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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一早,枕云阁中宫女太监帮作一团,清冷了许久的偏僻殿阁还从未如此热闹过。陈灵玑伴着外头的喧闹声起了床,梳洗过后芸苔说听闻外头出了点事便辞了她匆匆出门了,走前还说速去速回,却叫她直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未回来。
陈灵玑心中不悦,只好叫了其他服侍的宫女为她梳上髻、穿好喜服、带上簪珥并凤冠霞帔,如此又忙活了近两个时辰却还不见芸苔回来。她心中愤然:公主大婚,贴身的婢女竟不知行踪,这像什么样子,真是老天要我不得安生。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她心知是父王的赏赐到了,便出门叩拜谢赏,又是折腾了许久。
堪堪近了辰时,陈灵玑遣退了一众宫女独自等着芸苔,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又叫了几个太监出去寻她,如是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没有等来芸苔,却等到了花轿,吹锣打鼓地闹腾只待公主上轿,并抬至皇城前令驸马接了旨一径送至驸马府。
陈灵玑皱着眉推开房门,责问道:“芸苔呢?!她不在我要如何出门!”
“启禀公主,奴婢们哪儿都找不着她呀。”一院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竟无人知晓芸苔的去处。其中一人叩首道:“公主不如换个婢女吧,花轿已至,现下再去寻芸苔姑娘怕是来不及了。”
陈灵玑正自恼怒,甩手欲开口责骂时,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芸苔风尘仆仆的跑到了枕云阁门前,断断续续的喘着气说道:“公主,出事了,出事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发生何事了!”陈灵玑上前扶了她一把,慌忙拉进屋内关上了门问道。芸苔倚在门边顾不上休息便焦急的说:“将军要救的人正被绑在皇城前,众人都说她是妖,大王让陵源真人施法要她性命呢!”
“什么妖?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我也不知啊,陵源真人抓了她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类,众人无人不信,大王更是如此,我听人说昨个刚定下来,要真人杀了她以安民心、救国难,还算做是给您大婚的贺礼!”
“什么乱七八糟的贺礼,怎么才这一会儿就出这么大的事。太子哥哥和高辞呢,他们人在哪儿?!”
“太子自然只能跟着大王在城前看杀妖,高将军却不知去了哪里。”
“这还成什么亲,直接去救人得了,瞎忙活这么久倒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陈灵玑皱着眉,迈开大步夺门而出,芸苔沿着门滑坐到地上哪里拦得住。只见她伸手扯下头上碍事的彩冠往地上一摔,长发披拂、气势汹汹,直吓得众人不敢出声,又推开了门前奏乐的诸人直奔花轿前的高头白马。
旁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都以为是公主疯病又犯了,便涌上前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阻,一时吵闹异常极其凌乱。陈灵玑怒目直视眼前一干人等厉声道:“你们通通都给我让开!谁敢拦我我就让谁人头落地!”
顿时枕云阁外寂静无声,无人敢言也无人阻拦,大气也不敢出,一场好好的婚事瞬时间不知如何收场,众人面面相觑,只眼睁睁的看着她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徒留一地烟尘。
陈灵玑一身红妆策马狂奔至别馆,宫人们全都看傻了眼,心中好奇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见她行事干脆利落又面带怒容,守卫的人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只有几个年轻的小宫女胆子大,急急地上前询问,却被她生生训了回去。小宫女们一路跟着她到了高辞住着的地方,她们本以为将军仍在屋内便侧身阻拦道:“公主殿下今日大婚,这样、这样万万使不得啊!”
陈灵玑懒得多说,一把推开宫女往屋里瞧,却不见半个人影,她向里头扫视了一番也不见高辞,身后的小宫女们也正自诧异,还不及回应但听陈灵玑问道:“将军的枪可还在这里?”
“枪?这……”
“回答我,在还是不在!”
“应、应是在的,容奴婢去瞧瞧。”宫女心知进皇城内殿不可执利刃进入,料想将军的枪大约还在别馆中,便连忙钻至屏风后头找去了。
须臾之间她复又出了屏风,怯懦的说道:“启禀公主,枪就倚在里头的……”还未等她说完,陈灵玑一个箭步拉开屏风直奔后头,果不其然,燎原枪正静静倚在床帏边未被带走。她伸手夺了过来,燎原枪分量并不轻,刚一拿起,她手上未完全握住,脚下顿时稍稍不稳,宫女此时已吓得魂飞魄散直跪在地上嘤嘤求饶,大叫“奴婢知错”,陈灵玑却理都不曾理会,稳了稳手中长枪,飞奔上马,直走皇城外。
此时皇城前人头攒动、喧闹非凡,官兵将城前祭台牢牢围住以防百姓突入其中。齐王并王后、太子与几位重臣皆列坐于前。座上的陈钧心知这是齐王刻意叫他来,一旦揭穿北唐素的身份就能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的同时又无力辩驳,趁此借机除掉自己。
陈灵玑一身赤红色喜服形如烈焰,j□j白马亦是良骥,直奔至城门前百米,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呼喝:“来人呐,速速将乱党高辞拿下,寡人欲为国除害岂容他人指摘!”
陈灵玑闻声,心中猛然一惊:怕是已经出事了,该死,他怎会如此草率的前去救人!思毕,脚下顿时用力一蹬,白马迅猛窜出,顷刻已至。
放眼望去,皇城前密密匝匝站列着诸多侍卫、官兵、宫女、太监,四周乱作一团,人声鼎沸。远远望见祭台上高辞只身一人挡在一个瘦小的身影前,被官兵团团围住,四面受敌,而枯玄则站于这一众人等后方,嘴角边隐隐泛出一抹笑意。
“父王请三思,高将军乃忠君爱国之士,错杀忠良实为齐国之不幸。”陈钧从旁腾身而起,跪在齐王面前朗声劝道。
“高辞身边带的那个谋士分明就是只妖,只待真人令他原形毕露,到时再看你们如何狡辩!”
“父王不信重臣却信那来路不明的妖道,那又怎知他是否设计害人呢?”陈钧抬头,目光如炬,双目直视着齐王敛容肃穆、斩钉截铁的反驳道。
“你……”
“太子哥哥,对昏君就少费些口舌吧!”话语一出,众人齐齐看向来处,但见红衣白马,手执长枪英姿飒爽,俨然一副巾帼女将风范。
陈钧和齐王皆是一惊,高辞于祭台前不及抬头却闻声低笑,暗想:这的确像陈灵玑的作风。他赤手空拳迎数十敌兵,因官兵素来知晓高辞勇猛,无人敢贸然独斗,只能群起而攻之。却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兼之燎原枪不在身边,唯叹自己太过轻率。只顷刻间身上多处已布满道道血口,高辞咬牙硬挺,不为别的,惟愿身后人可安然脱险耳。
齐王此时怒火中烧,于众人面前上演如此一出闹剧,皇族今后有何颜面立足于世,他双手按于膝上,浑身颤抖不止:“疯了疯了,真是疯了!”齐王从御座上站起,指向陈灵玑,羞愤之余当即大声吼道:“锦乐公主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理当治罪,快将她拦住!”
一声令下,数十官兵一拥而上,当先几人提剑直砍马腿,措手不及下白马嘶叫着生生跪倒在地,陈灵玑自马背跃起下了地,手中长枪横于身前,眼前好似千军万马杀来,她想起两年多前高辞曾教过她如何使枪,过往忽而历历在目似昨日重现眼前,她咬牙挺枪,长枪随臂腕奋力一甩,发出撕裂缯帛般清厉的声响,枪头直刺向当先的第一个人,直指其鼻尖,高声说道:“不分是非、听信奸佞,我大齐国气数尽矣!父王,臣女斗胆,今日怕是要抗旨到底了!”
陈灵玑举枪横扫十数人,鲜红的喜服已被尘土弄脏,染上的血迹却似融进其中一般难以辨识,她挑枪刺去,横劈开身后的包围一脚踩上白马尸首,对着百步开外的高辞喊道:“我将你的‘燎原’取来了,仔细接好,我手下可没有轻重!”言毕,陈灵玑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将长枪掷出,划破长空。身后敌兵四起,当即将她牢牢压住动弹不得,她却泛起悠然笑意,心中释然。
高辞奋力踢开周身几人,一抬头,正瞧见燎原枪朝自己飞来,闪身稍躲,枪自不偏不倚堪堪落在手边,身旁诸人俱是一惊,不敢动弹。
高辞缓缓握住长枪,低头看着枪柄上隐隐的血迹,呢喃道:“谢谢你,灵玑……”
他抬头见周围人不动,便自胸中迸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呵,无能之辈。”
登时祭台杀的一片殷红,高辞似暴戾之气缠身,杀伐之意顿起,手起刀落,万夫莫敌。落得满身鲜血屠戮无数,霎时肃清眼前一众人等,却只枯玄一人站于堆积的尸首之后冷眼看着一切却仍旧面带笑意。
“将军果然厉害。”他躬身作揖。
“呵,多谢夸奖。我高辞一生鲜有执念之事,唯独身后此人,纵是覆地翻天我亦无所动摇。”
“轻易将满腔热血许给他人便是你的错了,我倒要叫你看看她是何东西。”
“只要我在,任谁都不能伤她分毫!”
“话说的真好听。”枯玄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笑意,看向他身后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眯起双眼,口中忽而念念有词。
几近初夏,本应有暖意的,为何周身如此寒冷,竟冷到心里……
北唐素睁不开沉重的双眼,只觉得冰冷异常,突然体内如撕裂一般五脏俱痛,浑身气力自其中抽走,尽数逸散开来。
高辞不知枯玄做了什么,却听身后北唐素传来微弱的j□j,不过须臾,人影化作白鹿,四周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我家公主 QAQ~
☆、第二十章 天道
“是妖,真的是妖啊!”
“陵源真人果然所言不虚。”
“真是可怕,居然有妖类混进宫来!”
一时间,宫女、太监、侍卫、官兵连同位高权重的大臣皆议论纷纷,耳边充斥着无数激烈言辞甚至恶言相向的话语。
陈钧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失神的跌坐回椅上,纵然枯玄颇通鬼神妖魔之道却又如何能将一个大活人变成白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