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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感觉再度升起,她很快转身曲起双膝,双臂抱住膝盖让头靠着。她的动作引起一些小碎石滚落,但因他们距离尚远,听不到这些细微的声响。反正他们也没空注意四周,他们正忙着上下起伏冲刺着。天啊!那看起来多么愚蠢……多么粗鄙。柔安庆幸自己没有靠得太近,而且那棵树也遮住他们部分身体。
她可以为洁茜如此时待维克而杀了她。
如果维克知道了,他也许会自己杀了她,柔安想道。一股寒意穿过她。虽然维克平常很自制,但只要了解维克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小心不去激怒他。洁茜是个傻瓜,一个愚笨又恶毒的傻瓜。
但她或许认为自己不会被发现。因为维克去了纳许维尔,不到晚上不会回来,到时,柔安恶心地想道,洁茜已经洗好澡,喷着香水穿上漂亮的衣服,带着笑容等维克回来,并暗自取笑他。因为才在几个小时之前,她正在树林里和其他男人做爱。
维克值得更好的待遇。但是她不能告诉他,柔安想道,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她说了,结果洁茜会扯谎规避责任,并指责柔安因嫉妒而故意惹麻烦,而大家都会相信她。然后祖母和维克都会对她,而不是对洁茜生气。祖母经常为某些事而恼怒于她,但她不能忍受维克生她的气。
另一种可能是维克相信她,但他或许会杀了洁茜而惹上麻烦。她不要他发生任何事。以后他可能会发现事实,她无法防范,但现在她只能三缄其口,并祈祷若他真的知道了,不会做出让自己被逮捕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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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安从岩石上滑下来,一迅速爬下山的走回栓马的松树旁,“巴可”轻喷着气用鼻子顶她。她无意识地轻抚它的头并搔搔它的耳背,然后上马往回骑,远离洁茜那一幕,而肩头背负着再重的负担。
她不明白她所看到的事。怎么会有任何女人会对维克不满意?柔安自小对他的英雄崇拜,经过这十年来只有与日俱增。现在她十七岁,痛苦地注意到其他女人对他的反应。她知道不只她有这种想法,通常女性会用渴望的眼神凝视着他。虽然柔安尽量不这么的,但知道自己并不成功,因为洁茜有时会尖锐地指责她老爱在维克身边闲晃,惹人讨厌。她无法克制自己,每次一见到他,她的心就会猛然一跳,让她无法呼吸并觉得发热及兴奋。或许是缺氧吧!她不知道爱会产生兴奋。她真的爱他,洁茜不会也不可能像她那样爱他。
维克。他的深色头发、冷静的绿眸及微笑都让她愉悦晕眩,而他高大结实的身材让她像发烧般的忽冷忽热。这种感觉已经困扰她好多年,尤其当她看他游泳时。他的声音低沉慵懒,在喝下早餐的咖啡前,总是皱着眉头。他才二十四岁,但管理着戴氏庄园,连祖母都听他的。他不高兴时,他的双眸会像结冰一般,慵懒的声音变得简短有力。
她了解他的喜怒哀乐,知道她何时疲倦,他最喜欢的食物、颜色、秋队,什么会令他发笑或皱眉。她也知道他读哪些书,选举时投谁的票。十年来她了解他的点点滴滴。自从她父母去世之后,维克一直是她的保护者兼知己。她对他倾吐孩提时的恐惧和幻想,在孤独害怕或做噩梦时,他总是会抚慰她。
但她知道她对他的爱是毫无机会的。机会是属于洁茜的。对她最大的伤害就是,尽管她愿意对他付出身心和灵魂,他还是娶了洁茜,这个似乎恨他,对他不忠的女人。
自从她们住进戴氏庄园,维克看着洁茜的眼神总是充满冷静和占有欲。他们彼此有交往对象,但只在他限定的范围内。当她超出尺度,他立刻让她煞车。从他们两人开始交往,一直是他在掌握全局。维克是洁茜唯一无法勾勾手指或耍耍脾气就会屈服的男人。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能令她退缩,这连祖母也办不到。
尽管希望渺茫,柔安还是希望洁茜会拒绝嫁给他。当祖母宣布维克将继承戴氏庄园及一半的股权时,她就知道洁茜一定会嫁给他,即便他是最刻薄丑陋的男人。她和洁茜继承了四分之一的股权。洁茜一向自认是戴家的公主,嫁给维克后就会成为戴家的皇后了,她才不会去嫁给别人,屈居次等的地位。
而洁茜也曾为维克着迷。但因无法像控制其他男孩一样控制他而被激怒。她或许认为婚后可以用性来操纵他。
若她真是如此打算,那她要失望了。柔安知道他们婚姻并不快乐,并为此暗自高兴。突然她感到罪恶感,因为维克值得拥有快乐,即便洁茜不配。
维克或许能控制他的脾气,但洁茜却从未试图掩饰她的不悦。当她生气时,她会发脾气噘着嘴。他们结婚两年以来,争吵得愈来愈频繁,而洁茜的吼叫声传遍握没,令祖母感到难过。
无论洁茜怎么做,通常都无法影响维克的决定。维克决心掌控戴家产业让投资达到最好的效益,辛苦的工作经常让他一天工作十八小时。这使得他们为此不断争吵。对柔安而言,维克是个负责任的成年人,但他仍只有二十四岁。他曾告诉她,以他的年龄而言,他必须比别人加倍努力,好证明给那些较年长的生意人看。 工作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第一顺位,柔安也因此而爱他。
一个有工作狂的丈夫显然不是洁茜所想要的。她想到欧洲度假,但他有商务会议要开。她想在滑雪旺季去亚斯本,他则认为那是浪费时间和金钱,因为她既不滑雪也没兴趣学,她要的是去看热闹并展示自己。当她在六个月内收到四张超速罚单而被吊销驾照后,她还自由自在地继续开车,希望利用戴家的影响力让她脱罪。但是维克没收了她的车钥匙,并命令其他人不能借她车子。而为她雇用司机之前,让她在家待了一个月。更让她生气的是他阻挠她想自行雇用司机。这并不是难事,这个区域没有太多私家轿车司机,而没有人敢违背他。在这地狱般期间,洁茜就像个叛逆的青少年,只有祖母侥幸于她恶毒的言语。
或许和其他男人睡觉,就是她报复维克不顺从她的方法,柔安想道。她的任性和憎恨足以令她做出这种事。
柔安痛苦地明白自己会比洁茜更适合当维克的妻子,但从来没有人这么考虑过,包括维克在内。长期被人排挤让柔安超乎寻常的机警。她爱维克,但她并未低估他的野心。若祖母挑明说如果他娶柔安会让她十分开心,就像她要他娶洁茜一样,她和维克早已订婚了。她承认维克从未用看洁茜的眼神注视她,但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太校如果加上戴氏庄园的分量,她知道他会选择她。她不在意他想要戴家产业更甚于她。她会无条件地嫁给维克,并感谢能得到他的任何注意力。为什么被选上的不是她而是洁茜?
因为洁茜既漂亮,又是祖母最心爱的。柔安曾努力尝试,但她就是不能像洁茜一般优雅并擅于社交,也没有她在服装上的品味,当然更没有她那么漂亮。柔安的镜子反映出她厚重叛逆的直发,瘦削有棱角的脸庞衬托着带有斜度的特殊棕耨、稍长的鼻子和稍大的嘴巴。她很瘦又笨拙,胸部仅是一点隆起。她绝望地知道没有人,尤其男人,会选择她而非洁茜。洁茜十七岁时,是学校中最受欢迎的女孩,而柔安在相同的年纪,却没有真正约会过。祖母曾在不同场合为她安排“护花使者”并强迫她参加,但那些男孩很明晃地是被他们的母亲逼迫尽义务,而令柔安困窘得不知如何应对,这些护花使者也未再自愿要求陪伴她。
自维克结婚后,柔安不再尝试去适应祖母为她挑癣适合戴家身分的男士。有什么意义呢?她已经失去维克了。她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马匹身上。她和马匹相处时的放松和人们相处时是找不到的,因为马儿并不在意她的长相,或她在晚餐时是否打翻杯子,马儿会回应她轻柔的抚摸,跟它们说话的特殊低语,及对它们毫不保留的爱与关心。她在马上一点都不笨拙,纤细的身体总能融入身下强壮马匹的韵律中,二者合而为一。罗亚曾说过他从未见过谁能骑得跟她一样好,连维克也不行,而他骑马已像是在马鞍上出生一般。她骑马的能力是祖母唯一夸过她的事。
但是只要拥有维克,她能放弃马匹。这是她破坏他婚姻的机会,但她不能也不敢这么做。她不能这样伤害他,不能拿他的脾气冒险,以防他做出无可弥补的事。
“巴可”察觉她的激动,开始紧张地腾跳。柔安拉回注意力安抚它,轻拍它的脖子低声安抚它,但她无法专注在它身上。尽管天气酷热,她仍全身起疙瘩,又涌起呕吐感。
罗亚和马匹相处远比和人们来得好,但当他看到她的脸时不禁皱着眉。她翻身下马时,他走过去接住缰绳。
“发生什么事了?”他率直地问。
“没事,”她答道,然后用颤抖的手揉揉脸。“我想大概是太热了。我忘了戴帽子。”
“你应该小心的,”他责备道。“赶快进屋去喝杯柠檬汁,然后休息一会儿。我去照顾‘巴可’。”
“但是你总是告诉我要照顾自己的马。”她抗议道,但他摇摇手打断她。
“因在我要你进去,快点。你要是不会照顾自己,我不知道你怎么能照顾马匹?”
“好吧!谢谢。”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因为她知道她看起来一定是一脸病容,所以罗亚才会违反他对马儿的原则,她想让他安心。她是病了,是心病,而且充满愤怒,让她觉得快要爆炸。她恨这一切,恨她所看到的,恨洁茜这么做,恨维克让她爱上他并让她陷于这种处境。
不,当她赶回屋内时想道。她不恨维克,也永远不会恨他。如果她不爱他就好了,但要她停止爱他,比要太阳不升起更难。
没有人看到她溜进前门,整个大厅空荡荡的。虽然她听得见泰丝在厨房哼着歌,房间也传出电视声,或许是哈伦姨婆丈正在看他最喜欢的球赛。柔安悄悄地上楼,不想跟任何人交谈。
祖母的套房在前屋的右侧第一间,而维克和洁茜的在左侧。这些年来柔安终于在后屋的一间卧室内固定下来,远离其他人。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