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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地下室,”石珀说,“加上外面的,一共三个房间,大家分配一下,咱们暂时驻在这里了。”
“那边,”石珀指着草坡南边,“就是黑色区域,咱们先把周边熟悉一下,然后去探探虚实。”
杨攀月走进外屋,没有门,地上全是一丛丛的各种杂草,从水泥地面下长出来,使得地面如同玻璃般破碎不堪。窗户上没有玻璃,几乎全部锈死了,屋里只有一张瘸腿的桌子,张竹生正找东西垫稳它。
靠右的屋子门都掉下来了,里面也是一片荒芜,一个大窗子能看见外面的深深草坡。靠左的屋子比较小,里居然有个水龙头,拧了一下,锈死了。水龙头下是个水泥池子,下水口上蒙着一些蛛网和灰絮。
“什么有用的也没有。”杨攀月嘟囔一句,决定和黄辰辰住在这间屋子里。
当大家都安定下来后,石珀又招呼几个人把四周转了一圈。情况和地图上一致,北边不远处是个陡崖,下面几十米处是那条湍急的溪水。向南继续朝上走,爬到坡顶处,能望得很远。
“这里看不出那边有基地啊?”张竹生站在坡顶,迎着风,对石珀说。
“也许在草丛深处,毕竟太远,”石珀望着南方,“等大家安定就去看看。”
等他们回到营房,却听见屋里叮叮当当地很是热闹。
“在干什么呢?”石珀走进屋里,却看见韩进拿着扳手进了里间。
“看看这个龙头能用不能。”韩进笑着回答。
韩进将扳手套在龙头开关上,用力拧动,脸都憋红了,那龙头却纹丝不动。
“都几十年没用过了吧,”杨攀月站在一边抱臂看着他,“也不会有水,你拧开也没用。”
韩进甩甩发胀的手掌,抬腿朝着扳手跺去,一脚,又一脚。那扳手却在他的猛踹之下飞了出去,贴着杨攀月的头发飞了出去,当地一声砸在她身后的铁墙上,又掉在地上。那沉闷的回声久久不散。
第六卷 长夜漫漫 第六章 血色梦魇
“作死啊!”杨攀月被飞过的扳手吓了一跳。
韩进脸色发红,正要向杨攀月道歉,塔夫走了过来:“弄这个水管吗?我试试。”
他捡起扳手,套在水龙头上,一用力,吱吱呀呀,那龙头居然被拧动了。
“那是我先弄松了……”韩进嘟囔着,很是不满。
塔夫取下扳手,用手拧动龙头,随着金属摩擦地声音,那龙头顺利地被拧开了。
“没水。”塔夫耸耸肩。
这时却从龙头里传出一阵压抑扭曲的声音,像是一张铁皮骤然被撕开,然后是一阵刀尖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尖锐刺耳又让人心酸。
“咦?”塔夫用扳手敲了敲龙头,龙头吭吭两声,哗啦一下冲出来一堆蛆虫。
那些在铁缸里见过的肥大蛆虫,从龙头里汹涌而出,噗噗喳喳跌落在水泥池子里,一会儿就堆积了厚厚一层,不停挣扎蠕动着。
杨攀月脸色惨白,提起包袱卷,朝屋外走去。
塔夫和韩进看着不断跌落的蛆虫,呆了半晌,塔夫突然上前关住龙头,龙头发出一阵怒吼,然后像马达一般颤抖了一阵,终于停下了。几只卡在龙头口上的蛆虫嗞嗞叫着,偶尔滴落下来。
塔夫抹了一把汗,望着半池子蠕动的粘稠蛆虫,暗骂一声,跑了出去,拿了根铁矛进来,开始疏通下水口。
韩进忍不住地笑容满面,看着塔夫捣酱一般,把蛆虫捅进下水口里,后来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跑到外面哈哈大笑起来。
忙活了半天,塔夫终于把蛆虫都捅进了下水口,看着一池子粘糊糊的液体,塔夫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又拧开了水龙头。
又是一阵蛆虫冲了下来,塔夫又关上龙头进行清理。如此几次之后,似乎蛆虫越来越少了,终于,水龙头在一阵哽咽之后,咳嗽一般,吐出一团黑色藻样的东西,开始向外喷射浓稠的黄色水流。
“终于行了。”塔夫坐在地上,看着哗哗喷出的浓黄色水流,将水池原有的脏东西冲刷干净。
“应该是锈迹,”他朝着门口的石珀说,“冲一阵子看看,没想到居然还有水。”
“杨攀月要睡到隔壁了,”石珀笑着,“叫你跟韩进睡这屋。”
塔夫无可奈何,又回头看龙头,却见那水色发生了变化,不是越来越清亮,却是越来颜色越重,越来越红。
“这水,”塔夫奇怪的看着龙头里喷出的水,“怎么越来越红了?”
石珀盯着龙头,见那水色越发浓重,到最后,却如同鲜血一般,变成黑红色,在池子里的水却偶尔还有些血丝。
“是红色的藻类吧?”石珀拿不准,“先开着看看。”
“现在从里面流出截手指头我都不奇怪了,”塔夫摇摇头,站了起来,不再关心龙头。
杨攀月和黄辰辰毅然住进了另一间屋子,把塔夫和韩进的东西都扔了出来。大家都在外间找好了地方,塔夫和韩进只好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开着水龙头的房间里。
晚上吃的是罐头,由于这里距基地太近,大家没有生火。在没有篝火和灯光的黑暗里过夜,大家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木偶的状态不太好,”教授说,“绷带上开始渗血了。”
“明天看看吧,”石珀在黑暗中不带表情地说,“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张竹生哼了一声,说:“我最近常常想,都已经这个情形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不妨情形更坏一点,也算打发无聊了。”
教授笑了一声,突然问石珀:“烟在你那里吗?”
石珀小心翼翼摸出半包烟,分给大家,也给了里间的韩进和塔夫一人一根。
“省着点,”石珀捏着受潮的烟笑了,“定量供应,咱们人太多。”
“我不抽烟,”塔夫将烟远远抛过来,“能省一根。”
“我说石珀,”韩进的脸在烟头的明灭中闪动着,“太不像话了,有烟居然藏着。”
“今天早上找到的,”石珀浑不在意,“黄辰辰的猫从沙土里刨出来的。”
突然一只手伸到石珀脸前,石珀吓了一跳,却是木偶,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向石珀要烟抽。
夜深了,风却越来越大,满耳都是草木被风吹动的呼啸。塔夫把龙头关掉了,那红水里却有着一种难闻的腥臭,真的像是血液。
韩进躺在黑暗中,听着水龙头里慢慢滴水的声音,却莫名其妙地心悸起来。借着夜色,他望向龙头,却仿佛看见那龙头慢慢扭曲着,朝向他,闪着幽光。
韩进扭过头去,不再看水龙头,望着天花板,却见天花板正一点点下降着,朝着他慢慢压迫过来。
“该死的。”韩进摇摇头,把幻觉赶走,看了一眼沉睡的塔夫,他正发出微微的鼾声。韩进站起身,走到龙头边上,低头使劲把龙头拧紧。却看见下水口那黑魆魆的窟窿,像个狰狞的独眼,心下一惊,仿佛会有只手从里面伸出,将他一把抓住。
“妈的。”暗骂一声,韩进恶狠狠瞪了下水口一眼,下水口里却突然传出一丝声音,好像一枚硬币在下水口里滚动着,又像有人在下水口里推着铁圈,那种细微却清晰的金属声。
“是什么?”韩进盯着下水口,又侧耳细听。
“韩进……”下水口突然出来一声低低的呼唤,韩进一哆嗦,惊恐地看着水池子。
“韩进……”更清晰的声音传来,“韩进……”像是很远地方的叫喊,通过下水道传到这里,在韩进的耳边回绕着,让他浑身战栗着。
“又来了,”韩进捂着胸口,慢慢退到墙角,半坐着,满脸是汗,“他妈的这是什么声音!”
下水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嬉笑声,韩进惊恐万分,缩在墙角,“不怕,不怕,都是幻觉。”
水龙头却吱嘎响了一声,似乎阀门被人打开,接着,韩进看见从水龙头的口里探出一根手指,慢慢地伸长,啪嗒一下掉在水池里,却是根断指。
“啊!”韩进惊叫一声,塔夫跳了起来:“怎么了?”
石珀按亮手电冲了进来,却见韩进哆嗦着,靠着墙角,惊恐万分。
“怎么了?”石珀四下打量一下,没发现异常。
“那里……”韩进指着水池子。石珀走到跟前照了照:“没东西啊?”
一抬头看见大家都挤在了门口,“没事了,韩进做个噩梦。”石珀挥挥手。
石珀蹲在韩进面前,看着惊慌的韩进,“只是个梦吧?没事的。”
韩进吃力地点点头。
石珀示意塔夫看着韩进,走出了房间。
韩进在墙角缩了一夜,早上起来,他神色明显不好,眼窝深陷。但当大家一起吃饭时,可能受大家感染,慢慢好转起来。
“从小的事儿,”韩进不好意思地说,“从小就怕黑,总觉得黑暗里有东西。”
“没想到你还挺单纯的,”杨攀月笑了,“怕黑的男人都心地简单善良。”
大家呵呵笑了起来。
韩进摸摸头:“其实我也蛮喜欢看鬼片的。”
“今晚上咱们换换吧,”张竹生说,“你睡外边。”
“不了,”韩进坚决地摇摇头,“一个老爷们还能被这吓着了?”
张竹生一笑。
杨攀月慢慢拆开木偶的绷带,血痂都粘在一起了,木偶皱皱眉,没出声。
当绷带完全拆开,大家望着他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那几个疖子已经完全烂掉了,渗着血,露出一些半圆的瘤状的东西,还一跳一跳的。其中一个被烫伤的瘤子已经被绷带缠得顶部平整。
“不能再包扎了,”杨攀月一脸忧郁,“必须透气,你们得控制他不要随便抓破了,这里都是血管。”
“血管瘤,”教授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还是动脉血管瘤,以前都没听说过。”
“很危险,”杨攀月说,“在脖子上,止血的话……”她比划了一下脖子,“会把他勒死。”
石珀叮嘱木偶不要随便动伤口,木偶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忧伤。
心中一黯,石珀安慰了木偶几句,转身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