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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永世都不得超生,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 你和你的女儿,无论做多少公益,也没法偿还给我小孙子带来的痛。”
“我恨你们!”
现在想来; 沈黛也还心有余悸着。
所以其实她打心底里地很害怕,沈欣媛还会和阮司南遇上。
也更怕岑凤华会遇上沈欣媛。
这么多年来,即使沈欣媛长大了,她也尽量让媒体不要公开她的长相; 甚少带着沈欣媛外出做什么活动,或者游玩。
加上沈欣媛本身,身体素质太差,不适合到处走动,也省了沈黛其他的担心。
当年阮万清本想着帮她们母女两个说话,可阮司南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阮家唯一的继承人。
失去了两条腿,对阮司南来说,和失去生命没有什么区别。
原本在校的优异生活,也暂且停止了。
阮万清太了解他这个儿子的为人了,余下的人生,阮司南肯定要在不断折磨自己的过程中度过。
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见到的结果,但也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医学不是万能的,它可以救死扶伤大多数人,但人们也不能完全地指靠医学。
这世界上太多的疾病,还在等待医学人员们去破解。
阮万清对于儿子的事,深感抱歉,所以岑凤华要求他们两个人离婚时,他一言不发,默默地同意了。
沈黛对此也无话可说,她不觉得阮万清做错什么,甚至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这个历经太多沧桑的男人,眼中充满愧疚。
对她们母女的愧疚,也更是对自己儿子的愧疚。
阮万清也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无奈,用再多的钱,都不能买回希望的无奈。
沈黛尊重阮万清的选择,两个人分手的时候,没有说过多让对方保重的话,只剩下沉默。
可能如果她带着女儿留下来,在岑凤华的面前,遭遇的将是更多更难忍受的煎熬。
沈黛知道,这也是阮万清能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柔。
她很感谢他的理解。
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很迅速,第三嫁的风波也告一段落。
可能是当时造成的刺激太大了,她们母女两个匆忙离开阮家以后,沈欣媛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愿意和人说话。
沈黛大概能猜测出女儿在想什么,其实她也一样,一样的惊魂未定,一样的感到后怕。
如果那一刻,阮司南没有出手,可能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沈欣媛了。
而沈欣媛,觉得自责、亏欠、愧疚,这些情绪,会不断地困扰她。
阮司南的痛苦,还有嘶吼声,一幕幕地会在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好像和他之间产生了灵感共振的情况,会经常抱着头,蹲在角落的地面,无比痛苦和压抑地流眼泪。
咨询过相应的心理辅导师,辅导师给出的方法是,有时候逃避不是良方,尝试着去正面接触和面对。
沈欣媛想要的是得到心理上的原谅。
于是沈黛试图去联系阮司南,也试图让沈欣媛去医院里见阮司南。
但是在那之后,阮司南对她们母女两个人的态度,除了恶劣,就只剩下憎恨。
他不让沈欣媛靠近,她一靠近,他就砸东西。
花瓶什么的,被他砸得零零碎碎。
砸完以后,他又去捡。捡到手指间被划伤,不停地流血。
医院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生怕他拿花瓶的碎片割腕自杀。
同时劝阻她们母女两个赶紧不要再逗留了,防止患者的情绪继续激动。
从那以后,阮司南的房间里不再有任何尖锐的物体,也不再有足够的人生自由。
视频通话里,沈黛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沉痛的过往交代清楚。
最终泪流满面,捂着唇,颤着嗓音说:“欣媛,妈妈当年,做错过无法得到原谅的事,妈妈千不该万不该,和阮司南的父亲在一起过,如果没有这样做的话,那孩子,阮司南他……也不至于失去一双腿。那孩子救过你的命,他用自己的腿换了你的余生,让我的生命里还能有你。”
她真的是憋得太久了,心里很难受。
深吸一口气,沈黛说:“本来我这辈子,经过阮家的事以后,不想再嫁了。”
她想得很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没有关系,她们母女两个继续相依为命就好。
原本沈黛是想着,沈欣媛如果能有一个爸爸在身边,填补她多年以来缺失的父爱,会不会是在做一件好事?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要想重新组成一个家庭,要挑战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要考虑沈欣媛能不能接受新家庭的环境,也要考虑她是否能够适应新家庭的生活,以及新的亲人们。
还有,她从霍家,到夏家,又到了颜家,已经经历过三嫁,沈欣媛也历经了三个不同的生长环境,在她的内心深处,可能有很大的影响。
而沈黛,每一次也要重新做对方家庭孩子的好妈妈。这让她也有点无从适应,或者说,不知所措。
她得掌握对方家里的孩子的喜好,得为了原本是两个家庭,而现在融成了一个家庭的和睦相处问题绞尽脑汁。
对方家里的孩子们,性格不一,许多都对外来者的她们,莫名产生了抗拒的情绪,甚至把这层情绪,迁怒到了沈欣媛的身上。
但是……
沈黛坦白道:“但是,颜振羽和我说,他才是你真正的父亲,我本来不相信,但他还把当年具体发生的时间、地址都告诉了我,重点描绘了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让我深信不疑。我就又充满了期待。觉得,孩子始终要在自己真正的父亲身边才好,要体会一下真实的父爱,才带着你,又嫁入了颜家。”
缓了缓,沈黛才慢慢说:“没想到,颜振羽骗了我。”
……
今天的沈黛可能是太难受了,不禁说得很多,多到让沈欣媛有点应接不暇。
这些内容,是小说里完全没有交代过的过往。
包括阮司南的那一段。
沈欣媛在看《豪门大佬的白月光》一书时,只记得沈黛带着女儿嫁入阮家,经历了闪婚闪离的过程,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阮家。
接下来,又进入同样是绵城富豪之家的颜家。
书里只轻描淡写地写了阮家发生了惊天巨变,和阮家男主人阮万清的儿子受伤有关。
至于如何受伤,书中根本没有交代过。
想不到,阮司南竟是为了救她,才坐了轮椅?
这和她之前做的一场梦不谋而合。
沈欣媛也是现在才意识到,梦境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对着她的男人,就是阮司南。
包括所在的背景,也和沈黛交代的话一一对应上了。
就是在医院,沈黛带着她去道歉的那一次。
由于梦境里,她的视角是在他的身后,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身影,还有微卷的偏栗色的发。
她好像很想帮他,想上前搀扶着他,因为他迫切地想要站起来,很努力地用脚试探。
但是很痛苦,仿佛能听到他牙齿咬合的声音。
这份痛苦,也同样的感染到她的身上。
他低低地一吼,站不起来,连续尝试了很多遍,都没办法再站起来。
终于气馁地又重新坐回去。
梦里的他,一直在重复着“滚”这个字。
不管是对于他来说,还是对于小小的沈欣媛来说,都是一件抱憾终身的事吧。
……
“欣媛,欣媛?”
沈黛听不到沈欣媛的回复了。
从视频通话里看到,沈欣媛逐渐地垂下眼睑,似乎若有所思什么事,她怕沈欣媛又回想起当年痛苦的事情,又变得和当年一样,心理压抑,谁都不想交流。
沈黛不禁又连续喊了好几声,甚至道歉:“妈妈不应该说这些话,你本来都要忘了,我不应该提起来。”
沈欣媛又沉默一阵,才微笑着摇头:“没事的,妈妈,我只是……只是……”只是有点被震撼到了。
没想到阮司南和她的关系,这么的错综复杂。
这也就对应了,系统君说的任务的复杂程度,颜家两兄弟相比阮司南个人来说,其实攻略的难度还比较轻微。
一个人,为了她失去过双腿。
不管怎么说,沈欣媛都为那个人,感到深深的难过。
也能明白阮司南为什么会这么痛恨她,厌恶她。
其实当时的阮司南,完全可以撒手不用管她,但他还是出于本能地那么做了,也就是说他这个人的内心世界,还是柔软的。
沈欣媛说:“妈,你今天和我聊这么多,是不是和曼姐之前和我提过的去墓园的事有关?”
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了。
阮司南的生母,孙歆雅的忌日快到了。
前面沈黛已经和张曼联系过,因为她人还在国外,没法赶回来祭拜,只能托张曼帮忙。
张曼以前陪她去过好几次,所以知道地点在哪。
沈黛点头说:“欣媛,阮司南那孩子的生母的忌日快到了,妈妈是想让你和张曼两个人,代替我去一趟,去送点花,但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强求。”
沈欣媛没有不想去的意思,之前那个梦里,她能深刻体会到阮司南的痛苦,甚至也想要出手帮他一把。
这件事本身已经和攻略无关了。
哪怕沈黛没有交代这句话,她也会想去看看。
沈欣媛赶紧摇头,沈黛今天能够这么坦白,说出这么多困扰心中已久的话,沈黛本身也很不容易。
因为这种事,有时候是只能自己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委屈,沈黛一直一个人承担着,不轻易表露。
但她每年都很坚持,每当快到阮司南生母忌日的时候,一定会有所准备,在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去看望这位好友,为其献上鲜花之类。
也许这种做法,是为了救赎,是为了得到原谅,是为了心灵上的安宁。
沈黛以前,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也有一定的原则,那就是从来不让沈欣媛出面。
她愿意一个人承担,哪怕被岑凤华到处找水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