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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头卜楞得像拨浪鼓:“打住!打住!这算伤啊?”
高城失笑:“你干什么,擦点药水又不是要命!”
一个按着一个挣扎,两个人可算是把所谓的伤处理完了。闲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
袁朗说要不就躺一会吧,高城说躺不住。袁朗就陪他坐着。
高城对着窗外出神。天气难免有些凉,高城微微缩着肩头。袁朗把被子抻开了往他身上裹,然后看着他。
高城笑笑,没拒绝,裹着被子又坐了一刻,说要不——喝点酒吧。
袁朗说也好,酒还能安眠,起身给他倒了杯白酒。
高城说你也喝点呗。
袁朗迟疑一下,便也给自己倒了少半杯。
高城笑,说我看看你过敏啥样。
袁朗失笑,说骗人的。想想又耸肩说不就那样——
高城说啥时候能不骗人呢——
袁朗不作声。
高城也没介意,然后想起什么来,低声说我爸怎么知道的?
袁朗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可能咱俩这样,他早就怀疑了,没准第一次找我的时候就觉出来了,当时他问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说是助理,他说助理没有我这么当的,哎你说,我装得不像么?这助理多合格啊——
说着挠挠额头,一脸纳闷。
高城噗哧乐了,说是,合格,演的像,让你闹得我都快没饭吃了。
袁朗也笑。
高城歪头想想,说没准我妈先发现的呢,我跟你说我妈比我爸厉害,看人一看一个准儿!
袁朗嘟着嘴瞥他,说是呀,要不能让我押你回去给父亲过生日么!
就这样,两个人啜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高城喝得快,袁朗陪着,目光始终在他脸上。
高城喝掉大半杯酒,终于不堪袁朗的注视,缓缓低下头去,神色里尽量隐藏的情绪都泄露出来,低声说:“袁朗,你说三哥怎么就这样了呢?”
袁朗叹气,低头不说话。
高城很疲惫,声音更轻了,说:“说起来这都好些年前的事儿了,那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反正都挺高兴的,吃完饭,他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他就留我过夜,我也没多想,反正他房子大,客房好几间。谁知道他不走,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我没明白,他就上来要——要——就和今天一样——我都蒙了,推开他就跑了。第二天他又跟我道歉,然后又说那些话,说他是认真的,问我行不行。我觉得别扭,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说可以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就尽量不见他。”
袁朗把玩着酒杯,低头听着。
高城鼻息浓重:“不知道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他,尤其是我哥没了之后,我什么事情都跟他说。从那次之后,我一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只能躲。实在躲不了就装,一直到现在。”咬着嘴唇,嘴角抽动,眼里溢出一点晶亮,却执拗地又吞咽下去。
年少时代的偶像和尊敬的兄长,却有着这一段隐秘心思,且在顷刻间全都逼到眼前,让人不能接受。
袁朗揉着高城的肩膀不说话,安抚半晌,笑道,看得出来,他是真对你好!今天我挨那两下子,其实也没下狠手,肯定是顾忌到你了——
高城低头,说可能吧,反正刚开始我爸不同意我做这一行,要是没他,我就没今天。
袁朗随口笑着说:“所以凡是他公司参与的戏你都让?”
高城点头:“我欠他的,得还。”
袁朗好笑地看他,说这可便宜秦子旗了,要不是你甘心给他陪衬,他也不至于上升这么快吧。
高城顿住,说小秦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袁朗不解地看他。
高城抖抖肩膀,说他本来不叫这名,“子旗”俩字是三哥给改的——
袁朗一时没理解,说什么意思呢?
高城说我之前不是跟朋友组了个乐队,叫“十六人俱乐部”么?排下来行七——
袁朗恍然大悟,失笑说哦——怪不得都跟你叫七哥呢。
高城笑笑,说那是后来入行了,外人给面子才乱叫起来的,原本就是熟悉的几个人叫,兄弟们叫老七,三哥跟我叫小七——
袁朗皱眉思考。
高城声音更低了,说他俩刚在一块的时候我不知道,有一回在一个活动上碰见了,听别人嘀嘀咕咕,说岳总身边那个新人本来叫什么来着,后来给改名叫小旗——
袁朗瞬间明白过来,旗与七谐音,岳岱念着“小旗”两字时,心里想的必是高城。
袁朗愣愣地看着他,高城笑得百味杂陈。
袁朗迟疑着说秦子旗知道么?
高城苦笑,说他那么聪明,哪能不懂——
袁朗不能作声,只得勉力笑笑。
高城把被子卷了卷,抱在怀里,好像要找个支撑,说所以有时候在场面上碰到小秦,他什么态度我都能理解,换我可能还不如他呢——
袁朗抬头看他,心里又软又疼,叹气说岳总是真喜欢你。想想又笑道,比我专一!
高城咧嘴笑,头垂得更低,说:“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他。那时候他可护着我了,跟你一样。”
袁朗心里顿生感慨,调侃说我可不喜欢你!
高城耸肩,不置可否,半晌,突然问道:“三哥跟我说话的时候,他们把你带哪儿去了?”
袁朗一顿:“哦,旁边一个小屋。”
“他们,动手了吧?”
袁朗笑:“小意思。”
“哦——”高城应一声。“没听见啥看见啥?”
袁朗不解:“听见看见啥呀?”
高城停了一刻,说没啥。起身去洗手间,边走边丢一句:“我怎么记得那客厅旁边就是楼梯呢。”
袁朗正吸烟,手里一抖,一截烟灰落衣襟。袁朗赶紧去掸,若无其事地瞟高城,好在那人是背影,什么都没看到。
洗手间响起水流的声音,袁朗却呆呆地坐着。
高城说得没错,客厅旁边是楼梯,他被带到对面的一间小屋,他也的确听到看到了一些东西,确切说,是读出了一些话。那间小屋里有一个监视屏,有人用枪口指着他的头,说好好的看,岳先生让你看清楚!
于是他看见岳岱对高城的举动,他也看见高城的抗拒。
他甚至想问自己为什么要学唇语,因为他看见岳岱问:“你就这么喜欢袁朗?”而高城答的是:“没错,我喜欢他。”“跟是不是男女没关系,他是袁朗!”
高城说了,没有袁朗,一样不能接受岳岱。
不是为逃避烦恼而拿自己做挡箭牌,更证明高城的真心。袁朗觉得自己之前所陷入的谜团,其实早就有了清晰的答案:自己也喜欢他。唯其如此,才会拼却一身肝胆,也要把他带出来,对任务的执着反倒退居其次。要命的是,这种认知并不挫伤自己那变态的自尊心。
他愿意!
高城再出来,袁朗靠在窗前,手里端着酒杯慢慢地啜,偌大房间里只有他一个背影。
高城偏头看,不觉有一点失神,缓过来就轻轻走过去说袁朗——
袁朗回头,迎面是高城的手臂,酒杯被他要过来往身旁的小木台上放。袁朗不解,手臂都随着他动,说嗯?
高城不说话,放了酒杯,就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袁朗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闹得一愣,但也就拢住他肩头笑,说怎么了?
高城嘟嘴,说没怎么——
袁朗说那干吗这样?
高城声音更低了,说刚才看你——觉得能一眨眼就没了——
袁朗怔住,然后就抱紧他,说净瞎想,哪能呢!
拥抱能给人温暖,交叠的手臂也能给人支撑,心跳都在加快,一些因子开始躁动。高城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袁朗的血气不能控制地往上涌,皮肤在摩擦之间带出无形的火花。高城的呼吸重浊起来,贴着袁朗的耳朵一点一点,一路热吻蔓延开去,呢喃地说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模糊的气息。
袁朗的呼吸一下子也哑了,勉强笑,说别借酒装疯啊——
高城懒得计较,说行,你就当我喝多了乱性吧。
袁朗失笑,却在下一刻被高城的眼神逼住。
袁朗想要扳回一局,瞪着他说还要演戏啊?
高城脸庞低下来,说袁朗——
袁朗意识到什么,按住他肩头说高城——你听我说——你得听我说——
高城也按住他,呼吸更见粗重,说袁朗,你先听我说——
袁朗顿住。
高城眼光浓烈,说袁朗,我没法跟你演下去了。
袁朗僵,看着他说你?
高城咧嘴笑,脸颊一片红潮,胸口有起伏,情绪急剧而猛烈,说袁朗,我喜欢你,不是演戏,是真的。
袁朗一时不能应声。
高城轻轻摩挲他的腰,眉眼凑得更近些,说你不让人带小屋里没听见我跟三哥说啥么,那我就话痨,再说一遍,我告诉他了,跟男女没关系,我就喜欢袁朗!
距离没有障碍,字字清晰,刚才思量过的所有烦恼重又转到眼前来,是比看到读到都更坦诚的告白。短短几句话,袁朗不愿意再做任何思考,只想接受最简单最直接的信息。
袁朗哑着嗓子说我——
高城抵着他的鼻尖磨蹭,说你怎么了?
袁朗心旌摇荡,说我——晕——
高城失笑,说你——也喝多了——
距离几乎为零,嘴唇若即若离,将沾未沾,呼吸促成一阵风,原本清晰的思路都搅作一团,没法分辨,袁朗如受蛊惑,哑到只能以气息为声,说是,我——喝多了——
高城抿嘴笑,盯着他的眼睛静静地看,说那你也——喜欢我吧——
袁朗跌进他的目光中,觉得整个世界里都是高城。蛊惑渐入血液,袁朗也微笑,随着他轻轻地说,喜欢——吧——
高城的笑容扩大了,两个人都慢慢闭上眼睛,以绵软的唇和温热的吻来互相感受。
在以为可以地老天荒的时候,高城的手机绝对不合时宜但又极之恰到好处地响起来。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像偷吃甜食的孩子被大人发现。
袁朗先反应过来,用力推他。
高城愣愣地后退,袁朗目色朦胧,说快接电话。
高城说哦?哦哦——我手机——翻身寻找,手脚忙乱。
袁朗笑,说桌上呢。
高城找到了手机看屏幕,不觉侧头看袁朗。
袁朗皱眉,谁的?
高城说,三哥。
袁朗一顿。
高城已经接了电话。
岳岱的声音倒平静,说小城,你——怎么样?
高城粗声说还好。
岳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