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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兄难道不好奇?”欧阳远此时倒是有些不确定了,只能指着一时空闲下来的蹴鞠场,“总算有空位了,祝兄、秦兄,咱们过去玩儿两球?”
欧阳远与秦京生两个,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好说歹说,什么招儿都用上了,就是不肯放英台离去,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一时,两人带着深究的视线锁定了英台。
☆、鬼妻
欧阳远与秦京生两人;一左一右挡住了英台所有的退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不远处的蹴鞠场上;学子们的欢呼声喝彩声,以及喧哗声近在咫尺;英台却丝毫都听不见了;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秦京生与欧阳远仿若洞悉了一切的眼神,足以将她整个烧穿。
这边对峙的情景,即便有人见着了,也会以为不过是同窗相遇,凑在一起说话罢了,绝对不会想到其他,更不会想到双方实在已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境地。
英台,陷入了自进入尼山书院后最大的一次危机。
“祝英台,你怎么还在此处?”
王蓝田笑咪咪地走近,像是打破了某种魔咒,让英台瞬间从窒息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像一尾长久失水的鱼儿,在奄奄一息之际忽然被人重新放归江河。
她倏然转身望去。王蓝田熟悉的身影正沐浴着阳光,唇角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似是不曾看到欧阳远与秦京生一般,径直在英台身前站定。
“刚我看到英宁回来了,此时正寻你,不定有什么事,你怎么还在此处耽搁?”英宁马昱回来是真,英宁寻英台过去却是王蓝田为了帮英台解围,而信口说出的理由。
英台愣愣地看着王蓝田,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竟忘记了动作。
欧阳远与秦京生却不干了。两人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如今被人破坏了,要是别人倒还罢了,偏偏这人还是两人赌约的见证人,这不是蓄意破坏是什么?
“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远两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了,“分明是我二人先邀请的祝兄,凡事都有先来后到,王兄这半途截胡,可有些不厚道了。”
秦京生点头,“欧阳兄说得不错,王兄想见祝兄,不如等下一回。”
王蓝田不在意地摆摆手,“按说,我不该打扰了两位的雅兴,但人家兄弟有事商谈,咱们总不能拉着人不放不是?蹴鞠游戏什么的,日后有的是机会,两位说呢?”又转向英台,“你怎么还不走?不要让人等急了。”
英台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深深瞧了王蓝田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欧阳远与秦京生想要阻拦,却被王蓝田一左一右拉住,“欧阳兄,秦兄,许久不曾与两位切磋了,咱们下场玩儿两球?”
欧阳远与秦京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甩开王蓝田的手,“我们可不是王兄的对手,还是不去献丑了。”
顿了顿,又觉得不甘心,欧阳远紧盯着王蓝田道,“王兄,你确定祝家那两人是货真价实的兄弟?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知根知底的,实在没有必要整那些个虚的,你就给咱们个准话,省得咱们还在这边忙活。”
王蓝田打了个哈哈,“我能有什么准话给你们?别胡思乱想了,大伙儿都是同窗,闹僵了对谁都不好,给我个面子,这事儿便到此为止,都不要提了。回头找个日子,我做东请你们喝酒,保证让你们满意,如何?”
祝英台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了,欧阳远与秦京生又不是笨蛋,他能拦住一回两回,总有失手的时候,还不如趁早与他们达成协议,将事情整个揽下来,才能一劳永逸。便是王蓝田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做,他只要想到英台会因此事名声受损,受到伤害,心里就不爽得很,根本没有多想。
欧阳远与秦京生沉默了。王蓝田这是要出手解决这事了,可是为什么?之前不是还一副看祝英台不顺眼的样子么?
当然,这跟他们两人都没有关系,他们关心的是他们的赌约,以及赌约所涉及到的两样赌注。既然王蓝田开口打算负责,这点面子他们当然是给的,只到时候谈不谈得拢,就看王蓝田到时候的诚意了。
至于祝英台,他们之间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王蓝田愿意作保,他们自然不会多嘴。
“王兄的酒可不容易喝到,这回咱们可有口福了。”欧阳远神色缓和,慢慢地道。
“欧阳兄说得不错,到时候咱们定要多喝几杯。早听说王兄千杯不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得便要趁着这次机会验证一番,哈哈!”
“你们两个小子,难道我还会少了你们酒喝?”王蓝田松了一口气,心知欧阳远与秦京生两人是答应了,笑道,“待定了日子,我会通知你们。”
另一边,英宁与马昱两人已回到书院,先去王山长那里交代了宁采臣之事,之后便回到了宿舍。两人刚坐下来,浅墨七弦便一前一后进来。
“浅墨,可是有事?”
浅墨上前一步,面带隐隐忧虑,“公子,九公子那里有些不好。自公子走后,九公子便一直呆在屋内,足不出户,也不肯见人,我去瞧了几次,发现九公子总是怏怏不乐,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前两日,我还听说王大人已被王小姐与王山长说服,同意让梁山伯留下。说不定梁山伯便要搬回去住了,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劝劝九公子?”
“我知道了。”英宁点点头,抬手揉了揉额角,“还有其他事么?”
浅墨张了张口,瞧着英宁略带疲惫的脸,终是摇了摇头,“没有了。”
七弦在浅墨说话的时候,已乖觉地退出屋外,此时端着茶水去而复返,将茶壶茶杯放在桌上,正想为马昱英宁斟茶。马昱一摆手,让七弦退到一边,亲自倒了一杯热茶,放到英宁面前。
英宁对着马昱浅浅一笑,将杯子捧在手里。
马昱回以一笑,复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浅啜了一口,看向七弦,“七弦,这几天可有事?”
七弦束手而立,恭声道,“一共两件事,公子。”
“你说。”
“前日刘管家来了书院寻公子,公子不在,便留下口信,说是让公子得空回家一趟。”七弦说着抬眼瞧了马昱一眼,垂眸道,“老爷有一位姓姜的旧友,本已多年失去联系,不知怎的又联系上了,老爷兴致很高,留姜老爷在府中小住了两日。”
马昱微眯着眼,指节轻轻扣在楠木桌面上,“这姜老爷可有什么特别?”
平日都无事,这姓姜的一来,便让他回去,要说跟这姓姜的无关,换谁都不信。七弦是个机灵的,既然特意提了,多半会有下文。
七弦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听说这姜老爷,家中有一位年方二八的独生女儿。”
“哦!”马昱淡淡应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七弦心道果然,公子对那什么姜小姐没有丝毫兴趣,却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感慨——公子的年岁已不算小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老爷该采取强制措施了。
“还有……还有便是公子的一位同窗,唤作陶望三陶公子的,给公子送了一张请柬,邀请公子参加他的婚礼。”七弦自怀中掏出一张大红的请柬,双手递给马昱。
马昱接过来也不看,直接放在了手边,仍是看着七弦,“你看着准备一份贺礼。”
“是,公子。”七弦退后了一步,“公子,除此之外,没有事了。”
马昱点点头,收回视线。
浅墨这时上前道,“公子,陶公子也邀请了你,这是请柬。”
英宁接过浅墨递过来的请柬,回想起那位并未深交的陶望三,只记得是个清爽温和的年轻男子,其他再深入的印象便没有了。
浅墨见着英宁兴致缺缺的样子,自也不再提其他,“公子刚从外面回来,想是有些累了,不如公子先歇息些时候,我去给公子煲点汤,晚些送过来。”
浅墨与七弦跟来时一般,一前一后离开。马昱看向英宁,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色,“阿宁,你觉得如何?”
自回程开始,英宁便莫名地觉得全身疲累,整日里想要睡觉,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照理来说,修为到了英宁这层次,对于睡眠的要求早已少之又少,根本不可能出现瞌睡的情况,这让马昱很是担心。
英宁摇摇头,“无事。”
马昱站起身来,“我扶你去里面躺一会儿,等天晚了再叫你。”
英宁动了动嘴唇,刚想说她可以自己进去,用不着人相扶,待对上马昱乌黑的双眸,又将话咽了回去,任由马昱扶着她进了内室,除去外衫,脱了鞋子,躺到了床榻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马昱坐在床边,帮英宁掖了掖被角,深深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不由地轻轻抚上她细若白瓷的脸颊。淡淡的温热染上指腹,直直烫入心底,马昱忽然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收回了手,却又一直不舍得离开。
不能再耽搁了,他必须得尽快将消息传回去,想来他们会有办法。
“小十,小十你在么?”门外传来“扣扣”的敲门声。
马昱面色一沉,起身大步走向外室。
床榻上,英宁依旧静静睡着,仿佛一点儿动静都未听到,兀自陷在自己的睡梦里。
☆、鬼妻
“你有何事?”马昱打开门;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英台。对于英宁这个双生姐姐;马昱看在英宁的面子上,一向都还温和以对;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心思应付她。
忽然打开的门,让心里存着事的英台吓了一跳,待见着马昱神色不善,下意识地缩回手,低声道,“我来寻小十,她在么?”
“她正在休息。你若寻她有事,可晚些再来。”马昱挡着门;丝毫没有让开放英台进门的打算。
英台抬眼向室内看了一眼,却被马昱挡住了大半视线。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回想起王蓝田的话,呐呐道,“不是她寻我么?”
马昱一愣,摇头道,“她不曾寻你。”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去吧,晚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