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真的看到了樱花?”
“是的,但当灯光灭掉以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我从樱花树间回到了黑暗的剧场里。”
叶萧知道刚才小曼那场戏,就是表现秋瑾在日本留学的场景,可是像小曼那样的奇怪经历,恐怕是任何一个演员都不会有的。
从那天开始,叶萧觉得自己与小曼成为了好朋友,在每次排练的间隙或结束以后,他和小曼还有周旋,都会坐在一起聊天。开头他们主要是谈排戏的事情,但慢慢地就扯题了,到最后他们甚至无话不谈。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小曼就会表现出一个少女应有的活力,似乎秋瑾身上的豪气,通过排戏渗透到了小曼的体内。
他们三个人总是形影不离,老师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是戏里三个最重要的角色,在一起谈戏也是正常的。叶萧的话并不多,有时他会倾听小曼和周旋讲话,他发觉小曼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她在艺术方面有着某种天才的气质,常常让立志要成为作家的周旋自叹弗如。
叶萧陷入了对小曼的痴迷之中。有几次排练的时候,他和小曼在台上演对手戏,他扮演的是秋瑾那懦弱的丈夫,当看到“秋瑾”充满感情地讲述一片爱国心时,叶萧竟情不自禁地盯着她,以至于把台词全部忘光了,结果挨了导演的老师一阵痛骂。
更让叶萧感到郁闷的是,小曼更愿意同周旋说话,也许周旋身上的气质更能吸引女孩子吧。而且,周旋在戏里演的是革命家陈天华,正好与秋瑾志同道合。叶萧演的角色恰恰相反,是被秋瑾瞧不起的男人。叶萧隐隐感到了某种酸味,但他又不敢当面说出来,因为他和周旋的关系实在太好了,叶萧都不愿放弃与周旋的友谊。
“周旋——”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念出了他最要好的朋友的名字。现在,周旋正在神秘的幽灵客栈中,每天给他寄来一封信,叙述那离奇的经历。
第五封信
叶萧:
你还好吗?
和前几天一样,一写完信我就走出幽灵客栈了。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荒村,我把信投进邮筒就离开了。
在回幽灵客栈的半路上,我决定再到昨天晚上的那座山峰上去看看。
在白天仰望这座山峰,感觉与晚上完全不一样,就好像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我迅速地爬上了山顶的那块平地。那座残破的古庙依然矗立在山顶上,庙门匾额上“子夜殿”三个字也清晰了起来。但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围着它转了一圈,这庙还是小得可怜,估计占地不会超过五十个平方米。从屋檐的风格来看,它似乎非常古老,至少不是近代的建筑物。
我深呼吸了一下,小心地踏进了庙门。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神龛,神龛上有一尊彩塑的雕像。
刹那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子夜殿里供奉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但更重要的是,这尊雕像美极了。
我曾见过各种古代的雕像,有完美的也有残缺的,这些雕像的共同点是非常庄严肃穆。即便是许多具有女性化特征的佛像,也只觉得非常端庄典雅,使人产生一种面对慈母般的敬畏之心。
然而,我眼前的这尊雕像却完全不同。
叶萧,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她给人以一种活生生的感觉,仿佛我看到的不是一尊雕像,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当时我差点产生了错觉,似乎端坐在神龛上的真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毛,线条分明的脸型,匀称有致的身材。她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子夜,她会唱美丽的情歌,她的歌声是如此的忧郁和凄凉,以至于感动了天地间的孤魂野鬼,感动了一千多年来无数多愁善感的人们。
好几分钟后,我才从这种震惊与伤感中清醒过来。我又后退了一步打量着这尊鲜艳的雕像,这太奇怪了,怎么会如此栩栩如生呢?她和真人一般大小,身体和五官的比例也非常协调,就连手上的细微的起伏都清清楚楚,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的眼睛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妩媚动人。这一点恐怕连文艺复兴时代的雕塑大师们都做不到吧。
而且,在这座经受风吹雨打的破庙里,这尊雕像怎么会保存得如此完好呢?敦煌石窟里的雕像都被自然破坏得很严重,更何况这是在潮湿的海边,在充满了盐分的空气中,根本就无法保存鲜艳的色泽。
我禁不住伸手摸了摸雕像———天哪,这不是雕像!
一瞬间,我几乎恐惧得要昏了过去。我只感到手上似乎真的摸到了一个女子柔软的皮肤,然而这皮肤又是冰冷冰冷的。
我连忙后退了一大步,身体靠在破烂的门板上,浑身颤栗地看着雕像———不,是那个女子。
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我终于缓过劲来了。我死盯着那女子的眼睛,可以确定她至少不可能是活人。
“肉身?”我的脑子里忽然掠过了这个概念。我在一些旅游景点的寺庙里见到过肉身的真迹,也就是某位得道的高僧圆寂了,但肉身并没有腐坏,而是继续保持原貌,在经过某些技术处理以后,被作为佛像一样供奉了起来,有的肉身甚至历经几百年都不变。
当然,子夜殿里供奉的绝对不可能是佛像。
或许是这美丽的女子香消玉殒之后,经过了某种高明的防腐处理手段,才得以完好地保存下来,并供奉于这座庙里的吧。
她究竟是谁呢?子夜?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个一千六百多年前死去的女子,竟端坐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口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然后我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几分钟前这只手曾触摸过她。
这只手会腐烂吗?
“不!”我慌不择路地冲出了子夜殿,如逃命一般向山下狂奔而去。
当我刚刚跑到山脚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到一个男人向这里过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画家高凡。
他向我挥了挥手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我想象不出当时我是怎样的表情,但我知道我的混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我只能撒了个谎:“我在锻炼身体。这里的空气很好,坚持长跑的话一定有助于健康。”
“那我们一起走走吧。”
高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便拉着我一起向海边走去。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说道:“关于那件事情请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不过,既然我为你保密,你也应该把原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在幽灵客栈的地下挖什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我告诉你原因,你就一定保密吗?”
“当然,我以我的生命担保。”
“好吧,我告诉你原因———我在挖金子。”
“你说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在挖金子。”高凡用低沉的声音回答,然后他仰起头说:“这件事是我爷爷在临死前告诉我的。在七十多年前,他曾经在幽灵客栈住过一段时间,对于这座客栈非常熟悉。他在临死前对我说,当年客栈的主人丁沧海留下了一笔遗产,据说总共有一千两黄金,这是他在全国各地经商积攒起来的钱。”
我立刻就产生了疑问:“那你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我爷爷早就知道丁沧海藏有一笔钱,有一天晚上就单独请他喝酒,并把他给灌醉了。果然,丁沧海酒后吐真言,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爷爷。”
“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高凡相当自信地说:“我查过关于丁沧海的资料,他活着的时候确实很有钱。而在他离奇地死亡以后,却没有给家人留下一分钱。”
“他没有留下遗嘱吗?”
“没有,也许是他死的太突然了。丁沧海死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在上海,奔丧来到幽灵客栈后便翻箱倒柜,但什么都没找到。但是,我断定这笔金子一定还藏在幽灵客栈中的某个地方。”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海边,高凡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继续对我说:“也许你还不知道吧,丁雨山就是丁沧海的孙子,本来一直住在上海,前几年才回到幽灵客栈继承了这份产业。”
“原来如此。那他会不会已经找到这笔金子了?”
“如果他真的找到金子了,那何必还守着幽灵客栈呢?恐怕早就拿着这笔横财出国享福去了。所以,幽灵客栈接待客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丁雨山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找到那笔金子。”
我不解地问道:“既然是祖上留下的遗产,那他为何要遮遮掩掩呢?”
“我曾经秘密地调查过,丁沧海有好几个儿女,如果算上第三代的话,能继承遗产的人至少有二十个人,平均分配下来也就没多少了。我估计丁雨山是想独吞这笔遗产,一旦找到的话他就会带着金子远走高飞了。”
“你在地下挖坑,他难道不会发现吗?”
“放心吧,据说在几十年前,那个小房间里死过人。所以,从来都没有人敢进去的,当然也包括丁雨山。当然,至少我是不会害怕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样,这至少不是你的钱。”
“埋在地下的东西见者有份。如果你愿意帮我一起找的话,我们可以平分这笔钱。”
“不。我不要这种钱,但我会为你保密的,不会介入你和丁雨山之间的事。”
我的理智告诉我,卷入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很危险的,在诱人的目标背后,往往隐藏着陷阱。
“你太迂腐了。况且,丁雨山并不知道我的目的。”
“别说这个了,我们谈谈别的事情吧。”
高凡长出了口气,他似乎已经信任我了,嘴角微微一撇:“好吧,你想谈什么?”
我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知道吗?在幽灵客栈的三楼还住着一个女人。”
他立刻就愣住了,拧着眉毛说:“你看到她了?”
“不但看到了,还和她说过话。”
“别靠近她。”高凡盯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