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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王晓峰黯然道。
“你怎么了啊?”丁厌莫名其妙地问:“你也心情不好吗?”
“是。”
“为什么?”丁厌歪着脑袋,看着王晓峰。
王晓峰久久地盯着丁厌,终于悠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不能说,说了以后万一被拒绝,以丁厌的性格,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没什么啦!”王晓峰笑笑,“我只是随便说说。喏,这个送给你。”他扯过丁厌的手腕,把翳珀手镯戴到她纤细的胳膊上。
黑红色的翳珀,配上她白皙的皮肤,简直太美了,王晓峰呆呆地望着。
“哇!真漂亮。”丁厌开心地跳起来,“不贵吧?”
“不贵。”看到丁厌的笑容,王晓峰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是塑料的吗?”丁厌把玩着手镯,站在沙发上,低头问道。
“是啊,你真有眼力。”王晓峰继续笑着,但笑容中多了一丝无奈。
2。
虽然老邮极力反对,但是丁厌依旧坚持给所有的自杀者都提供一套自杀方案,无论这些客人是一时冲动,还是思考良久。
“丁厌。”老邮严肃地说,“你这么做,会毁了我们的声誉的。”
“怕什么啊!反正不会让他们真的死,到时候杨信一定会去救的嘛!”丁厌坚持。
“就是因为这样,才危险啊!到时候,万一杨信救不过来,不是真的想死的反而死了,真的想死的呢?杨信又救了。这不是乱套了嘛?!”老邮板着脸,“况且,你不怕杨信怀疑你吗?你怎么知道这些人要自杀呢?杨信肯定会问,肯定会有疑心,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啊!”
“那……那……一个礼拜有一起案子,找那些感觉不是真的想死的人,让杨信去救,好不好……一个礼拜就一次还不行啊……”丁厌晃着老邮的胳膊。
老邮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半月一次!”
“一个礼拜……”
“半个月!!”
丁厌愣住了,看着老邮一本正经的表情,知道不能再退让了,低着头小声嘟囔着:“好吧好吧,那就半个月吧……”
3。
王晓峰喝了整整一瓶矿泉水,还是觉得渴。无论他喝什么,喝多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不,不是空,而是有一股无名之火,从他的心里一直蔓延到全身,不紧不慢地燃烧,却怎么也扑不灭。
他又喝了三瓶冰啤酒,然后摇摇晃晃地向养猪场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养猪场,有着非同寻常的安静。
小猪们吮吸奶嘴儿的声音和母猪的哼哼声交错着。他握着手术刀,随手扯出一头小猪,猛地刺入它的喉咙,小猪的尖叫在瞬间变成了痛苦地低吟。
他褪下裤子,蹲在呻吟的小猪身旁,闭着眼睛,想象着丁厌的可爱面庞,慢慢达到快乐的顶点。
可是,这次和最近的每一次都一样,总是在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嘎然而止。
他恨恨地踢了那小猪一脚,身上的火,愈烧愈烈了。
是了,他怎么可以把丁厌比做肮脏的猪呢?怎么可能把蠢笨的猪臆想成丁厌呢?丁厌在他心里,是任何人也不能比拟的,是无可替代的。
“丁厌……”他喃喃着,后悔自己白天没有表白。可是,就算表白了又能如何呢?他早已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喜欢杨信。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对她的好。
杨信那臭小子又为她做了什么呢?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坐享其成。
王晓峰并不明白,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往往是付出得比较多的一方。付出的越多,爱得越深;付出得越多,越无法放弃。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养猪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
夜并不黑,灰蓝色的,透着暧昧。
“啊呦!帅哥……”一个满身风尘的女子靠过来,“帅哥……一个人啊……”
王晓峰推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空、热、闷、无处宣泄。
“要不要我陪你啊?很便宜的,保准让你舒服到骨头里……”女人继续跟着他。
他回过头,吼道:“滚!”他固执地不肯付出自己的第一次,宁愿对着猪自慰,那是因为他是如此珍视这第一次,他觉得,这是属于丁厌的。
可是丁厌呢?丁厌的第一次呢?会不会准备交给杨信?
他摇摇头,看了看那个讪讪的女人,女人在夜色里,脸和丁厌一样苍白,瘦弱。
“过来……”他招招手。
女人见生意来来,马上凑上去,“怎么样?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里?”
王晓峰想了想,说:“去我家!”
4。
知道为什么做鸡的收入比较高么?因为做鸡是有风险的。
那个女人见王晓峰把自己的四肢绑在四个床角,依然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啊……这样可是要加钱的哦!”
王晓峰阴着脸,没有理她,把一个冬天戴的脖套罩在她的头上,只露出嘴巴。
“张开嘴巴。”王晓峰冷冷地说。
女人甜腻腻地撒娇:“干嘛?要给人家吃什么?放心吧,我不用吃任何药,就能保证骚到你的骨头里哦……”
王晓峰懒得再跟她废话,一只手有力地撑开她的嘴,另一只手握着手术刀,稳而准地隔断了她的声带。女人痛苦地挣扎着,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是不是很痛?”
女人慌乱地点点头,嘴里呜呜地似乎在求饶。
王晓峰边脱下衣服,边歇斯底里地笑着:“痛吧……痛的感觉很奇妙吧?你知道吗?”他流着泪:“我失恋了,却感觉不到痛;喝了很多水,却依然感觉渴;这样……对……就这样……”
他呻吟着用手术刀割开她的上衣,在她那并不饱满的乳房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就像王晓峰的眼泪一样,带着不甘,带着愤怒。
“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在我的心里,你比我的猪还要脏。如果一定要碰的话,我也只会用手术刀来……哈哈……”
这就是快乐吧?
王晓峰呻吟着,每在她的身上划一刀,都能感受到巨大无比的快乐。
他一会哭,一会又笑。但是无论是哭还是笑,都是一种痛快淋漓的宣泄,总比想哭哭不出,想笑也笑不出来,要快乐上千万倍。
这就是快乐。
天蒙蒙亮的时候,王晓峰疲惫地躺在地上,躺在女人的鲜血里,沉浸在血气的芳香里。丁厌身上就是这种味道,淡淡的腥,淡淡的甜。
他幸福地闭上眼睛,感觉此刻,自己就被丁厌拥在怀里。
幸福。
5。
早晨,王晓峰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漠然地看了女人一眼,干枯了个血迹很肮脏,带着生命离去以后的肮脏。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扯开她的头套,冰凉的手术刀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脸,似乎在寻找落刀的位置,以及落刀的力度和分寸。
“求求你……”女人已经无法出声,但依然用类似耳语的声音说道:“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放心吧!”王晓峰拍拍她的脸,用消毒剂擦拭了一下手术刀,“我一定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割下她的脸颊,似乎是在取下一件十分宝贵的东西似的。先是左边,然后是右边。
那人似乎已经痛到麻木,痛到麻木,脸上的肌肉条件反射得颤动着,眼睛里却没有了任何感情。
王晓峰小心翼翼地把两块脸颊放到托盘里,然后吹着口哨走进厨房。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昨夜感觉到了快乐,更因为今天约了丁厌。
王晓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饭盒。他充满感激地忘了女人一眼,很真诚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的脸。”
女人抖动着嘴唇:“你这个变态……”
王晓峰没生气,依旧微笑着,任何人也不能怀疑他那微笑里的真诚,他说:“真的很感谢。为了谢谢你,我给你一天时间,思考你一生中最大的梦想。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女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梦想吗?妓女也有梦想吗?
非常公寓的楼下,王晓峰小心地把饭盒递给丁厌:“来,尝尝。很好吃。”
“什么东西啊?”丁厌探着脑袋,“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吃东西啊,今天我有生意啊,得及时通知杨信呢!”
“吃了再去,也不晚。”王晓峰捧着饭盒,脸上充满了幸福的表情。
丁厌无可奈何地接过,手刚刚碰到饭盒,就尖叫着跳开,汤和肉,零零散散的,洒了一地:“你要烫死我啊!”
“烫吗?”王晓峰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一直……”
“你这个傻瓜,你那么一直抱着过来的吗?不烫吗?”丁厌冲到王晓峰身前,捧住他的手,像小孩儿一下,使劲吹着,心中想到,这双手要是烫坏了,一会儿可就没法帮忙了。
王晓峰痴痴地看着他,心里,哦不,是每一条血管,每一个毛孔,都灌满了蜜,甜得要死。他颤抖了一下,“我不觉得烫啊……我没事……”
“你这家伙,皮厚!”丁厌自己检查了王晓峰的手,确实没事,才放心地笑了。她指着地上依然腾腾升起的热气,“明明很烫,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
烫吗?
6。
所有的自杀方式中,最容易被发现的,要数跳楼和投河及卧轨。因为这三种方式,多数需要在公共场合,而这三种方式中,被及时救下而损伤最小的,又最数是投河和卧轨。
所以在最近的自杀咨询中,针对那些意志并不坚定的冲动型自杀者,老邮命令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