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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笑靥如花,眸若灿阳的女子,真的已经离他远去了……他甚至连一眼都没看见,就这么隔着帐子天人相隔。
一记铁拳狠狠地砸在沙石地上,一个深坑随后出现,席全的拳头破了皮,鲜血丝丝地渗出来 他却不觉得疼痛。“难道那个桓池也不知道如何解救么?”
“方尹公子去问过了,桓池似乎是从别人那里偷了双华醉相思归为己用,却不知解药为何,这一点他没有说谎。”乾说道。
同是时非深手下的心腹干将,乾与牡丹还有其他“潜”的成员和连斐岸席全等人虽然从未谋面,但也一见如故,熟络了起来。时非深此次似乎没有要刻意隐瞒“潜”的存在,所以乾他们也就能光明正大地留在天策营听候差遣。
连斐岸作为时非深的副将,此时替了时非深之责指挥天策营上下,命人严谨看押应澜?和齐娘。至于桓池,已经成了废人的他,只是被困在牢帐中,他倒也自在,不闹不吵只是睡觉。
“双华醉相思是他偷的?那真正造出双华醉相思的人是谁?”震发问了。
乾摊了摊手:“桓池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席全猛地蹦起来,急道:“是不是找到那个人就能救夫人的命!?”
牡丹摇头否决了席全的想法:“就算现在找到,也……太迟了,夫人的心跳脉搏全无,纵使大罗神仙下凡,都……”
牡丹既然是“潜”里的排行第二高手,她的医术造诣自然有目共睹,连她这么说了,席全这回真的是死心了。
“桓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震再一次问道,“他和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又是医圣的嫡传弟子,怎么会是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他图什么?”
刚从桓池处归来的方尹接上了话茬,回答道:“我也问了桓池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令我匪夷所思。”
“他怎么说的?”牡丹催问起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方尹将桓池的原话脱口而出,引得几人面面相觑。
震腹中墨水甚少,对这话不大能理解,他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他在抱怨劳逸不均,又庆幸自己年轻力壮,还能应付着四方奔走。”乾按着字面的意思解释给震听,不过说完他也奇怪了起来,“桓池遍访四国自由自在,他说这话确实不得其解。”
“我们也不要瞎琢磨,过几日自然会有人能撬开桓池的嘴巴,令他吐出真相。”方尹摆了摆手,又见席全拳上有血,无奈摇了摇头。
若是兄长得知这个噩耗,不知做何感想?方尹在心里思忖,而后与几人告辞去书信,将事情有条有理地写详细,飞鸽往歆迢国的王都雀止传去。
时非深擦干净花不语身上到处的污迹,又为她打理好一头墨色长发,换上干净的衣裳,在榻上放稳盖好厚厚的棉被,他走出帐外对众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将自己的铠甲褪去,只着里衣也躺进被中,紧紧拥着花不语凉透的身子,他阖上了眼。
她再也不会睡着以后踢被子说梦话了,少了这些,就算他紧闭双眼也不能入睡。
独自品尝痛彻心扉的苦涩,时非深将高大的身躯蜷缩了起来,用尽全身气力去抱花不语。
“不语,从此少了你,我便再也不能安心入睡了。”
像是呓语一般,时非深的声音在棉被下嗡嗡作响,又一瞬间被渐渐热起来的棉被吞灭。
时非深暂时不能离开天策营,而花不语又时刻被时非深抱在怀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回过大将军府,但是派去通知时黎的震在将花不语已逝的消息告诉府中众人时,将军府内顿时哭声一片,哀恸至极,尤以锦言柳萱两人为甚。
她们从花不语刚进府时便一直随侍在侧,与花不语的感情最好,此时听闻噩耗双双哭昏了过去,醒来后有一直以泪洗面,清秀的眼睛都哭成了大红核桃。
将军府一时间阴云笼罩,萧索凄凉。
皇宫之中也好不到哪去,十五王爷应澜祁应召入宫,随伴琚炎帝身侧,朝上顶储君太子之职,参与朝政。在花不语死后的第三日,丞相盛晴便将消息告知应澜祁,而应馥芸从皇兄那里得知了此事,立马聚集了人手要闯皇宫去天策营,幸亏盛晴出言拦阻,又得琚炎帝禁足令,应馥芸便整日在自己的天赐宫中闹脾气。
砸了碗砸了瓶,拆了门拆了窗还拆了床,搞得天赐宫中人人恐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成了皇宫之中众人避而远之的地方。时而进宫的颐丝薇让陪伴在侧的訾单为应馥芸开了几贴清热降火的药,喝了几次倒也见得火气消了不少。
“她怎么会死呢!?她还答应了本宫要来看本宫的啊!”应馥芸奋力拍得梨花木的桌子隐隐做响,而后有吃痛得捂住手掌呲牙咧嘴。
应澜祁难得得了空闲,与应馥芸坐在天赐宫外院的华亭里,红泥小火炉温了一壶酒,他正细细嘬着。见应馥芸不可遏止的怒火差点将他的好酒拍翻,他急忙将酒转移了地方,说道:“你又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应馥芸鄙视了一番应澜祁的行为,她斜了自家哥哥一眼,说道:“你也见过花不语,她那么一个有趣的人怎么可以就这么窝囊地死了!?你就不觉得可惜么!?”
“我也觉得可惜,但是既然死者已逝,我们除了节哀顺变又能如何?”说着,应澜祁端起酒杯来往地上倒了一杯酒,“我敬她一杯酒,世间又少一奇女子。”
“本宫要给她报仇!谁把她害死了本宫就要谁全家上下给她陪葬!”应馥芸抢夺过应澜祁手边温好的酒,狠狠朝地上一摔,顿时碎片四溅,好酒流了一地。
应澜祁虽然心疼着自己的好酒,却也被应馥芸的话怔住了。若是他这个妹妹知道害死花不语的凶手中,有她的亲哥哥应澜?,她会有何反应?难道她真的会为了一个花不语而要了自己亲哥哥的命?
“唉,我的酒啊……”无论如何,应澜祁还是哀叹了一声。
花不语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初次进宫就表现得安之若泰,落落大方,而且她又敢混入飞花琉阁打探消息,更敢同霍瑕衣说出那番“不会任人宰割”的话,他实在很佩服,这样的女子死了,他也确实觉得可惜。
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第九十五章 不懂收敛是何 '本章字数:354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07 14:33:14。0'
执念几何?
无论众人如何劝,时非深始终坚持不把花不语入土为安。
他几乎不出主帐,只待在帐中抱着花不语的身子处理军务。食欲渐少,几乎整日整夜不眠不休,没几日,时非深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好在此时已是十二月,天寒地冻,气温又不似以往降得极低,纵使花不语不下葬也不会烂了她的尸身,又因时非深每每都为她细致擦拭,以至于花不语的身子至今仍保存完好。
劝了几次都没用,众人也就随了时非深而去,毕竟他们能够理解。
如此几日以后,时非深将花不语送回了大将军府,又命牡丹去飞花琉阁取来巨大的冰块在卧房四下放置,花不语被放在东厢房那张梨花木嵌玉的大床上,借以冰块和低迷的气温以保尸身完整。
锦言柳萱边落泪边为花不语擦拭身子,时非深不让花不语的身子接近温水,她们便打消了要为花不语沐浴清理的念头。
牡丹和震被留在了将军府,而乾和方尹跟着时非深去落他的最后一子。
因为擒住了满颜而被时非深放了假的兑这日造访了将军府,正好看见守在房外的牡丹和震坐在廊下,兑便跑了过去抱住了牡丹,亲昵地磨蹭:“坤姐姐好久不见了!”
早就感觉到兑的那股风动,牡丹也不吃惊,她微微笑起把兑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点了点兑的娇俏鼻子,说:“小妹,你又调皮了。”
“可是人家很想坤姐姐啊,自从上次分开,我们都有两年多没见了。”兑说着又要往牡丹身上钻,动作没到一半就被震拽了下来。
震的脾气爽直,他双手盖上兑的脑袋,把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揉了个杂乱无章,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小妹,哥哥我的见面礼不错吧?喜不喜欢啊?”
兑哭丧着脸,在震的手臂上又捶又打,闹着:“讨厌的震哥哥,每次都要弄乱我的头发!”然后嘴一撅委屈起来,“要是被将军看到了,兑多不好意思啊。”
一张俏生生的笑脸还很配合地红了起来,兑干脆坐下来松开头发,从袖中取出琉璃梳重新梳理过。
牡丹听见兑的这番话,一时间笑脸收了起来。她心里是极心疼这个小妹的,定是会为她完成心愿,所有人都知道小妹心里喜欢将军,她拼命练习武功稳住第八的排行,就是为了能让将军多注意她,希望哪天会被将军看中两情相悦。
换做以前,听了这话她肯定会刮着兑的鼻子说她没羞,可是现下,她和花不语相处了一段时日,她对花不语心无城府坦率聪慧的一面实为赞赏,也为她为了将军吃尽苦头却不杞人忧天的坚毅而折服,她也打从心底喜欢这个比她年小的夫人。
花不语虽然不够成熟稳重,有时还很傻里傻气,但却十分乐观,她在地牢的时候也总是对她笑,从不气馁。她虽然不会文韬武略,人也没有兑漂亮可人,看似样样都不如兑的她偏偏就是将军心尖上的人。她有着别人没有的魅力,她能让将军笑得温柔,也能让他哭得悲恸。
她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左右将军哭笑情绪的女子,也是唯一能够与将军匹配的女子,单凭这一点,兑就不如她。
现在她死了,生前兑比不过她,她死后,兑就更不可能会有任何机会了。
将军的心里只装得下花不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