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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士一样严峻。中间孤零零地坐着一位又胖又大的妇女,两条光腿之间,平整地放着一张地图。
我们进门后直起身来,用听了使人欢快的“亚—欧拉—纳”向众人问候,所有席地而坐的人都轻声回了礼。琼和一位当地牧师正站在旁边无人的那面墙的地方,琼双手交叉站着,像雷雨乌云那样阴沉可怕。但是我们走进屋时,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以示欢迎。莫尼没在那里。琼指了一指四把空椅子,那是她为杰奎伊、牧师、她自己和我准备的。
她要求杰奎伊以法国殖民部官方代表的身份首先讲话。于是,杰奎伊站起身来,缓缓而轻声地用法语宣读了一篇演讲稿。有一两个当地人似乎听懂了,因为他们不时点头,流露出高兴的神情。其他人好奇地观望着,眼睛直愣愣盯着我们,很明显,他们连一个字也听不懂。
杰奎伊对他们说,他是大洋洲研究会的理事长。坐在地板中央的胖大妇女点着头,并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大洋洲,显然引起了她的重视。杰奎伊又接着说,他是受大洋洲总督的派遣而来的,惟一的目的是协助我们。正因为如此,他才离开了塔希提的家眷和博物馆。而我—他指着我说—也不是旅游者。我就是那个同朋友们一道乘坐帕埃—帕埃到过拉罗亚的人。现在我同几位学者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考察本岛的古老建筑物。很多国家的人曾来过这里,同拉帕依蒂的居民和睦共事—有挪威的、美国的、智利的、复活节岛的及法国的。我们来此是为了了解他们祖先的情况。我们刚访问过拉帕努依,即复活节岛,但愿我们在拉帕依蒂,即小拉帕能受到像在拉帕努依,即大拉帕那样的优待。
琼把杰奎伊的话译成当地方言,并加进不少她自己的想法。她谈吐轻柔,近乎优雅,但似乎字字千钧,并带有责备的意味。她的听众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注意听讲,好像人人都试图认真研究她说的这番话。我很有兴趣地端详着蹲在矮墙旁边露兜树叶垫上机警的人们。此时此刻,我强烈地感到,自己在经历着库克船长及其他早期探险家在南太平洋地区常常遇到的事情。拉帕依蒂岛上的人,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墙壁跟前坐着的那些人的炯炯目光,那样生动地反映出大自然豪放不羁的子孙是多么敏锐和机警。而对着这些人,我们会一时间忘记他们穿着褴褛的衣服,而以为他们还围着其祖先的裹腰布坐在那里呢。我们只看见一排排凝视着的眼睛,聪慧的眼睛,丝毫没有半开化人们退化的任何迹象,但却闪烁着至今为止仅在与世隔绝的丛林部落中才能见到的原始状态的目光。
琼说完后,老酋长站起身来向部下说话。他像在喃喃细语,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赞同杰奎伊的意见。他讲完后,另一名当地老人猛地站起身来,操着拉帕依蒂方言,讲了好久。他口若悬河,语气坚决,真像当地人中的一位演说家。
最后,我站起来讲话,琼替我翻译。我说,陌生船只接近本地时,岛民的祖先或许完全有理由进行抵抗,保卫山顶的城堡。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是在他们陪同下登山、翻土和挖掘。这样,城堡会同他们祖先在世时一样完好无损。我准备满足他们的要求,让所有愿意参加发掘工作的人都能如愿以偿。但有一个条件,对于任何劳动不卖力,拿了工资不好好干活的人,我有权打发他们下山。
他们一齐跳起来,向我们跑来。我们只得同他们一一握手。第二天,琼带来五十六名男子,莫尼站在一旁满意地微笑。除两名不能爬山的老人外,全岛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来了。我和莫尼带领这伙人爬上山去,这时,比尔正坐在狭窄山岭的帐篷前。当他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高声喊叫着,挥动斧子和大砍刀,从下面的山崖拐角处爬下去时,几乎要仰身落入山谷。
发掘工作如同一场伟大的战役,是从莫朗戈尤塔上的墙垣开始的。我们居高临下,进展起来易如反掌。木槿属植物、露兜树、高大如树的蕨类植物阻挡不住我们的进攻。沉重的树干哗啦啦地从墙下倒下,连同树叶、蕨类和草木发着巨响滚进深渊。
第十部分:高及云端的古城遗址收兵回营无一伤亡
中午休息时,他们打开随身带来的用宽阔绿叶包起来的小包,里面是些叫做波波伊的灰白面团,用两只手指夹着吃。除了午休外,他们一直不停地工作。莫尼走下山坡,然后又爬上来时,身子比平日粗大一倍,这是因为他衬衣里塞满了硕大的野橘子。他把橘子分发给所有想要的人。天快黑了,我们这支围攻部队收兵回营,无一伤亡。下山时,他们像孩子般欢喜雀跃。
其余的人也都下山回到村里或船上,二副仍与比尔一起待在山上的帐篷里。我们决定每天晚上以手提步话机联系。但是,离约定的联络时间还有好多时间,我们就看到夜空中从山上城堡里闪烁的灯光,原来二副正在发求救信号:上百万只老鼠正在袭击他们的营地。
“二副一贯喜欢夸大其词。”商船船长对我们说,“他说一百万,肯定不会超过一千。”
第二天早晨,我们这支劳动大军又重新整队,出发了,镐、铲、筛子及各种发掘设施都运到山上。袭击营地的两只老鼠,吃饱波波伊后已经回到了橘树下的洞里。
几天来,工作进展迅速。但是,后来有一天早上,突然五十六名当地人一个也没来。我们通过望远镜看到比尔和拉森的模糊身影,而琼则站在岸上向我们挥手。又出事了。我立即驾起摩托小艇准备上岸。
“他们罢工了。”我上岸后,琼对我说。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你们从塔希提带来的那个人对他们说,干活的都应该罢工。”
我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愕然。于是我向村里走去,只见几个最强壮的人站在那里,手插在裤兜里,面带寻衅怒色,其余的人已退缩到屋里。我们看到有许多双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窥探。
“你们为什么罢工?”我直截了当地问一个当地人。
“我不了解情况。”那人答道。他看了看四周,希望旁边的人帮他说话,但是无人应声。我逐个追问他们,谁也回答不上来。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上去神情暴躁,极为不满。
“只有一个人知道。”一位胖胖的妇女人在一扇门后大声说道,“但他不在这里。”
我叫他们把那个人找来。几个人立即跑去找。他们回来时,簇拥着一个不大愿意前来的人朝我走来。这是个没有理性的家伙,身着一件掉光钮扣的破的绿色军用大衣。他像其他人一样光着脚板,嘴里叼着一枝我们的香烟,这就是我们的那位朋友—免费乘客。
“你们为什么罢工?”当他傲慢地站在我面前时,我又问道。男男女女都从屋里出来了,忧郁地挤在我们周围。
“我们想增加工资,好购买粮食。”他回答道,嘴里的香烟在嘴角翘了起来,双手插在上衣兜里。
“你们领的不正是你们自己所要求的工资吗?不是跟每天在塔希提领取的工资一样多吗?”
“我们要求增加工资,因为食宿是我们自理的。”
我看到他身后竹子房屋间的树上,挂着装有波波伊的绿叶包裹。我对法国大洋洲领地的计日工资有所了解,他们的要求是荒唐的。如果我现在妥协让步,过两天还会举行罢工,提出新的要求。
于是,我直言不讳地说,我打算严格遵守那天晚上根据他们要求而达成的协议。他们的回答是要一齐罢工。
我身旁站着一位十分激动的妇女。她身躯异常高大,身上的肌肉可使任何男人望而生畏。附近还有一些同样健壮的妇女。我灵机一动,转身对这些妇女说:“在拉帕依蒂要想找到付报酬的活计,这是惟一的机会。停在环礁湖里的船满载食物和其他物品。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能让自己的男人躺在屋里睡大觉吗?”
此着果然奏效。我旁边的那个粗胖妇女从人群中找出了自己的丈夫。那男人刚瞥见她的手指朝他指来,便溜走了。妇女中响起了喧嚷声,震耳欲聋。琼突然像贞德那样走出人群,她双手搁在臀部,站在张口结舌的男人们面前,大声对我们说:“你们为什么只让男人替你们干活而不雇用我们?”
这话真像山崩一样。我瞧了瞧那些健壮结实的妇女,她们都以渴望的神情注视着我。于是,当场讲好条件,答应她们的要求。毕竟还是这些女人才习惯于岛上的劳动。
我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琼就飞快走门串户。她手指莫朗戈尤塔,大声发布命令。妇女们蜂拥而出。怀抱婴儿的妇女就把宝宝交给大女儿或奶奶;在小溪里洗衣服的赶忙丢下满是皂沫的衣物;塔罗地里空空的没人照管,或许男子们感到饥饿时才会上地里去干活。然而,琼就像勇士那样雄纠纠地走到这支巾帼大军的最前列,向山上挺进。要是拿破仑看到她走在前面,昂首阔步,高唱马赛曲,定会为他的科西嘉后裔感到自豪。走在队伍后面的人把马赛曲唱得越来越乱,逐渐夹杂当地曲调乱唱起来,跟在最后面的人干脆哼起呼拉舞曲,同时富有魅力地扭动臀部。在这个行列中,莫尼和我是仅有的两名男子,如果莫尼以前是满脸笑容的话,现在是捧腹大笑了。
守在山脊上的比尔和二副听到山下一片喧闹声,从帐篷里爬出来。我又猜想,比尔看到现在这般情景,一定会跌入山谷的另一侧。
“这些人要参加发掘。”我大声说,“快把锨拿出来。”
第十部分:高及云端的古城遗址日月为伴的金字塔
比尔镇定下来后,拿起一把镐,递给一个最美貌的少女。她是那样高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