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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白侧头,似征求意见般看着墨九君。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见墨九君不言语,苏月白只能贴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眼中似有恳求,亮晶晶的斑点又像是泪花,他有点不忍心,只好点点头。
苏月白拉着他拐进另一间储藏室,靠着门框问:“你们在找什么?”
墨九君迟疑着,眼神略微有些躲闪。他的脸被黑暗吞噬了一半,表情看不真切。
“是在找听寒吧!”
苏月白没有看他,反而盯着窗台上那株盛开的彼岸花。怒放的生命往往很脆弱,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从外面推开窗子,那花盆一定会坏掉。她只是想着,就伤感起来,忍不住走过去,想要把它从窗台上搬下来。
可是刚走到窗前,手还未伸出去,就被一双大手箍住喉咙。令人窒息的冲击力让她瞪大了眼睛,再回神时已经被沧拔扼住了喉咙。
她本以为,沧拔抓着她只是为了寻个能够脱身的人质,但事实却是,这家伙压根没想逃跑,反而将手指插|进苏月白的心口。他那腐烂后只剩白骨的手在苏月白的胸腔里轻轻一掏,锥心的疼痛尚未扩散,他的手掌里已经多了一颗跳动的心。
又剜心?
苏月白眼睁睁地目睹沧拔抽回手,将她的心脏连同潺潺的鲜血一起塞进了嘴里。一簇红色的暗光自他的发顶心喷了出来,火光烧得苏月白有些头晕,双脚也像陷在棉花里,只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刻,她凝神望着沧拔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听寒的脸,那张永远无法温暖的脸绞着万劫不复的笑容,阴沉而恐怖。
“月儿……”
墨九君挥舞着红色的烈狱真火飞扑而来,他的身体燃起火焰,所到之处皆是熊熊烈火。
漫天纷飞的蝙蝠被火焰烧着,化作黑烟,一点一点地消失。而面目狰狞的沧拔依旧站在火光里,他撑开血淋淋地双手,挡住劈面而来的火光。
他狞笑着,微微张大的嘴里跳出几个滚烫的字:
“哼!她的心,吾收下了!”
墨九君扬起手,掌心的火光点燃了沧拔的头发,他脸上的蝙蝠被一点点地烧着,终究露出了真面目。这张脸,居然同听寒一模一样。
“你……你究竟是何人?”墨九君咬牙切齿地问,却并未给他回答的机会,燃烧的火焰将他的手指烧着,浓浓黑烟将他们包围。
小末和天落被火光吸引,马上投入战斗,三个人将沧拔围在中间。
墨九君离他最近,且杀伤力最大,眼见沧拔整个人即将化为烟尘,却忽听他阴笑道:
“你若将吾烧死,那她的心便会成灰,吾早已将她的魂魄凝入心脏。你若忍心让她灰飞烟灭,吾便成全了你。”
墨九君掌心的火焰微微一抖,随即抛出灵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在确定寻不到苏月白的魂魄后露出了愤恨的眼神,口里的话也像渗着鲜血般沉重。
“你……把她……”
“她在吾的身体里,便是死也要与吾一起。”
沧拔仰天长笑,嘶哑阴暗的声音盘旋在冥界的上空。
墨九君的手忽然无力地垂落,他低着头,胸腔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他比谁都清楚,若没有了魂魄,苏月白将永不得复生。
小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觉沧拔笑得阴邪,愣是撑开手掌,将蓝色的光球丢了过去。墨九君觉察到身后的杀气,挥手挡开小末的攻击,沉痛道:
“放他走!”
小末和天落纷纷愣住,手中的光球抖了两抖。
“为何?”
“月儿在他手里……”
墨九君僵硬地转身,伸开双臂挡住了天落的偷袭。
沧拔瞅准时机,腾空一跃,如一缕黑烟般消失了。
墨九君半跪在地上,捞起已经变成水蛇的苏月白的尸身,她的胸腔破着洞,鲜血横流。曾经的他也是抱着这般残破的身体,从噬魂谷坠下,那个时候他没有多想,只惦记着能够与她一同赴死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可如今,他却连一同赴死都无能为力。
小末与天落扑过来时,那条残破的身体已经被墨九君死死地揣进了怀里。他们望着他那几近崩溃的背影,忽然不知如何安慰。
“爷破了古书上的禁制!猫妖的身份搞清楚了……”
远远传来夜阑心欣喜的声音,他落下云头,正要欢喜地讲一下自己的新发现,却见孟婆庄半个庄子都被夷为了平地。烧焦的石头上,小末抹着眼泪蹲坐着,而天落正拧着眉,仰头盯着天空。
至于墨九君,则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的怀里是一条被鲜血染红的绿色水蛇。
“这……”夜阑心走过来,眉头紧皱,很快融进了这悲惨的氛围。
小末看到他,马上扬起泪汪汪的大脸,哭诉道:“姐姐……姐姐被抓走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冥界。”夜阑心难以置信地为小末拭去眼泪,转头看向沉默的天落。
小末拽了他的袖管,哀伤地嚷:“都怪天落,非要用幻术迷惑妖王,结果把那妖王引到了庄子里。”
“幻术?你们竟如此冒险?”夜阑心瞪了瞪天落,嘴里不饶人地嚷:“你们可知幻术乃妖族的禁术,妖族才是施幻术的能手,你们这些外行人,却要班门弄斧?”
“可是天落就是不听,非说自己的幻术比妖界的更强大。”小末头抵夜阑心的肩,哭得稀里哗啦的。
夜阑心叹口气,瞟了眼自地上缓缓起身的墨九君,正要数落几句,却见他抬起头,甩手将水蛇尸身扔进忘川河,那决绝的面色犹如走火入魔的魔头,周身弥漫的阴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明日,尔等马上离开冥界!”
他突然回身,脸上凌厉的表情硬如钢铁。他本非受人蛊惑的性子,可因得一时鬼迷心窍,竟听信了天落的建议,将听寒引了过来。
现如今,后悔的情绪冲撞着他的大脑,使他的世界几近崩塌。眼前这些人,他是半分都不想见到。
天落对自己烂用幻术这件事心存后悔,自然没有说话,只转过身,凄凉地消失在了浓雾里。
小末抬眼看了看夜阑心,忽然警惕道:“你说妖王的身份,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一心同体,合二为一
数万年前,阴山石林里一只千年九尾猫妖修出人形。野心勃勃的他不仅抢占了阴山,还拉帮结派地统领了周围形形色|色的妖怪。此后,妖界应运而生,堂而皇之的与天界叫板。
天界惶恐,派冥界与魔界的联合大军对妖界进行围剿。冥界虽仰仗正义之兵,却遭魔尊叛离,一时腹背受敌输得一塌糊涂。事后,天帝恼羞成怒,亲派上神凌天玄女下界辅助冥王。
不想,妖界与魔界联盟,实力强大,凌天玄女受小人陷害最终落难并就此失踪。但自打凌天玄女失踪后,妖界便老实了很多,也并未骚扰其它三界。冥界势单力薄,天帝偏安一隅也并未再追究妖界的不是。至此,三界再遭分裂,自此变为五界。
神、魔、妖、人、鬼五个族类,各自养精蓄锐。在表面平静,实则暗涌涛涛的局势下,也算和平的相处了几万年。直到新冥王与新天帝即位,此二人采取铁血强权的外交政策,对能力稍强的妖魔两界采用离间的策略,并摧毁其联盟,一举攻破妖魔两界。
妖界亡,魔界散。三界重归安宁,但凌天玄女却忽然出现。原来,她与妖王珠胎暗结,诞下两位皇子。因得怀孕时初遇妖王被诛戮、妖界被全灭的颓势,一时心气郁结,气血逆施。
本该出生的双胞胎只活了一个,凌天玄女悲痛欲绝,竟用上古秘法将儿子的魂魄合二为一并揉合了其父王的妖气蓄入一人体内。自此,妖王之子便有了双魂,却因耐不住父王的强大妖力而滋生出心魔,偶尔会不分敌我滥杀无辜。
凌天玄女为封印儿子的能力,在他的心脏上落下禁制,并删除他的记忆将其扔到了冥界。没有记忆又没有能力的妖王之子,在忘川河边被淹死鬼欺辱,幸得当时的孟婆花幽幽相助,才勉逃一死。
后来花幽幽与冥王由爱生恨,自此舍弃鬼籍,离开冥界,住进了孟庄,以传承巫术为事业,将孟婆的家族产业流传了下去。数百年后,苏月白穿越而来,变成了孟婆家的一员。而妖王之子,却一直以孟婆家式神的身份,存活了下来。
夜阑心将无字天书以及拇指书神的回忆讲了出来,堂下一直沉默的天落忽然抬头冷笑,指着苍茫的天空嚷道:“既然古有五界分立,那我等便有了去处。”
“若是寻不到姐姐,我等又怎会安心。”小末自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天落身侧,眼神卑微地看着他。
天落侧头,目中掠过一丝不耐烦,嚷道:“那猫妖与你一样,断不会伤害她。”
“即便如此,我等也有寻她回来的义务。”夜阑心也走过来,停到他们身边。
小末重重地点头,小声道:“姐姐对咱们有恩,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可那冥王便能忘恩负义?”天落恼怒地嚷了一句,将拳头握紧,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夜阑心叹口气,声音轻飘飘地悬在空中:“他只是不知所措,迁怒与我等而已。”
小末也凑过来,拽过天落的胳膊,温暖的脸上隐隐有些担忧,“他把姐姐弄丢了,自是心烦意乱,咱们还是不要惹他了。”
夜阑心也垂首附和,三个人互看一眼,却是下定了要离开冥界的决心。
毕竟,他们是在苏月白的软磨硬泡下才决定留在冥界帮忙的。既然苏月白已经不知所踪,那冥界对他们来说已无留恋。况且,如今的墨九君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触及了他的逆鳞,恐怕会炸得连骨头都不剩。他的无奈和懊悔,他的伤痛与失望,无论是何种情绪,都能够轻易将理智淹没。没顶的绝望感,使他几度崩溃。
所谓急火攻心便是墨九君现在的状态,他翻遍了妖界的每一寸土地,却依旧找不到沧拔。他就像是从世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