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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无忧唇角微勾,清眸淡淡含笑,她走进宫洺怀中,双手紧环他的腰身,“谢谢你。”
宫洺拥着怀里的人儿,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你明日出征,再见不知何时,最起码我要在你走之前履行对你的承诺。”
唐无忧轻轻放开搂着他的手,解去身前斗篷的系带,黑色的斗篷从身上滑落,一袭单薄的素锦就如那晚一般,轻薄的覆在她的身上。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我说过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没错,五年前的那个人是我,茗儿和瑞儿全都是你的孩子,五年后的我,在你不要脸的纠缠下将你爱到了骨子里,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我以为在游戏的最后我仍是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错了,我讨厌宫廷的生活,但我却不讨厌你,如果可以,我想直到这一生的最后一刻都跟你在一起。”
话落,一个猛地撞击,坚硬的胸膛险些把她隐忍的泪水撞出来,天旋地转间,唐无忧已被宫洺压在身下,强烈的感动与思念全部化成深邃的吻一点点传递,浓重的不舍之情令宫洺溃守最后的防线。……
轻纱微荡,嘤声迷离,旖旎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之内,暧昧的喘息间一声调皮的轻笑,唐无忧翻身而起,小手轻掠宫洺棱角分明的下颚,“我不喜欢当被动者。”
“那还真是巧,我也不喜欢。”
话落,宫洺蓦地翻身,再次将那崛起的人儿压在身下,看着那张娇媚的小脸,宫洺邪肆一笑,道:“五年前让你乘了先机,那是不得已,不过往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唐无忧低了低眸子,佯装失望道:“本还打算回忆一下过往,看来你一点都不怀念我们的第一次吗!”
怀念?
如今人已在他身下,他还用得着怀念么?
凝了她半晌,宫洺什么话都没说,却再次调转两人的位子,将那衣衫堪凌香肩半露的人置于身上,大手擒着她那纤细的腰身,看似换人主导,实际‘兵权’还是在他的手中。
唐无忧还没来得及得意,腰间的手突然用力,伴随着那迟来的沉沦,一声细弱的嘤咛从她口中缱绻溢出……
长颈高扬,轻阖的羽睫在眼睑划出一道极致的阴影,贝齿紧咬着红唇,使那若有若无的轻吟更加婉柔。
宫洺起身一路寻觅,从突出的锁骨到高昂的雪颈,再到那嘤咛不断的红唇,直到那声声娇柔淹没口中,他才更加肆意。
短短的一夜又怎能弥补他这么久的思念,一想到明日之后又要分开,他便是怎么都不舍得结束这场‘战役’,本还怕把她折腾惨了,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她曾经说过的话并不全都是假的,最起码这件事,她真的做到了。……
红烛燃尽,天色已逐渐转蓝,房内浅淡的朦胧隐约能看清两个人的身影。
床上的两人静谧许久,终于一声淡淡的不舍打破了这片沉寂,“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闻言,唐无忧神色微僵。
等,她还有机会吗?如果有,她愿意等他一辈子。
她靠在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不要受伤,更不可以让自己有事,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活着。”
一声低笑,宫洺紧了紧拥着她的手,“放心,还没把你娶进门,我怎会舍得死,答应我,不许再拒绝,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嗯。”
紧抿的唇微微发颤,此刻唐无忧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答应,她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是他的遗妻,她只在乎这个遗憾会永远的留在他的心里。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连累,出兵东晋这本不该是你做的事,也不会是皇后娘娘愿意见到的结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宫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活着,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困难你都不可以死,别忘了你已为人父,你有你应尽的责任。”
似乎感觉到她有些不太对劲,宫洺转身将人压下,凝着她的眼半晌,却是一无所获,心下的不安是那般的明显,但却找不到原由,也找不到她的任何破绽。
“你该不会是打算在我离开后就去找那个苏浅吧?”
本以为是自己的情绪暴露了什么,然而一听这话,唐无忧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的失笑一声,“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难道昨夜都是假的吗?我都已经用整个人向你保证了,你居然还要怀疑,要不你将我一同带去算了,这样就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若是可以,他当然会带她一起,可是当初他提议出兵时,皇上要求唐无忧留京为质,半步都不得离开,这件事她怕是还不知,不过她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再做出什么令他担心的事。
拨了拨她鬓间的墨发,宫洺细细的抚着她的长眉,望着她的眼,想要将她的一切牢牢印在脑子里,“半年,最多半年我一定回来,等我。”
喉中如梗,唐无忧生生下咽,她深吸一口气,泪水还是没有忍住落下,她伸手覆上他的脸,抚着他的眉眼、薄唇,心底像是快要被撕裂般难耐。
“宫洺,我喜欢你,之前是我太过自私,不愿将我对你的喜欢诸于人前,也不愿让你了解,不过往后我不会了,你是我唐无忧一生两世唯一喜欢过的人,我希望直到下一世也不会改变。”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她的这番话,只不过她的情话似乎说的有些奇怪,宫洺轻拭去她眼角落下的泪,在她眉间轻轻一吻,“为何你总会语出惊人,临行前你说出这番话,叫我如何舍得?一生两世,何来两世呢?我不求你生生世世,只愿此生伴我终老,我便心满意足。”
……
天色见明,但却有着阴雨之相,两人用过早膳,唐无忧仔细的帮他穿上那身甲衣,虽已忍耐,但双眸仍是微红,她仰头微微一笑,道:“本以为你只着黑衣好看,没想到穿甲衣也这般威风。”
“我家丫头的小嘴何时变的这般甜?这可是你第一次称我好看威风。”都说新婚第二日女子要为男子穿衣,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日她为他穿戴的竟是寓意分别战甲,心中的苦涩不愿在她面前展露,看着她那红肿的眼,心疼之余却又无言安慰。
唐无忧眉一挑,勾着他的脖子质问道:“怎么,你这是嫌我夸的少了?”
看着她那微微嘟起的嘴,宫洺最终还是没舍得放过,轻啄过后他淡淡一笑道:“不嫌,往后日子多的是,你慢慢夸。”
这话再次戳中唐无忧心头的痛处,她松开环着他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药瓶,“这里面有六颗反魂丹,虽然我相信你会照顾好自己,但你还是带着以防万一,此药可以急护心脉,合筋益骨,我制的不多只有这六颗,你带在身上也好让我安心些。”
宫洺接过她手中的药瓶捏在手里,这是她除了一对儿女之外送他的第一件东西,不论如何他也会将它带好,寸步不离。……
城外,数万精兵只等宫洺一声令下,城门前唐无忧理了理宫洺的甲衣,淡淡一笑,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那浅淡的笑容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见此,曹佑一声长叹,“你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真是苦了你们两个。”
闻言,唐无忧垂眸一笑,仍是未言。
宫洺拍了拍他的肩头,嘱咐道:“人我交给你照顾,一大两小,若是有什么差错我为你是问。”
“放心吧,别的事做不到,这件事还是可以的,虽然那两个小鬼麻烦了点,但是我们现在可是建立了很好的革命友谊。”
两人谈笑间,唐无忧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看着宫洺催促道:“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好了,你就别墨迹了,该照顾好自己的人是你,记住我的话,不能受伤更不能有事,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的宫洺眉心一拧,大手一捞,直接将人拽到面前狠狠的吻着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见此,曹佑嘴一咧,心里虽然念叨着非礼勿视,但是眼睛却始终好笑的盯着那两人。
放开她的唇,宫洺警告道:“不许再胡说八道,你就是想做鬼也要先经过我的同意。”
见这两人一腻歪起来还没完了,曹佑终于忍受不了打断,“诶诶诶,你俩够了,这出征的日子说什么鬼不鬼的,也不知道忌讳。”
唐无忧撇了撇嘴,吊儿郎当的点着头,“好,不说,我们荣王大人管的宽,以后可是连我喘口气都要经你同意的,小的呢就在这安安分分的看着你,不会惹出一丁点麻烦,荣王殿下这回放心了吗?”
见她这般,宫洺无奈摇头,“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该启程了。”
唐无忧虽然嘴上催促,但听到他说要走,心中还是不免抽痛了一下,她点了点头,硬是挤出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脸,“嗯,看你离开我们就回去。”
宫洺翻身上马,一身戎装不似他平时的黑袍轻便,但是看上去却更是衬得他俊朗无比,刚准备拉缰绳,唐无忧却突然上前,拦下他的马。
宫洺一惊,赶紧拉住缰绳,唐无忧走到他身侧仰头看着他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宫洺本就不舍,见她这般,他更是有种想要将她带上马一奔而去的冲动,他正欲下马,唐无忧却毫无征兆的在马尾处狠狠的拍了一下,踏马而去,宫洺却仍是回头不舍而望……
人已出了城门,周围的人潮也尽数散去,可唐无忧却仍是没有离开之意,曹佑站在她身后许久,见她始终不离开,终于忍不住说道:“回去吧,洺出征已是常事,不必太过担心。”
“世子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想了想,曹佑也没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也不要在这太久,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府里找我便是。”
“无忧谢过世子,世子请回吧!”
曹佑转身离开,却没发现唐无忧早已泪眼婆娑。
心痛如刀割,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因心脏的抽痛而翻腾,她抬头看向城楼,泪水模糊了视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