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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免费的杜松子酒,有一点头晕脑涨。可这又有何妨?现在,他已经闯过了成田
机场的喧嚣,并找到了前往希尔顿饭店的公共汽车。机场广场上,那些戴着白手套
的侍应生们规规矩矩地站成一列,待车一到,便将行李搬上搬下,他的新皮包也在
里面。威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忙活。坐在漂亮舒适的客车上,他感觉良好,并注
意倾听着新奇的外国英语的欢迎词。他甚至还留意到这儿车上的座位比加拿大的稍
稍小了一点,而司机竟然也是坐在车子的右边。他们日本人也是行驶于左车道上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作为自动化工业之统帅的日本人,原来也跟他向来视为怪物的英
国人一样,在左车道上行驶。
将近两个小时之后,公共汽车到达了希尔顿饭店。威尼禁不住有些神思恍惚起
来。噢,希尔顿饭店棒极了!他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了饭店精心造就的一种舒适细腻
的氛围。这氛围一开始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一直弥漫到他的房间里。服
务生按照最佳国际旅店的模式,打开电视及所有的灯具,给他指明浴室方位,然后
拿着两美元的小费离去了。
威尼决定先洗个澡。他扔掉外套,正准备脱裤子,突然,一阵强烈的不适袭遍
全身。高空飞行的后遗症还是来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便一头栽倒在
了床上。除了睡上一觉,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去做呢?
他像具死尸似的躺了三个小时。当他大汗淋漓地醒过来,仍然感到昏昏沉沉的,
疲惫不堪。他想尽办法试图重返梦乡,但是无济于事,再睡下去已是不可能的了。
他从未有过失眠的经历,所以不禁觉得有些荒谬,继而恐惧起来。他从此以后便会
失眠了!他将永远面临虽然困乏之极但又无法入眠的可怕境地。这便是失眠臆想狂
的所有症状了。其实这只是他一大清早醒来后的一场虚惊罢了。
喝上一两杯酒或许会好些。威尼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像喝醉了酒似的跌跌撞撞
地摸到酒吧台前。刚刚打开一瓶约翰尼·沃克·布莱克酒,电话铃声便猛烈地响了
起来。有几秒钟,他根本分辨不出这声音的方向,当然也不知道电话放在哪儿。其
实电话就在身后的床头柜上。他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抓起话筒。此时他已吓出了一
身冷汗。谁会打电话给他呢?在东京他一个人也不认识啊。干什么……他究竟在这
里干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白在不断膨胀,几乎侵蚀了所有的空间,以及所
有的思维。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似乎也无法使他摆脱浑沌和迷茫。那是一个年轻而
快乐的女性发出的声音,而且毫无疑问,她是澳大利亚人。
“威尼·蒂伦吗?噢,上帝!终于找到你了。几小时前我打过一次电话,可是
你没有接。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你了。请听我说,你尽快赶到东京中央车站,在新
干线站台接我。我们乘九点五十三分的火车去名古屋。听清楚了吗?别忘了,这非
常重要。不要迟到,我可没工夫到处转悠着等你。待会儿见。哦,顺便说一声,我
叫朱丽,朱丽·派普。”
威尼呆呆地站在那里。终于来了,他一直在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这个朱丽,
就是他穿越半个地球要找的人,天啊!
他穿着他那件脏兮兮的西装短裤,手里依然攥着那一小瓶威士忌,竭力使自己
的神思能够专注起来。他既不知道几点了,也不知道怎样去东京市中心。他不知所
措,但无论如何,他得赶紧行动。他猛地灌进一口威士忌,顿觉喉咙阻塞,便将酒
全都吐了出来。接着,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浴室走去,却被凌乱地扔在地上的
长裤和上衣绊了一跤。这可是他最好的一套衣服,也是唯一的一套衣服呢。
4。如何是好
“罗缪勒博士……先生,请原谅,我记不清她的名字了,好像叫什么朱丽·派
普。她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我没法赶到东京中央车站,这是个火车站。
她说乘火车去名古屋……我不知道是什么车,好像是那趟日本人称之为新干线‘子
弹号’的火车。可是谁知道是哪趟车?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我们俩的约会安排
得那么晚。出租车把我带到了东京中央车站,可我在那个该死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
她。那地方太大了,所以……不太容易……
几乎没人会说英语……而且……她根本不在那里。我看到……”
威尼已经回到了饭店的房间里,正对着话筒口沫横飞地解释着。他很担心罗缪
勒对自己此番失误有不好的反应,尽管他不承认这些。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竟然
会把如此简单的事情搞砸了。罗缪勒将会对这种不可理喻的失败作出相应的裁决。
“这么说你失约了,是吗威尼?那太糟了。再约她一次,就这样,没什么大不
了的。”
麦尔·罗缪勒的声音冰冷而有所克制,更令威尼感到不安。
“可是我不知如何跟这个朱丽取得联系啊。我想也许你知道,比如……
我该给谁挂电话才能约她呢?”
“放松些,孩子,放松些。他们会跟你联络的,一定会的。你只需好好坐着等
待便是了。她还会打电话给你的,不用你操心。我猜她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吧?可能
发生在城外,所以无论如何不能等你了。你说是什么地方?名古屋,没错。一旦处
理完毕,她就会回来的。从东京到名古屋有多远?”
“可是博士,我怎么还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呢?已经半夜三点了。其实她有五个
小时的时间可以跟我联络。我一直在等她,我给你打电话只是因为还没有等到她的
消息。我该怎么办,如果她还不立即打电话过来,啊?”
“我明白了。嗯,五个小时并不算长。你得等,就这样。呆在饭店里,守着电
话。一旦接到她的电话,并且确信下一次的会面是在某个你所能到达而不会再失约
的地方,你就打电话通知我!不要再失约!好小子。”
多伦多来的电话断了。威尼扔下话筒咒骂起来。真丢份儿。他讨厌必须呆在房
间里等那个该死的姑娘的电话。他讨厌东京,讨厌日本,讨厌对这个国家的语言一
窍不通而无法与人沟通,他讨厌身处异国他乡的那种无助与无奈。
他走到吧台前取出三只酒瓶,有杜松子酒,伏特加和威士忌,全都是熟悉的白
兰地。他把它们摆在靠近电话的桌子上,自己则跳到床上,他念起顺口溜来:“一
二三四五六七,数到哪瓶是哪瓶。”然后从杜松子酒开始喝起。
他将等待,妈的,不管多久都得等待,他决不能再搞砸了!
又有四个小时过去了,威尼依旧在等待。为了提神,他已经喝尽了三瓶酒。他
还吃了一份西式早餐,并强迫自己看了一个电视剧,虽然他听不懂只言片语。终于,
电话铃响了。他急忙抓起话筒。
“我是蒂伦!”他几乎叫嚷起来。
“还没有消息吧?”是罗缪勒的声音。
威尼如临深渊。
“没有,我们现在怎么办,博士?”
“等待。你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等待。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空气中又恢复了死寂,威尼塌倒在床上。到达日本不过二十四小时,他已觉恍
如过了千年。他多么希望现在他是躺在自己的家里啊!
5。“跳华尔兹的玛蒂尔德①”
索尼·伯克像往常一样清闲自在。又是缓慢的一天,只打了六个电话和发了几
个传真。他的工作通常都是这样的——既没有危机感,也没有新鲜感,或者说是兴
奋感。工作就是放松自己的好时机。对索尼来说,放松通常意味着为了提高现有业
务和规划新框架而进行的富有成效的工作。像任何一个积极进取的商人一样,他总
是在伺机寻找更多更好的途径来增加利润,同时减少冒险成分。这是大多数商人的
共通之处。索尼在从事他的一切商务活动的同时,也就是在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的计
划。他坐在卧室楼下的“跳华尔兹的玛蒂尔德”酒吧里(这是他所谓的“办公室”),
一边啜饮着特制的可口可乐,一边盘算着他的资产。他行事相当谨慎,一切都装进
了他的脑子里:他称之为“进行财产清盘”。索尼的主要财产都是由他的通讯网络
构成的,他所有的工作全都通过电话或传真机完成,他的业务遍及全世界。他的脑
袋可以精确地记住成千上万个名字和号码,因为他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视听记忆能力。
他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这个夜晚是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跳华尔兹的玛蒂尔德”酒吧位于香港湾仔区
一幢大楼的第二层,现在它显得非常安静。索尼是酒吧里唯一的一个人。他坐在墙
角他的固定座位上,那里有他从事商业活动所需要的工具——电话。这是索尼的三
条私人电话专线之一,其余两条在楼上他的房间里,一条与传真机联接,另一条与
灵敏度极高的步话机相连,这种机器接收信号的精确和快速令人吃惊。然而酒吧间
里的电话却是他从事大部分业务的主要工具。电话隐藏在一张布满苍蝇般小字的
“黑尼肯”广告招贴画后面,只有酒吧里的常客才知道电话放在那儿。而那些稀客
们,则只有在索尼不占用它的时候(这是极其罕见的)才能异想天开一番,梦想自
己在使用这个电话,甚至梦想着自己就坐在与它毗邻的座位上。这是索尼的地盘,
从他自破产者的手中买下“跳华尔兹的玛蒂尔德”(包括这幢大楼以及这里的生意)
的那一刻起,这些就都属于他了。别人总是对拥有并经营酒吧有着浓厚的兴趣,而
索尼不同,他拥有它,但不去经营它,而且从来就不想去经营它。坎通·比尔,这
位常常面带微笑的高大的中国男子,已经按照自己的方式,成功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