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无论是什么样的爱,只要存在过,就不会消失,总有一天,它会以另外一种形态回归,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它其实已经悄悄地来到了你的身边。
无论亲情、爱情或友情。
花不语失去了在那个高科技时代的亲人朋友(那个时候的她其实还没有拥有过爱情),但是她在这个古代的时空里,她不仅收获了爱情,还交到了许多知心的朋友,虽然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她也因此伤心了许久,不过有时非深的日夜陪伴,她的心伤正在被治愈。
她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新年伊始的到来,让将军府和荆日以至于整个封陌都变得喜气洋洋了。
俗话说,新年要有新气象,花不语受了多年的现代教育,自然改不了在现代过年的习俗。张灯结彩是免不了,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绸子,以及那些红色的梅花,无一不让人从心底感染上过年的热闹气氛。
花不语的伤有了和量子的高超医术和极品的药材,基本赶在过年的时候就通通愈合了,只是还在结疤不能沾到水,而且必须禁口, 剩下的就是花费很长的时间调养体内的寒气和虚症。
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根据药谷的规矩,和量子和他的五个弟子都必须回去一趟,大家聚在一起吃餐饭。所以当花不语和锦言柳萱在厨房里擀好面皮的时候,和量子就和訾简来告辞了。
时非深正从天策营回来,琚炎帝命他好好地收押应澜?,等待新年过去以后再亲自殿审。
所谓殿审,就是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大臣的面,由琚炎帝亲自审问处决。
而那些企图跟着应澜?谋反的大臣以及其牵带人员早已在时非深离开荆日之时,交由京兆言判决,主谋全部斩首,其家眷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处以绞刑,这是为了以免留有后患。
家丁刺青发配,丫鬟则在秉持仁政的前提下,全都在远离王都的偏远地域找得几户人家一一嫁出去,女子出嫁后以夫家为天,自然不会在脑子里存些想要为原来的主人家报仇雪恨的念头。
一切的行动都十分迅速,几乎是在三天之内就把这一大批的人处理完了,没有漏网之鱼。京兆尹是由时非深提拔的,他的能力自然不会逊色。
朝廷上一瞬间失去了许多大臣,为了能继续有条不紊地运转,为朝廷补充新血是当务之急,于是本来是四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便破例决定提前一年开考。上次的考试才过去两年,而新年过后琚炎帝将颁布新诏,所以用一年的时间调整好再迎接科举考试,众多考生也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花不语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满脸满手的面粉,加上她的白色狐裘,整个人远看去就像个白面团。
“前辈就要回去了么?”看见和量子,花不语立马开口问道。
和量子和訾简看了看花不语身上的面粉,对视一笑:“老夫必须走了,看来是没有口福吃到夫人亲自下厨包的饺子了。”
“等前辈回来,我再亲自为前辈做一顿好吃的饺子。”花不语双手拍了拍,面粉便哗哗地往下掉。
“一定一定。”和量子笑道,然后将手中的一大袋药材递给花不语,“这是剩下的药量,吃完这些你就不用再喝药了,只要平时饮食多注意,身体也能继续调养。”
药吃多了未必好处就多,真正的调养还是从膳食开始最好。
“谢谢前辈,我一定会记住的。”花不语接过药材让锦言柳萱拿着,她看了看訾简,见他依旧白袍如新,花不语便说道,“訾简兄也跟前辈一起去么?”
訾简点头微笑:“嗯,这是药谷的老规矩了,回去过一夜便可回来。”
“可是你们现在才出发不晚么?晚上就是大年夜了,药谷离这里很远吧?”
和量子接着说道:“其实要真赶不回去,随便约个地方也是勉强可以的。”
花不语对于和量子的这种随意决定只得笑笑,他是师父嘛,只要他愿意又有谁敢说不呢?
“前辈,桓池也要回去么?”花不语忽然间提起了桓池。其实在她醒了以后就一直想知道时非深是怎么处置桓池的,后来她知道了和量子给桓池吃了岁月丹和可以失忆的药,她便像再见见桓池,“我想见一见他。”
“你想见他?”回来的时非深听到了花不语的话反问道。
花不语将一脸的面粉糊上了时非深干净的袍子上,她道:“我想跟他拜个年。”
和量子和訾简都因为花不语的话愣住了,她竟然想要和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拜年?她是怎么想的?
“好,我陪你一起。”时非深将花不语脸上的面粉用袖子擦干净,然后温柔地回答。
这下子,和量子和訾简就更哑口无言了。他们两夫妻的大脑没问题么?妻子发疯丈夫也跟着一起发疯?
然后当时非深和花不语双双看着和量子的时候,和量子也只好答应了。
下午,花不语在自家的前庭花园见到了被和量子和訾简领来的桓池本人。
一头的白发苍苍,佝偻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步伐以及皱纹满布蜡黄苍老的面容,简直和记忆中的桓池截然不同。他穿着灰褐色的粗布衣裳,拄了一根木头杖子,就像一家酒栈里的齐丹乙那样,一瘸一拐地跟在訾简身边走着。
虽然眼睛浑浊,但是却从中透着单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记忆,就如同三岁小孩一般,老迈却稚幼。
“桓池?”花不语不自觉向前一步,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时非深跟在她身旁不说话。
桓池没有回应她,依旧在訾简的身边自顾玩着手指,比起眼前的陌生人,手指带给他的乐趣显然更多。他傻傻地笑着,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指伸进嘴巴里吮吸,然后牵出晶亮的口水将手指比给訾简看。
訾简掏出一块帕子把桓池的嘴巴和手指擦干净,然后看了看花不语。
虽然已经听过了关于岁月丹的效力,但亲眼看见这副模样的桓池,花不语还是不得不惊讶了一番。
“桓池?你、还记得我么?”花不语一边问着桓池,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桓池。
和量子答道:“他不会再记得之前的事了,他只会一直以这样的形态活下去。”
永远的,像个三岁幼儿一样,苍老地活着。
花不语怔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害得她失去孩子的元凶,但为何她的心里却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因为她可以理解桓池这么做的原因?
桓池比任何人都渴望自由,他无拘无束的性子不允许有其他东西的束缚,他桀骜不驯,像脱缰的野马,想要自由快活地在宽阔的草原上奔跑,而不是被人指东说西地东奔西走。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这种行为叫自私,是令人唾弃的。
但是转念想想,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她会否也会和桓池做出一样的事呢?她是否也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去伤害别人呢?
答案是,是的。
她不是桓池,不能很深刻的去理解桓池心里所想的,她站在对立的角度去批评桓池的所作所为,这理所当然,但要是让她成为桓池,和他经历一样的遭遇,那么,她自己就会觉得做什么都是对的。
自私是人的一种本性,也是一种本能。
没有人能抗拒它的出现,也没有人能不在它出现的同时伤害别人,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同学间的争吵、父母间的分歧……这些矛盾的根源都是因为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认为自己是对的,便觉得别人是错的,于是这些伤害便在无形中形成了。
人类是离不开自私的,而桓池,他的自私也情有可原。
花不语上前对着桓池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令人措手不及。
“这是你欠无缘的。”花不语忍着手掌上的胀痛,这样说道。
时非深接过花不语的手轻轻地吹起,而和量子和訾简纷纷看傻了眼。
“这是你欠我的。”又是一巴掌,花不语换了一只手打在桓池的另一半脸上。
桓池痛的哭了起来,一边大哭一边拉住訾简的袖子躲在他身后,然后惊恐地看着花不语。
“两个巴掌,送给已经死了的桓池。”花不语拉起时非深的手,走近桓池,而桓池一见花不语走过来,更是使劲地躲在訾简身后。
花不语笑眯眯地对桓池问道:“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訾简耸了耸桓池畏畏缩缩的肩,示意他回答,然后桓池才怯生生地含糊不清说出自己的名字:“小……小、小池……”
花不语大步走到桓池身边,就在桓池以为自己又要莫名其妙地被打而闭上眼睛的时候,花不语突然抱住了他,笑道:“你叫小池啊?你好,我是花不语。”
再怎么怨恨这个人,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计较下去?她本就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她都得到了非深和无缘的宽容,那么桓池为什么不能得到她的宽容呢?
“……你、好……”桓池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口齿不清,但花不语温暖的身子让他忘记了脸上的疼,也反手抱住花不语,重复一遍,“你好。”
这次,字节清晰,花不语真诚地笑了起来。
无论好坏,这些经历都构成了她独一无二的成长过程,无疑,桓池是她成长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如果没有桓池,她不会这么眷恋生命,也不会从中学会宽容,更不会明白羁绊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失去与得到,其本身并不能放在天枰上衡量,知足或不满,完全取决于个人。
“小池,新年快乐。”花不语揉了揉桓池的苍白的头发,然后微笑地说道。
桓池学着花不语的模样也歪起脑袋来,笑容干净清晰:“新、新年……快乐。”
花不语倚在时非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