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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司南嘴角一勾,那笑容,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邪气:“我刚刚,可是在里面,和她翻云覆雨,打得正火热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故意要气霍启真,但快要近身的沈欣媛,还是听到了其中的内容。
她怕上次在医院里,颜焕动手打过阮司南的事,在这一刻再重蹈覆辙。
主动走来,微微一笑,想要转移两人的注意,借此机会,错开两人的距离。
沈欣媛说:“你快走吧。”
全然不提其他的话。
连结账的事,也免了。
因为这么下去,吃亏的肯定是阮司南。
阮司南顿然扯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拉至身边,为什么是他要走?
他刚刚全都看见了,看见她如何依偎在霍启真的怀里,看见他们两个人,有多么亲密。
沈欣媛真是好样的。
上一次,在医院里,有一个警察哥哥。
这一次,在餐厅里,又来了一个酒店大亨的哥哥。
他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身体有一股怒气不停在翻涌。
沈欣媛竟然试图和别的男人快活。
“你哪里都别想去!”阮司南的情绪开始波动,低吼着,肩膀都开始发颤。
但沈欣媛这次的选择,很明确,主动挽住霍启真的胳膊,往旁边退一小步,无形间,也让霍启真踹在阮司南椅轮上的腿,收了回来。
阮司南的眸色渐黯,低着头,情绪很不稳定。
他看到霍启真那么高,和他以前差不多高,两条腿完好无损,修长笔直。
穿着西裤的模样,十分端正,非常挺拔。
女人应该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吧,又英俊,又健朗,胸膛宽厚,不管是腿部的线条,还是身体的线条,都挑不出毛病的完美。
不像是他,已经后天残缺了,站不起来了。
两条藏在西裤内的腿,看起来特别的消瘦,没有力量。肌肉也开始萎缩,那裤腿,看着就是空空荡荡。
所以沈欣媛,宁可选择别的男人,也肯定不会选择他,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他救过她的性命,那都没用。
没有一点用!
阮司南望着她,突然目露凶光,咬着牙,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沈欣媛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坏女人!
她就应该是他的,是他的!
手臂向前,阮司南张开五指,狠狠地拉住沈欣媛的手腕,想把她扯回来,扯到自己的身边,让她没法再靠近其他的男人片刻。
店里的员工,以及阮司南的护工,看情形不对,赶紧上前来劝阻。
没一会儿,阮司南被护工赶紧推着离开店内。
这是沈欣媛第一次,主动挽住霍启真的胳膊,不管怎么样,霍启真心中的怒火,都稍微降了一点。
但他的目光,还是冷的,凑近沈欣媛,想要咬她的耳朵:“坏媛媛,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低沉的烟嗓里,带着轻微的呼吸声,扫在她的耳廓。
沈欣媛被这电流般的声音,弄得酥酥麻麻的,稍微缩一缩脖子。
他的目光,已经紧随而至。
同时跟来的,还有他的鼻尖,和嘴唇。
如果不是在人多的情况下,霍启真真有可能会想办法,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坏媛媛。
……
隔着玻璃门,被推走的阮司南,不断回过头,亲眼目睹他们两人显得越来越亲密的举动。
尤其是霍启真的下颚,一直抵在沈欣媛的耳边,眼角眉梢,对着她时,好像都多了一份宠溺。
阮司南忍不住捏紧自己的西裤,手指攒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即折返回去,拉住沈欣媛,告诉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护工待在他的身后,只能看到他低垂着头,单薄消瘦的肩膀,好像在慢慢地耸动。
偏栗色的天然卷头发,有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眼,阮司南紧紧揪住裤管,迟迟不肯放手。
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
下午回去以后,岑凤华一见到他的状态,便发现不太对劲。
问护工,护工也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
阮司南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后,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响声,砰咚砰咚,吓得岑凤华在外面敲门,拼命拧转门把。
但是门把转不开,阮司南从里面将门保险起来。
岑凤华又开始拼命地敲门,喊道:“司南,司南,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呀,你回答我,你别把自己关在里面!”
里面除了砸东西的响声,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岑凤华又想去找力气大的男人,把门撞开。
这样的动静,也引起了刚刚从公司里回来的阮万清的注意。
他也走到阮司南的门口,和岑凤华一起敲门。
但和岑凤华的态度不一样的是,阮万清不会那么宠他的这个儿子。
他知道阮司南不容易,但是以朋友的态度,把他放在一个对等的齐平的位置,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司南,开门,遇到什么事了,出来和我们好好说一说,不要任性了。”
岑凤华觉得她这个好儿子,是在对孙子火上浇油,什么任性不任性的。岑凤华试图继续哄阮司南:“司南,你开开门好不好,是奶奶啊,奶奶今天让林阿姨做了不少你喜欢吃的菜,你出来,我们晚上一起吃。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报仇。”
阮万清叹息一声,就是觉得有岑凤华这样老宠着阮司南,才会把阮司南越养越歪。
阮司南以前,明明是一个更乖巧、温顺的孩子,虽然阮万清也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从阮司南废了两条腿以后,他就变得情绪很容易不稳定。
阮万清觉得没有必要再这么僵持下去,和旁边的准备好的园丁点点头,那人接收到信号,正打算把门撞开。
门从里面,先被人打开。
重见天光的那一刻,他们几个人,终于看清了目前阮司南的状态。
他好像瞬间憔悴了不少一样,没有精气地垂着头,坐在轮椅上,脸色惨淡。
肩还一耸一耸着,情绪仍然激动。
岑凤华小心翼翼地凑近一些,他没有抬头。
岑凤华便用手心,捧起他的脸。
拨开他额前细碎的刘海。
阮司南的面孔,终于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岑凤华吓了一跳。
只见他眼睛通红通红的,眼角好像还有泪痕,唇瓣被咬破,指尖也是,鲜血淋漓。
阮万清赶快命人过来替他包扎。
阮司南坐在轮椅上,没有动,任由家里的成员忙成一团。
上一次有阮司南半夜发烧的事情,阮万清就觉得,必须给阮司南再独立配一个家庭医生。
可岑凤华不同意:“司南不想看到家庭医生,就不要给他请了。”
阮万清叹气一声,说道:“如果要是再发生危急的情况呢?”
岑凤华咬一咬牙,没说话。
半天以后,才说道:“你是想逼死司南吗!”
话到这里,阮万清沉默了。
岑凤华忍不住垂泪:“当年如果不是你做了那笔糊涂账,家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事出来,你娶哪个女人不好,你偏要再娶歆雅的好朋友为妻。你说说你,我怎么养了你这样的儿子!”
阮万清把一口气憋回去。面对他们奶孙两个人,只能闷不做声。
岑凤华又去捧阮司南的脸,他一直沉默着,从开门以后,就一点生气都没有。
岑凤华不禁想到以前,还有专门为阮司南配备的家庭医生的时候,阮司南也是这样大闹了一场。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腿已经治不好了,所以每次看到那些家庭医生,仿佛就会看到自己的希望,一次一次又遭到破灭。
她没有办法,一开始,以为是第一个家庭医生,不得阮司南的喜欢。
可那个医生,明明是跟着他们家最久的一位医生。
之后又陆续请过别人,阮司南的态度都非常的明确,仇视一切他能看到的家庭医生。
也有可能是,岑凤华老合着这些医生,哄骗他,说他的腿,一定能够好。
岑凤华的眼眶红了又红,抱住阮司南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问:“司南,你这次,又哪里不开心啊?”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被砸毁的东西,什么都有,包括椅子,窗户,床头柜的台灯,他的手机,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水杯……
看到这一幕,阮万清压下心头的震撼,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忙于事业,是不是一种错误的做法?
因为只有忙碌,才能忘记许多事,才能忘记丧失曾经快乐时光的痛楚。
阮万清面无表情地,叫家里的家政阿姨来收拾。
在这一刻,阮司南也终于肯抬起脸,露出惨淡,又有一点悲哀的笑容:“我是一个废人吧?”
阮万清默默地没有说话。
岑凤华让他别说了:“司南……”
阮司南就是要说,声音里都带了点憔悴,和凄厉:“我想站都站不起来,想追求自己的幸福,也追求不了,谁会喜欢我,谁会要我?”
岑凤华身子一颤。
阮万清望着他。
阮司南捏紧自己的裤管,想要把自己的双腿提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怎么去想办法,根本就提不动。
提不动啊。
阮司南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我没有腿,我没法站起来,我连……连……”他的声音开始抖了起来。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欣媛站在霍启真身边的样子。
她挽着他的胳膊,她在笑,好像笑得很温柔。
他连站起来,直面霍启真的能力都没有。
连看到沈欣媛待在霍启真身边时,回头跑过去扯住她的能力也没有。
这是阮万清和岑凤华,第二次见到他快要哭的样子,当然十六岁那年,他在医院里,已经嚎啕大哭过一回。
阮万清一直都明白,他的这个儿子,没了腿以后,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冷感,其实心思很敏感,有些自卑,也很脆弱。
他就像是把自己的世界,筑起一道高高的城墙,只要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