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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尔忽然觉得想发笑。他的眉毛往上一扬,像两只毛乎乎的小动物正准备躲起
来。他用一只长指甲捋了捋胡子。
“我跟人作了洽谈,不是跟索尼,而是跟负责的人,直接进行联系。那样更好。”
“跟切诺普斯?”海伦惊问,禁不住兴趣高涨起来。麦尔注意到她的反应,点
点头,挺得意。
“是的,切诺普斯。艺术品邮购公司。”
“为什么叫切诺普斯?我是说,这个词代表什么?从我听到这个词以来,它就
一直使我迷惑不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麦尔听到这话显得挺高兴。
“你猜不出来?我很惊讶!像你这么有知识的女人!天啊,我们的教育系统还
有那么多问题需要回答。切诺普斯——CHNOPS——是英文中用来帮助记忆的顺口溜,
代表碳、氢、氮、氧、磷、硫的英文单词第一个字母的组合。
这六种原子——你要愿意的话也可以称之为元素,是组成有机分子的成分。
我们都是由这些成分构成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是切诺普斯。我还以为
人人都知道呢。”
“你的解释非常清楚。但它又有什么意思呢?它与使用这个怪里怪气的术语的
人有什么关系?”海伦不想听麦尔说那么多。其实,她对此了解得越多就越讨厌这
个词。
“这个词的意义是说切诺普斯非常非常聪明,我觉得它还很有趣。”
“是吗?我可不认为有趣。我肯定就是它把你拉进这个诡计的。切诺普斯,这
故弄玄虚的啰嗦词语。我问你,对不对?”
“故弄玄虚的啰嗦词语!哦,说得好!你自己倒有一套形容它的精彩语言。我
很惊讶你居然不喜欢切诺普斯。你很清楚这‘故弄玄虚的啰嗦词语’是非常有用的
手段。是啊,你说得不错,这就是刺激我兴趣的东西。你看,它的确起到了作用,
聪明又有趣。大多数商业交易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基本上都很乏味。那里面没有
多少东西可以使我这样的人感兴趣。我怀疑切诺普斯是不是也这样想,而这正是使
这家伙变得如此特别的东西。是啊,对方确实是有头脑的人,一个真正有头脑的人。”
“那么你不想见见这个有头脑的人吗?见见这个幕后策划者?因为……”
“不,不!那就搞糟了,明白吗?真正的幕后策划者——我们来看看,是个男
人,不是女的——将会令我们大失所望。他可能会是一个无聊的电脑狂人,胸怀远
大的科学抱负。他也很可能是个假艺术家,大概很年轻。不,不,我不想见他,那
样就败了我的兴。”
“那么说,油画是目标,但是这种弄到油画的古怪方式很好玩,对吗?”
“当然!”
“说给我听听。”
“可以。我喜欢和你谈话,海伦。你这人很实际,这使我很高兴。我该说什么
呢?好吧,首先,你知道目录的事吗?我们刚才是提到‘邮购’,所以你应该有所
了解。欸,这很简单。我订阅了一份叫《艺术品追踪》的定期刊物,它使我了解艺
术品世界的内部动态。这里所谈的不是《纽约时报》的艺术品世界专栏或者艺术馆
评注,它也不像大多数专业化期刊那样靠剪剪贴贴提供一点信息,根本不是。《艺
术品追踪》能告诉你还没有付印的消息,比如:谁拥有什么艺术品、谁在私下里交
易以逃税、什么货会悄悄出现以保
持价格上涨、哪位艺术家由于病入膏盲而使其作品价值骤增、谁准备出手什么
东西及其原因和要价。期刊面向世界,真吸引人。订阅费用是每年二十期3000 美
元,够贵的吧!它比金融指南或股票指南贵得多。这价格吓走了一般的坏家伙和纯
粹好奇者。我认为订他们期刊的人不会超过数百人。但那都是些什么人!没有普通
的爱好者。你觉得有什么样的可能性呢?”
麦尔暂停一会儿,他问的问题不言自明。
“你当然明白。《艺术品追踪》提供咨询服务,额外收费。你告诉他们你对什
么东西、哪位艺术家或无论什么感兴趣,他们就详细告诉你怎样弄到你感兴趣的东
西,包括价格。”
“哦?你是怎样跟《艺术品追踪》联系上的?你有地址?”
“通过计算机网络,到国际互联网络上找他们。《艺术品追踪》总有一个布告
栏地址。你在指定的电子栏上留条子给他们,然后他们用传真号码或计算机口令跟
你联系。下次可能换一个完全不同的号码或不同的方式。一旦接上头,他们一定保
持联系。那么,你想不想了解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知道。他们提供你要的货,通过邮寄方式,价格也合适。完全是巧合罢了。”
“不是那么直接,没那么显眼,方法更高明。我收到了一份目录,罗列了他们
能提供的艺术品信息,包括他们知道我所感兴趣的东西。同时还列了许多乱七八糟
的中等艺术品,五花八门,都是凑数的。目录上还有关于艺术品的具体描述、照片
小样、价格。价格当然是低于市价。别的就没有了,连回邮地址也没有,没有。既
然没有订购的办法,怎么能算是邮购呢?你见过我收到的目录没有?”
“你不用忙乎,我有一份。”
“哦!”麦尔吓了一跳。他接着说:“那么你应该知道,目录上没有任何东西
可以解释为是要出售的东西。如果问起来,他们会告诉你它是一份‘想买’的单子,
绝对不是‘要卖’的单子。没有什么违法的地方。我说过‘真高明’,对不对?”
“对。实在高明。后来呢?”
“后来有人打电话来,他挺了解我,知道我收集什么和我所能接受的价格。他
什么都清楚。”
“这不难,”海伦接着说道,“他们一定摸透了所有期刊订阅者的底细,尤其
是那些出钱要求额外‘咨询’服务的人。寄出明细录,等上一二周,然后打电话联
系。这是标准的运作程序,叫做‘遥控销售’。”
“没错,就是这样。有人打电话给我,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美式英语,
受过教育,知识丰富,没有什么明显的说话特征可以辨认他。他告诉我叫他鲍勃好
了。此后,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他告诉你索尼·伯克将会给你打电话作安排。价格
可以商量,你可要可不要。你要买,一切就按部就班地进行。你按照伯克提出的任
何方式提货和付款。就这样。”
“你这样做了几次交易?”
“三次,三件东西,包括你带来的这件。”麦尔朝海伦的挎包点点头,只见硬
纸筒从一边露出一截。
“总是由香港的索尼·伯克出面。”
“总是他,但我直到第二次才知道他在香港。他总是交货前才给我打电话,我
无法打电话给他。第一次取货和交货是在蒙特利尔。”
“第二次呢?”
“檀香山。我两次都自己亲自去,九月在蒙特利尔,一月在檀香山。我在两个
城市都玩得很快活,又取了我的货。”
“是啊,真的很高明。切诺普斯一开始时故意把事情搞得很简单,价格公道,
交货地点认真选择。一旦你上了钩,他就不那么认真了。模式很清楚:
这里一次,那里一次。”海伦说。她想起了拉德隆公司的头头被人操纵的方式
与此有几分相像,但他扮演的角色不同。海伦不能确定这不同的角色是怎样安排的,
但共同的模式已显示出来。她马上接着说:“我感谢你的坦率。
再告诉我,你买的东西是假货还是偷来的真迹?你认为自己买的是什么?”
麦尔不慌不忙,早已料到会碰到这个问题。他看着海伦,点点头,似乎在称赞
她。
“你问得真是正中要害——问到了切诺普斯如此有趣的事情。我们到目前所谈
的一切符合逻辑的东西,跟这相比都不重要了。你知道,我无法告诉你我买的是赝
品还是偷来的真迹。”
“欸,麦尔,我知道有时候难分真假,专家也会被愚弄,但是肯定……
不管怎么说吧,拿我给你带来的油画作例子。那是一幅多米埃油画,根据国际
刑警组织说,真迹现在正安全地陈列在苏格兰一家收藏馆里。”
“啊,是吗?我承认其中一幅是伪作,但哪一幅才是呢?它是不是以前某个时
候被盗走,后来又突然被人找到了呢?哈!”
“专家能否分辨归还的那幅是真迹还是假画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保险公司很满意,我这样想。”
“只要油画的主人对归还的油画很满意,保险公司也就很满意。保险公司感兴
趣的就是让油画被认为是真迹。不是吗?”
“对。你知道,这种事越来越可耻。”
“哈!我告诉你的,太棒了。你还没有听到最精彩的部分呢。”
“哦?”
“那就是关于那些赝品、假画、拷贝、复制品,你怎么称呼它们都可以,它们
做得几乎能以假乱真。即使你把真画和假画并排放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区分出来。当
然,没人有机会去将假画与真迹相互比较。就算是能把真假两幅油画放在一起,谁
知道哪幅是真迹?假画是按被偷的真迹画的,出自技艺高超的权威之手。它们的来
源在此后也使人怀疑。一旦复制出来,谁说得清楚哪幅是照着哪幅绘的呢?”
“能不能用高科技方法在画和其他艺术品上作标记?博物馆不是这样做的吗?”
海伦停了下来,她有点不太理解。麦尔笑了。
“是有这种方法,不过花费很大,而且,只要是既可怜又蠢笨的博物馆能做出
的事情,切诺普斯也能做出,它能复制一切东西!瞧,切诺普斯有一种能够复制原
画实际分子结构的方法,你还没有了解这种完美无缺的复制,真的没有。听着,切
诺普斯能卖出不止一幅临摹某幅真迹的假画,而买到偷来东西的人则不会以此炫耀
或者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