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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在走廊一侧的一间小办公室里找到了庆子,她正在与两位男医生交谈,或
者说是在聆听。另外还有一位女护士立在一边,每说一个字她都殷勤地点头。海伦
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人们既感到好奇,又伴随着一丝不快。出于礼貌,现在
这场谈话需要用英语继续进行。那位年长的医生多少有些不情愿,因为用外语说出
的话很难产生权威的效果,即便他的外语是一种受过专业训练的熟练的外语,但相
对海伦来说,他的英语并不出色,只能说就其本人当然是绝对出色。因此,他把阐
释朱丽病情的任务留给了比较年轻的同事,自己则不时用结结巴巴,但还算过关的
英语插上几句,做些补充和修正。眼见自己的资深地位得到巩固,他便鞠躬退出,
护士则尾随其后,留下年轻医生来应付海伦。现在,年轻医生终于得以坦言,他们
尚未确诊朱丽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拿出一张女性生殖系统的骨骼截面图。看上去跟小牛凸出的鼻子和伸展着
的牛角十分相似。他指着一只“牛角”说:
“我们认为问题出在这儿,在输卵管里,可能是宫外孕。”
“什么叫‘宫外孕’,医生?我从没听说过。”
“大多数人都很幸运,不会有这种问题。它是指受精卵无法到达子宫,在输卵
管里受到了阻塞。”
“哦?有多严重?”
“相当严重!果真是这种病的话,必须进行手术,手术后经过两三个星期,病
人才得以好转。”
“朱丽能否忍受得了在医院待上这么长时间,我很怀疑。请告诉我,你要多久
才可做好手术的准备工作,必须做手术吗?”
“很快,很快了。我们已经做过测试,结果可能今天下午出来。由于有庆子小
姐在这里为病人担保,我们将尽快动手术。再等下去就危险了。”
“谁来做手术?是你还是这方面的权威?”海伦朝刚刚出现在门边的另一个男
人点了点头。年轻医生一边继续对海伦微笑,一边拼命向庆子使眼色。
帮忙他应付这个残酷的外国女人的角色该由她来扮演了。有良好社会经验的日
本女人向来会不遗余力地替男人们铺平道路,至少在公共场合都是如此。
至于庆子是否会积极响应便永远不得而知,因为她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被突然出
现的刑事警官春雄铃木以及尾随其后的大个子警官打断了。殿后的则是那位自负虚
荣的老医生,他是不会错过这种精彩场面的。
20。铃木在医院
铃木早就注意到了医院候诊大厅里这个高大的西方男子。他伸着腿懒洋洋地藏
在蓝白相间的椅子里,对他来说,这椅子似乎太小了。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或者
什么事。铃木不由自主地把他与自己前来寻找的神秘的西方女郎联系在一起。一个
好警察应该善于怀疑一切巧合。在整幢大楼里,找得着的西方人恰恰也没有几个。
这是一次在适宜的时间里进行的调查。他的紧急调查目标是那个女病人,当然还有
上木庆子。
医院里只有一位西方来的病人,人人都听说过她。当他赶到医院的行政管理区
时,他已经听到了关于她的种种传闻:她有两米高;她死了;昨天夜里,也有人说
是前天夜里,她被人发现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下通道里;她被强奸了;她被枪杀了;
她怀孕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长得很丑;她长得很漂亮……他把这些传闻理解
为,有不少人来看她,其中一位就是在候诊大厅里见到的那个高大的西方男人,也
包括刚才来过的那两个女人,有一位也是西方人。每一个警察都非常明白,传闻与
他们的工作毫不相干,没有必要都去弄清楚,这一点在警察的经验里是很正常的;
然而,每一个警察都希望知道得更多,并知道它们精确与否。
医院的行政管理区位于一幢独立的大楼里,比起医院本身,它甚至更为空旷、
豪华和晦涩。礼貌周到的工作人员把铃木带至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他在办公室中央的一张写字桌前站住,向院长助理作了自我介绍,并阐述了他
此行的目的。他如愿以偿,得到了充分的合作。
“那个西方女人名叫朱丽·派普。她是,让我看看,是前天夜里住进来的,当
时已经是深夜了。是被一位先生用出租车送来的。很可惜,他没留下姓名就离开了。
她身上没有身份证,所以直到今天早上她苏醒过来后,我们才知道她是谁。她说了
她的名字和她在名古屋的联系人。是的,就是上木庆子小姐。上木小姐不久以前刚
到过这里,还跟朱丽的主治医生作过交谈。你可以在妇产科那层楼里找到她……不,
我不能告诉你她得了什么病,请原谅,你得问医生。别客气,非常高兴能为警察效
力。”
去妇产科的路上,铃木遇到了他的大个子警官,几分钟后,两人一齐去拜访海
伦、庆子和那位对此很感迷惑的年轻大夫。
21。与海伦碰面
针对错综复杂的形势,铃木迅速而明确地进行了分工布置。大个子警官负责向
朱丽的治疗小组询问有关派普的情况;铃木则集中精力对付上木庆子和南义办公室
的神秘的造访者海伦·凯莱莫斯。不像那位自负的老医生,铃木能操一口令他引以
为自豪的流利的英语。对于英语的应付裕如使他不必产生丝毫的怯意。他向海伦作
了自我介绍并出示了证件,海伦则拿出她的护照和温哥华的业务名片。铃木仔细看
了看,说:
“凯莱莫斯女士,真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侦探同行。我以前从未遇到过。
你昨天去了南义的办公室,对吧?”
“对。”
“也许你本该是朱丽,那个正躺在医院里备受病痛折磨的女人,所以非常高兴
看到你平安无事。这似乎是一个令人遗憾的误会。”
“是的。”
“你和上木小姐正在这里探望朱丽·派普女士?”
“是的。”
“凯莱莫斯女士,请好好跟我们合作。你为什么要来名古屋?不是来旅游的吧?”
“不。我是来找派普小姐的。”
“啊,和楼下那位高个子先生一起?”
“是的。”
“他叫……”
“威尼·蒂伦。”
“谢谢。现在请你做进一步的合作。派普小姐是什么人?她来这儿干嘛?”
“我不知道。”
“是否在寻找一个你所不认识的人?请解释一下。”
“请原谅,那是秘密。”
“对警察而言就不是秘密。很遗憾你必须告诉我。这是在进行谋杀案的调查。”
“你是说谋杀?谁被谋杀了?”
铃木转了一圈,视线从海伦移到庆子,回答道:
“上木小姐的老板,南义哲先生。”
“南义被谋杀了?!怎么谋杀的?什么时候?”海伦试图继续抓住铃木的注意
力,好让庆子有更多的时间接受这个消息。
“可能是昨天夜里。你最后一次见到南义先生是什么时候?请告诉我。”
“我从未向他眨过眼睛。”
“眨过眼睛……?哦,你是说你从未见过他。那么也许我最好问问这位上木小
姐?”
铃木用日语继续问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老板,或者说最后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是什么时候?”
“他真的死了!噢,我必须打电话给他的姐姐。她该有多伤心!太可怕了,太
可怕了。”
庆子转眼之间便像一个婆婆妈妈的日本女人那样,一惊一乍絮絮叨叨地说个没
完。在西方人眼里,这种说话方式简直低下之极。海伦发现她一旦使用日语来说话
和作答,便会对任何事情都变得无能为力,从而陷入日本女人传统的说话行事方式
之中。这实质上是语言的文化专制性,它使人奴性十足。
“我很抱歉,警官,非常抱歉,我记不清了。噢,对了,他来过电话,是昨天,
我想是的。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一直没到过办公室,自从……那里也许有人
知道。非常抱歉。”
“你跟他通过电话,是不是?昨天?什么时候?说了些什么?”铃木连珠炮似
的发问,试图使她阵脚大乱。要吓唬一位年轻的日本姑娘,即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也并非难事。对此,他的自信溢于言表。他也知道,与海伦的对垒他没有占据优势。
这个年长的西方女人不是那么轻易被恐吓的,而她却可以得心应手地用英语捉弄他。
尽管海伦不懂日语,但她对心理活动的理解能力非凡。看到目前的态势,她趋前一
步说:
“让她放松些,警官!你没看见上木小姐很难过吗?给她一些时间调整自己的
情绪,我相信她会回答你的问题。来,庆子,坐下。要杯水吗?还是咖啡吧。铃木
警官,我们需要弄点咖啡给上木小姐,请帮帮忙。现在,庆子,放松些。我知道这
件事的确令人震惊,但你自己必须学会调整自己,好吗?
不,我不会离开你,我就在这儿。”
作为一名聪明的警官,铃木知道何时该宽容以待。于是他拨通电话,请他的大
个子警官接听,告诉他准备大量的咖啡,并把威尼接来,如果他还在那里的话。然
后他回转身继续向两个女人提问,直到他在最大的限度上获得他能获得的情况。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庆子近来与南义的交往情况很快便明朗了。她已有好几天
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只是在前一天的某个时刻跟他通过电话,他向
她传授了如何处理她那时正面临的一桩会计纠纷的机宜。庆子坚持认为那事与朱丽
毫无关系。海伦知道她在撒谎,至少在电话内容上她没有说实话。对此事铃木怎么
想,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海伦冒充朱丽的颇不走运的骗局,看来距离被揭穿的厄运已经为时不远。海伦
下定决心,坚持说是那个可怜的“白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