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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得了葛大山消息,马昱便与英宁一道离了尼山书院,赶往金华县。那葛大山原本想同行,为马昱两人引路;却被马昱以葛大山长途赶路,已疲倦万分,不适合再高强度赶路,又言自己极为熟悉金华地界,并不需葛大山指引为由,拒绝了他。
这一日多来,马昱与英宁白天纵马快行,到了晚上还不得停留,稍事歇息之后,便要连夜赶路。宁采臣失踪,到葛大山赶到尼山书院求救,便堪堪过了六日,再加上这一日多,已是第八日了。救人如救火,英宁两人硬是将普通人六日的路程,在一日一夜再加半个白日之内走完。
两人都相信,宁采臣还活着。这不仅仅是从他的面相看,更是处于修行者的一种直觉。
终于在傍晚时分,靠近了与兰山连成一脉的山区。英宁与马昱弃了马匹,徒步进了山间小道。之前马昱所谓的与金华县县令相识,倒也不是虚言,但他从未想过要去寻他帮忙。
妖邪鬼物作祟,再多的凡人都是送菜,添乱扯后腿罢了。
“阿宁,你说我们是直接去兰若寺,还是先去榆林村看看?”
马昱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裹,取出两个油纸包,一个里面是七八个白面包子,一个里面裹着一只烧鸡,只此时都已凉了。
英宁轻轻地扫过一眼,见马昱熟练地拿木棍子将烧鸡对穿,放在火上烤,紧接着递过来一个包子。英宁伸手接过,拿在手里却未吃,“去兰若寺。”
“好,那便去兰若寺。”马昱轻轻颔首,赞同道。
一时两人都不再说话,四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眼前火堆燃烧,偶尔发出的“吡啵”声,以及夜风拂过山间林木的“哗啦”声。
“谁?”英宁忽然直起身子,向着马昱身后的密林看去,“谁在那里,出来!”
马昱也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过了身子,隐隐戒备。
“两位小兄弟惊扰了。”随着一个洪浑的男声,一道高大的身影转了出来。只见他约摸四十岁上下,络腮胡子,发髻散乱,只用一条麻绳松松系住,身着灰色短衫,背上背着一柄宽大的黑铁长剑。
马昱打量了来人两眼,笑道,“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既然有缘相遇,便过来一道坐吧。”
“多谢两位小兄弟,那某就不客气了。”来人也不矫情,向着身后招呼了一声,向着英宁马昱的方向行来,“敢问两位小兄弟尊姓大名,这么晚了,不去县上客栈投宿,怎的在这山中露宿?”
“小弟马昱,这位是家中幼弟阿宁。因急着回乡,多行了两步路,竟错过了宿头,只得寻了这一块平整之地,起了火堆,凑合着在此过上一夜,待得天明再赶路。好在之前准备了些干粮,倒是不会饿肚子。”
此时,那烧鸡经过了烘烤,渗出了不少金黄的油渍,“滋滋”作响,浓郁的香味开始弥漫。马昱将之从火架上提了起来,放在原来的油纸上,等待它散去热气。
“这位大哥呢?”那烧鸡放着,马昱丝毫没有邀请来人一起食用的想法。
“小兄弟叫某燕赤霞便是。”自称燕赤霞的男人却不以为意,大咧咧地行至火堆旁坐了,“这一回,某是为了送一位小兄弟回家。”
“采臣,你快些带着弟妹过来,这山中风凉,还挺冷的,正好过来烤烤火。”
采臣?宁采臣?
英宁心有所触,猛地抬眼,果见着多日前告假返乡的宁采臣,扶着一名身形窈窕,容颜俏丽绝伦的少女出了来。在宁采臣出来之前,英宁早知道燕赤霞后面还有人,却不想这人竟是他们此行的最大目的之一。
英宁与马昱毫不掩饰的视线下,宁采臣像是受了惊吓般,猛地放开了扶着那少女的手,讪讪无言。
“马兄,祝兄,你、你们怎么会在此地?”
英宁直接扭过头,不理宁采臣,去看与宁采臣一道出现的少女。
这少女的模样,英宁是极熟悉的,分明便是早先离家出走,引得廖广发飙,尔青求救上门,闹得祝家不得安宁的聂小倩。只此时的聂小倩,却早不是原来的聂小倩了——出现在英宁面前的这个,并非是人,而是一个凝成了实体的鬼魂,被人用神通封住了鬼气。
看清了聂小倩的虚实,英宁转向了燕赤霞。很显然,那个封住聂小倩鬼气的人,让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在未见着她本人之前,瞒住了英宁的感知,十有八|九便是这个燕赤霞。
一时之间,英宁戒备愈深,心底却有些犹豫起来。
“宁兄啊宁兄,葛大叔为你担惊受怕,书院王山长、众位同窗为你担忧,我与阿宁为你奔忙,匆匆自书院赶来,你倒好,瞧着竟身陷温柔乡,乐不思蜀啊!”
马昱似笑非笑,扫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宁采臣,又别有深意地望向燕赤霞。
“马兄,祝兄,两位竟是为了小弟而来么?”宁采臣一脸惭愧,“对不住,累得两位跑这一趟,实在是这几日发生之事,太过荒谬怪诞,小弟自个儿都还未回过神来,并非故意失去音信,让大家为小弟奔走。”
“何事让宁兄这般失态?”马昱抬手虚引,让宁采臣与聂小倩坐下。
宁采臣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面色放松了许多,在燕赤霞身侧坐了下来。聂小倩垂着头,并没有同英宁马昱有任何目光交流,像是刻意避着两人似的,默默地侧着身子,挨着宁采臣坐下。
听得马昱的问题,宁采臣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望向燕赤霞。
“两位小兄弟竟是为采臣而来?”燕赤霞看向英宁马昱,视线有些探究的味道了。
“是。”这一次马昱径直道,“宁兄与我二人同在尼山书院求学,因着同窗之谊,受宁兄长辈、书院师长同学所托,前来寻找宁兄下落。我二人本是打算明早去了金华县,寻那县令大人帮忙搜山,不想竟在此见着宁兄——燕老哥,我二人出门在外,方才出言欺瞒,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无妨无妨,防人之心不可无,某能理解。”燕赤霞摆摆手,状似无意地道,“两位小兄弟,既然你们是来寻采臣的,人寻着了,是不是这便下山去?这荒山野岭的,夜里总有凶兽出没,怕是不太安全啊!”
“这是为何?小弟二人一路行来,倒是见着些野兔山雀,并不曾遇着大型野兽。再者,咱们燃着火堆,寻常野兽便是出来了,也不敢靠近——如若真有野兽,小弟学过两手粗浅功夫,自保尚可有余。”已有所指地看了燕赤霞背后的阔剑一眼,“燕老哥这把剑不错,瞧着不像是摆设,有野兽胆敢过来,怕是不够燕老哥一剑砍的。”
马昱语声悠悠,不再看燕赤霞几人,也不再提宁采臣发生之事,而是自怀中掏出一把巴掌长短的匕首,小巧精致的刀身只有四五寸长。
马昱的手指修长白皙,灵活无比,匕首在他掌中幻出美丽的银花。刀光起舞,宛若翩跹蝴蝶,那只烧鸡在刀光中解体,分成了均匀的小块,散落在油纸上,刀身上依然干干净净,光可鉴人,没有沾上半点油渍。
收起了匕首,马昱将油纸包向着英宁的方向推了推。
燕赤霞收起面上讶然,顿了顿,接着劝说道,“双拳难敌四手,马小兄弟虽有些手段,某手上也有一把子力气,但想在这山中过夜,怕是力有未逮。何况某这弟妹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采臣与这位小兄弟亦非习武之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位小兄弟若是信得过老大哥,便与老大哥一道下山吧。这山中,确实非是久留之地。”
“马兄,祝兄,燕老哥说的不错。”宁采臣瞧着马昱英宁,跟着劝说道,“现在时辰还不算晚,咱们结伴下山,还能安全一些。”
“燕老哥的话,小弟自是相信的。”马昱伸手轻轻握了握英宁的手,安抚着他这位越来越不耐的同伴,轻笑道,“小弟只是有些好奇,不过几日不见,宁兄竟是娶了亲了,不知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弟听得分明,燕老哥方才唤了这位小姐‘弟妹’。燕老哥是一位猎妖师吧?不知燕老哥身为猎妖师,怎么会怕区区山中野兽,一个劲儿劝着小弟二人离开?”
“只需燕老哥解释了这两个问题,小弟二人绝对不会多言半句,即刻离去。”
马昱笑眯眯地瞧着面色突变的燕赤霞与宁采臣,英宁却似嫌刺激还不够,紧接着道,“我倒是好奇,这人鬼之间,什么时候可以通婚了?”
☆、倩女
这个世界;人妖鬼怪并存;除去马昱之类本身资质绝佳;身具仙缘,早早便有有宗门托庇;拜得名师;能够学到正宗功法神通,一步一步成长皆有师父教导,修行之路一片平坦。也有一部□有灵根之人,通过一些先人留下的典籍,自学成才,算是野路子出身,有自己琢磨出来的一套手段。
他们称自己为猎妖师,以猎杀妖鬼精怪为己任。
瞧这燕赤霞的样子;多半便是个猎妖师。且很有可能,宁采臣便是为他所救。
“两位小兄弟,这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燕赤霞下意识地反驳,“某只是个普通乡野之人,学得几手功夫,带了这把阔剑,乃是防身所用。什么人啊鬼啊,这荒郊野岭的,非是某胆小怕事,行走在外,总还是忌讳一点的好。”
“马兄、祝兄真爱说笑,小弟尚未回乡见过母亲,怎会与人私定终身?聂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可不能因着小弟败坏了名声。”宁采臣有些心虚,却又不忍聂小倩被英宁马昱诟病,“小弟便是对聂小姐有意,也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这是谈不拢了?”马昱理了理袖子,不知何时,指间已多了一柄两寸左右,散发着莹莹红光的小剑,“燕老哥与宁兄既然不肯坦言相告,我二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如先收了这来历不明的孤魂野鬼,再论其他。”
“阿宁,你觉得如何?”
马昱的声音清清淡淡,没有带上丝毫烟火气,就像是在跟英宁谈论天气好坏那般自然随意,只掌中那柄小剑开始吞吐出凌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