妃。所谓人老珠黄年老色衰,谁又能永葆青春,一直能让皇上喜欢?只要皇上还惦记着些旧情,时常过来走走,也就是了。
“哼,跟皇上去说!”萧贵妃皱了皱眉头,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恐怕皇上现在的心思正在那蓉美人的床上,可没半分心思在本宫这景春宫!”
听着萧贵妃这抱怨的言语,萧国公夫人大惊失色,低声喊道:“娘娘,谨言慎行!”
这深宫里边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这般抱怨的言语被皇上听了去,可是大不敬之罪!萧国公夫人唬得脸上变了颜色,四处张望了一番,见着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娘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这般肆意说话!”
“母亲,你放心罢,这里边没有旁人,全是本宫的心腹。”萧贵妃指了指站在屋角的春芳姑姑道:“这个还是母亲你自己挑了让她陪着本宫进宫来的呢。”
萧国公夫人点了点头,瞄了一眼萧贵妃身边的倩如,没再开口询问,毕竟萧贵妃自己那般有把握,自己又何必问东问西的去扫了她的兴致。“娘娘,你现儿正值盛年,莫要说些这般丧气的话,这女人三十四十的时候,比那十多岁更能招人喜欢。我见娘娘风姿依旧,与当年比,更是秾丽了几分呢。娘娘,你只管去与皇上说,总不至于二皇子守着一个正妃过到老的,总要指一两个侧妃罢。”
萧贵妃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对着萧国公夫人道:“本宫自然知道,母亲请放心。”
“娘娘自己有决断便好,那我便回府去了。”萧国公夫人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慢慢的退了出去,萧贵妃瞧着萧国公夫人那微微佝偻的背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另外一个指甲套子取了扔到桌子上边:“这么多年来,母亲也过得不容易。”
萧国公府不会比这后宫的水要浅,母亲与她一般,日子都不好过。
“娘娘,何必想这么多,萧国公夫人说得极是,如何去替二皇子向皇上讨要两个侧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春芳姑姑在一旁小声提醒着:“二皇子妃到现在,肚子里头还没有动静呢,三皇子那边的柳侧妃可已经有了身子!”
萧贵妃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就听着那滴漏之声,声声不断,清清冷冷,仿佛滴在心头一般。
“怎么还是不肯停歇?又来了几份参奏的折子,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非得逼着朕将柳元久置于死地不成?”徐熙把那几份奏折扔到一旁,笑了笑:“柳元久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能臣,怎么会因着几分奏折便定了他的罪?这和十五年前弹劾方知府一般手段,看来这么多年了,这一套还是吃得开。”
徐熙笑了笑,这些人可真是愚笨,见着自己将柳元久羁押在大理寺,可却迟迟不审问柳元久的案件,一心以为是那罪状还不够重,于是又搜罗了一些罪状出来,只希望自己能拿柳元久下手。可他还正准备好好利用柳元久的呢,如何又能自毁栋梁?虽然现在柳元久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可迟早他是要被自己利用的。
指头敲了敲桌子,徐熙心中很是痛快,看了看身边的田七问道:“最近景春宫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田七眼中有一种卑微的神色,弯着腰回答:“皇上,那萧贵妃的母亲进宫求见了一次。”
徐熙点点头道:“我猜着这萧国公府也该有些动静了,若不然就颇奇怪了。储秀宫呢,皇后娘娘和英亲王府间没有来往吗?”
田七沉吟道:“这个老奴倒是未曾听说,据宫人传,因为三皇子侧妃有了身孕,乔皇后每天有大半日都是在漱玉宫中中,所以这储秀宫里倒是没什么动静。”
“这样说来,皇后竟然一点都不心急?”徐熙看了看那半佝偻着腰,看上去明显矮了一截的田七道:“上次我派人在码头假装拦截炆儿,就是想让他怀疑他大哥和二哥,想让他们三人斗上一斗,怎么就没起着效果?你去查查看,是不是谁泄露了风声?”
田七的腰仍然是弯着的,听到这话,稍微直起了些,用他那尖细的嗓音说道:“皇上,老奴遵旨,即刻便会派人去查探。”
徐熙闭上眼睛,手揉了揉太阳穴:“朕这些日子又开始头疼了,去帮朕宣了那钱不烦进宫来,让他再帮朕开些药。”
“是,老奴马上着人去传钱老神医进宫。”田七轻声应了一句,看了看疲惫不堪的徐熙,又小声添了一句:“皇上,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哪,现儿正是关键时刻了,怎么着也不能将自己累垮了。”
“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只是朕如何能安得心下来?每日里只要是想着这些事情,头都是沉沉的一片呢。”徐熙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你别说出去,秘密的宣那钱不烦进宫便是,免得被有心的人瞧见,会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是,皇上。”田七弯腰应了一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光芒,似乎带着一丝同情,又仿佛带着一丝冷漠。
储秀宫的主殿大门紧闭,主殿外边有两个大盆,里边的水上浮着几团绿色的叶子,那团团的叶子上边有几朵迟开的睡莲,娇嫩的花瓣映着这十月的秋光,盈盈发亮。
主殿里边有着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声音很小,小得让人捕捉不住一个字眼,只能听着有那细弱蚊蚋的声音,可却始终得不到要领。
“萧国公夫人进宫了?”乔皇后眯着眼睛,望了望自己指甲套子上的点点金色,嘴巴那处拉出了一条讥讽的笑容来:“是为着那徐玟琛纳侧妃之事罢?”
“娘娘料事如神!”莫姑姑凑了过来,脸上有着兴奋的神色:“萧贵妃抱怨太后娘娘不为二皇子殿下指侧妃,萧国公夫人让她去求皇上呢。”
“求皇上?”乔皇后的嘴角撇了撇:“这么多年来她也就会在皇上面前撒娇,只可惜现在她容貌比不得当年,现儿又有新人进宫,在皇上面前估摸也说话不起了。”
“以色事他人,安能长久?”莫姑姑奉承着说了一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又如何能与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相比?可偏生她却不死心,总是想要与娘娘一较高下,只可惜却没那个能耐。”
乔皇后瞥了莫姑姑一眼,神情舒畅:“姑姑你从哪里学来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听得我都以为你换了个人似的。”
“娘娘,这哪里是溜须拍马的功夫?我可是实打实的在赞美你。”莫姑姑将一脸笑容收敛了,将嘴巴贴近了乔皇后的耳朵:“娘娘,皇上生病了!”
“皇上患病了?还是头疼?”乔皇后盯着莫姑姑的脸道:“钱不烦进宫了没有?”
“皇上命人秘密去宣那钱老神医进宫,只是那老神医却不在普安堂里,听说是去燕山采药去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莫姑姑一脸兴奋之色:“娘娘,这是个好机会,您也该好好合计下,怎么样才能最好最快达成心愿又能不伤一兵一卒。”
乔皇后瞟了莫姑姑一眼,闲闲道:“姑姑可是有了什么好计策?”
“娘娘,奴婢愚钝,哪能有什么好计策!只是奴婢一直以为,娘娘把倩如打发去景春宫自由大用,那种通风报信的小事,何须倩如亲自去景春宫为奴!”莫姑姑看着乔皇后的脸,一字一句斟酌着说:“奴婢觉得,现在该是倩如要起大用的时候了!”
听着莫姑姑这些话,乔皇后的脸上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她那略显平淡的五官也诡异的妖媚起来:“姑姑,你在宫里这么多年,总算是没有白过,倩如当然是有大用的,你们都是本宫的心腹,Ф巧洗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