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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吗?不,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B
司马效礼环顾拥挤的机场,他刚才冒险直接给上官英培打了电话,但现在无可奈何了。当他的眼睛在这一带扫视的时候,他不知道哪个人是角落里那个拿着大钱包、打着发髻的老太太吗?她刚才还在飞机上。司马效礼刚才打电话时,一个高个子中年人匆匆走过过道。他刚才也在从机场起飞的飞机上。这让他心中不安。他打电话用手绢蒙上话筒,让上官英培听不出是他的声音,这样才能达到目的。然而他又担心欧阳普良。
事实是,欧阳普良的人可能无处不在,随时随地,可能是任何人,就好像中了神经毒气似的。你看不见敌人。司马效礼深感无能为力。他有逃往国外定居的打算,如果再在梁城这么呆下去,他清楚,那么等待他的必定是铮亮的手铐,低下傲慢的脑袋,垂头丧气地走进一座监狱。甚至绞尽脑汁的计谋,呕心沥血策划的事儿别出心裁的努力转眼成空,在他常开会的大礼堂里他被两个武警押送进来,面对梁城百万父老乡亲,最后让人听到“砰”的一声。那倒是最好的结局,但是站在被审判的舞台上那才是最难堪的。为了避免走向那一步,他必须变得残忍无情。必须让栾蓓儿永久地沉默下去。栾蓓儿对不起了。说完这句话,司马效礼一时热泪盈眶。
司马效礼最害怕的是欧阳普良要么栾蓓儿干预他的行动,要么会突然觉得她是个累赘。他虽然当时会把栾蓓儿推开,但决不会抛弃她。这就是他利用朋友利用职权雇用上官英培跟踪她的主要原因。不仅仅是通过上官英培的手做掉黄化愚。因为情况危急,他必须确保她的安全。必要时让她沉默下去。结果这个发要时刻越来越让他有点儿逼上梁山的感觉。
司马效礼查了所有地方的电话簿,绞尽脑汁。上官英培是梁城私人侦探中比较优秀的人。司马效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乎要大笑起来。但他不像欧阳普良,他没有召之即来的人马,他只能调动他,因为他猜想,上官英培没有汇报是因为他死了。
他停了一下。他是否应该窜到售票柜前,订一张到任何遥远地方的一班飞机销声匿迹?幻想总是容易的,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他想像着试图逃跑,欧阳普良的先前看不见的人马突然出现,像幽灵似的扑向他,向任何敢于干预的人出示官方证明。然后司马效礼被带到机场下面一间寂静的房间里。在那里,欧阳普良叼着烟斗,穿着考究的一套西服,带着平素的傲慢神态,不动声色地等着。他会平静地盘问司马效礼,他想眼下就死吗?因为如果他想的话,欧阳普良一定会成全他的,而司马效礼绝对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的。比如他说,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最后司马效礼做了他惟一能做的事情,他离开机场,爬进等候的轿车,驱车前去见他的朋友,利用他的微笑的使人消除敌意的风度和他携带的监听设备,在那人的棺材上再钉一颗钉子。那设备看起来就像皮肤和毛囊似的,而且非常先进,不会引发最复杂的金属探测器。一辆监听面包车将跟着他到目的地,录下上官英培和他朋友说的每一句话。
作为第二手准备,以防他的监听设备传送的信号被干扰,司马效礼的手提箱的框架里安装了录音机。轻轻地一转手提箱的把手,就会启动录音机。即使机场最复杂的安全系统也不能探测出来。欧阳普良的确什么都想到了。该死的家伙。然而,在这方面他失误了,他觉得他的智力不抵司马效礼的。他也知道他们完全陷入一种利用关系。
——如果梦想成真就好了。
坐在机场的那个人很整洁,三十几岁,身穿笔挺的浅色西服,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工作。好像跟他周围的其他出差人员一样。他似乎很忙,聚精会神,甚至时而自言自语。他留给那些不在意的行人的形象是,正在准备销售广告或是编写市场报告。他实际上是在悄悄地对着别在他领带上的微型麦克风讲话。电脑背后看起来像红外线数据端口的东西实际上是传感器。一个是为捕捉电子信号而设计的。另是收集话语并显示在屏幕上的音码。第一个传感器很轻易地捕捉到了司马效礼刚才打的电话号码并自动传输到屏幕上。声音传感器有点儿失真,因为机场里人声嘈杂,但已足以令那人激动不已。栾蓓儿在哪里的字样闪现在他面前的液晶显示屏幕上。
那人将电话号码和其它信息传回梁城市的同事那里几秒钟内,联想的一台电脑就报出了电话机主人的账号和注册电话号码的地址。几分钟内,完全效忠于欧阳普良的人,当然还有一个人在单独行动。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行动,他的一个老练的专业小组就被派往上官英培的公寓。
欧阳普良的命令很简单。如果栾蓓儿在那里,他们就做了她,这个术语在黑道人物说出来不是温和的,仿佛只是把她解雇并要她收拾个人,上官英培离开那座楼房,而不是把子弹打在她的脑袋里。无论谁和她在一起,都会遭到同样的下场,因为为了缉拿一个杀人凶手,为了一方人的平安,为了梁城的切身利益。实际上是有点儿苟延残喘。
欧阳普良为司马效礼工作很久了,他在他的上司授意下,一直监视着刘建安和栾蓓儿,也许人担心什么就会出现什么,刘建安很固执,他是刀枪不入的一个顽固派,他又和栾倍在一起。欧阳普良把他布控的人的汇报的问题一旦向司马效礼汇报,那么就是很危险的。
这就像一把刀子扎入他的肺窝子,栾蓓儿很有正义感,挡不住刘建安几句好话的开导,她很可能站在他那一边,那么他苦心经营的梁城就会毁于一旦。为了保险,他名正言顺在指派了欧阳普良,又在暗地里高薪聘用了上官英培,他是为了搞双保险!有时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是天下常有的事情!
C
上官英培见栾蓓儿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栾蓓儿,你怎么了?”栾蓓儿情不自禁地打起寒颤来。她本能地吼了一声:“你吓死我了。”
上官英培笑了,“你为什么害怕?他走进了房间,四处寻视着:“你到我的办公室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有个办公室。怎么?我看看都不行吗?
——因为我没有必要让你知道。
——我进来时觉得听到了窗外的声响。
——你的确听到了声响,但那不是来自窗子。他指着门的边框。
——哦,是吗?栾蓓儿注意到那里有块矩形白色塑料贴在木头上。
——那是传感器。任何人打开我办公室的门,就会经过传感器启动我的传呼机。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置:“如果我不是在魏老太太那里安抚着小虎子,我早就过来了。”他怒视着她继续说,“我不喜欢这样,你知道吗栾蓓儿?”
——嘿,我只是转转,消磨消磨时间。
——有意思?消磨消磨时间。你可真会找理由。
——上官先生,我可没有对你耍什么阴谋。请相信我。
——你赶紧收拾吧。不要让你的银行家们苦苦等待。
——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司马效礼的人?
——说什么呀,我怎么是他的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怕你……
——哦,明白了,你认为我是他的人,如果是我早就逮捕你了。直到现在我才弄清楚了,雇用我的人原来是他。你得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一旦真相大白了,我要娶你,我爱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让栾蓓儿激动,她有点儿糊涂了,他怎么可以雇用他?她感觉自己的手脚有点冰凉。心里不由自主地哆嗦。他拥抱着她,她不感动也不说什么。
栾蓓儿不再看那电话机。上官英培刚才肯定没有听到留言,在黄化愚被抓获以后,上官英培的朋友转告了雇主的意思,从现在起他是间接地受雇于司马效礼来跟踪她。上官英培震惊了,栾蓓儿就在他身边,但是他不会杀她的,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姑娘。不管她的过去如何,他想没有比患难与共之时建立起来的情感更可贵的了。
昨晚是他杀的那个人吗?等他们上了飞机,他会不会把她从楼房平台上推下去,然后当她在云中尖叫着垂直下落时,他在那里狂笑?他没有幸灾乐祸的一丝怪念头吗?她又想到了司马效礼,他怎么不信任我,好,那我就背叛你!栾蓓儿想。
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杀了她,让她死在乡村可能是最容易的一步。这是她刚刚想到的,那可能是最容易的步骤,除非司马效礼想知道她告诉了梁城市检察院多少情况。这可能是她仍然活着的原因,也是上官英培这么急于让她说话的原因。一旦她说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而此时此刻,他们正打算一起飞到每年这时候就到海滨度假。她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走出房间,像是一个人走向了黑夜笼罩的茫茫沙漠抑或荒原上,不时传来狼嚎声,让她胆战心惊。
半小时以后,栾蓓儿收拾好了旅行装,她把钱包放在贴身处。上官英培走进卧室。他又贴上了假胡须,太阳帽不见了。他的右手握着手枪、两盒子弹和手枪皮套。最后又在腰里别上一把利刃。这么一武装,一个杀手形象就立在了她面前。
栾蓓儿看着他把这些东西装进一个特制的硬边盒子:“飞机上不允许携带武器。”
上官英培笑了笑;“是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彻底地查出来?他关上盒子,上了锁,把钥匙装进口袋,然后看着栾蓓儿。“如果办理登机手续时出示武器,填写申报表的话,可以在飞机上带枪。我有各种证件。无懈可击。他们要确认武器不装子弹并装在许可的盒子里。”他用指关节叩击着硬边防磁盒子:“这个就是。他们要确保子弹在一百发以内,再说一遍,我很冷静。然后他们用特殊的标签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