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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板板正正地站在我面前,严肃地回答:“先生,我很小时候,我得坐在地板上,笔直地坐着。在我面前,爷爷和他年老的连襟波罗图也坐在地板上。他们教会我许多知识,就像如今在学校里学习一样。所以,我现在知道很多事情。那时,我必须一遍遍地重复他们教给我的东西,直到完全掌握,连一个词都不差。我也学会不少歌曲。”
看起来,市长是那么真挚,而我却不知道该相信哪些话了。当然,他在采石场的表现已经说明,他不仅是个有能力的人,而且也富有生动的想像力。
“假如你知道石像是怎样竖起的,那么,远在我们之前早就有人来过这个小岛,他们问你时,你为什么不如实告诉他们呢?”我冒失地问道。
“谁也没有问过我。”市长高傲地回答说。他显然认为没有必要作进一步解释。
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在商量阿纳基纳最大的石像往圣殿平台上竖起的那天,我冷静地提出愿意给他一百块美元的建议。我知道,整个复活节岛上没有哪个雕像竖立在古老“阿胡”的原来位置上;我也肯定,以后也不会见到这种情形。当然,那些暂时竖立在拉诺拉拉库山下坑中的无眼石像是例外。
“这是一笔交易,先生。”市长说着急忙伸出手来,“如果我乘下次来此的军舰去智利旅行,那我就得有美元。”
我笑了起来,祝他交好运。不管怎样,这位市长是有点儿古怪。不久,市长的红头发儿子骑着马从村子过来,带来一张便条。他父亲要我找总督谈谈,以便作出安排,允许他和另外十一个人返回阿纳基纳的霍图·马图阿洞穴,准备竖起那座最大的石像。于是,我便骑马到总督那里。总督和塞巴斯蒂安神父都嘲笑市长,说他只是空口说大话,是乱吹牛—我对他的话本来也很怀疑。但是,佩德罗市长先生站在我们面前,手里拿着帽子,嘴唇颤动着。我想我得说话算数。于是,总督批准我的请求,并在一张纸上签署了意见。神父感到此事颇为有趣,认为不管怎样,去看看市长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也是很有意思的。
第五部分:长耳人的秘密必须在黑暗里演唱
于是,市长同他的两个弟弟,以及挑选出来的一些由母系传代的长耳人亲属,总共十二个人,都来到营地。大管轮给他们分发了饭菜。饭后,他们又回到霍图·马图阿的洞里。
就在日落前,市长来了。他在我们帐篷之间的地上,挖了个很深的圆坑,接着就不见了。
天色变得漆黑,营地鸦雀无声。这时,响起了一种奇怪而神秘的乐曲,和前几天听到的相仿。但是,这次古怪的捶击声很响,还和着嗡嗡的合唱声。老太婆以嘶哑的声音领唱,合唱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脆。整个营地上都点起了灯火,所有的帐篷像巨大的纸灯笼一般,映出一片阴沉的绿色。我们大家都走了帐篷来到黑暗中,谁也没有打手电筒,因为通过上次的教训,我们都懂得这种歌曲必须在黑暗里演唱。
这是一种别具一格的表演。演唱者都用树叶、树枝装饰着。其中有些人狂喜似地摇晃身体,边跳舞边跺脚,而那位老太婆作为主要的演唱人,却坐在那里,紧闭双眼,以古怪的声音领唱。市长的小弟弟两腿站在新挖的坑里。后来我才发现,坑里放着一个空的容器,上面盖着一块薄石板。因此,他赤着双脚有节奏在上面踩踏时,便发出一种空洞的击鼓声。这种击鼓声为整个表演创造出一种地下世界般的阴森气氛。我们借着帐篷四周透露出来的暗淡绿光,勉强能看出这群奇形怪状的人。不料,后来突然从黑暗的后景中闪出一个苗条的身影,顿时,我们的人都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这是位年轻姑娘,光着双腿,披着长发,身穿宽松的淡色衣服。她翩翩而出,像山林水泽的仙女一样进入这个绿圈。她以轻盈的步伐在鼓手面前舞蹈,并不摇摆臀部,也没有呼拉舞的节奏。这幅情景那么美妙,我们简直不敢喘气。她非常端庄,略带羞涩,而且体态柔软,身材苗条,舞姿优美,跳舞时似乎连脚都不着草地。
这位姑娘是从哪儿来的?她是谁?慢慢地,水手们感到自己是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并不是在做梦。他们低声耳语,你问我,我问你,还向老玛丽安娜和艾罗莉娅打听。很久以来,这些水手一直认为,岛上每个漂亮女郎他们都认识。怎么没见过这个姑娘?莫非长耳人把这个仙女藏在肤色变白的洞穴里了?后来我们听说,他是市长的侄女。她太年轻啦,还没有和别人出去参加过呼拉舞会。
此时,歌舞继续进行着,实在叫人心旷神怡。这种表演我们共欣赏了三次,只听懂歌曲结尾的叠句,意思是:在康提基指挥下,将在阿纳基纳的“阿胡”上竖起一个莫艾。这曲调和石匠之歌截然不同,但也那么动人和富有韵律。鼓手爬出坑来,头戴沙沙作响的叶冠的舞蹈者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们又给了他们一些吃的东西,让他们带回去。我们有人问他们,是否可以再表演一些普通的呼拉舞,他们拒绝了。市长说,他们可以再唱一首石匠之歌,因为这两首歌曲很严肃,会给我们的工程带来鸿运。至于其他歌曲,可以在别的日子里唱,这样才不至玷污祖先,损毁他们所祈求的鸿运。于是,我们又听他们演唱了一遍石匠之歌。然后,叶冠沙沙地响起来——他们离开营地,穿过圣殿广场,消失在黑夜里。那位仙女也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初升的太阳刚刚照到帐篷的布墙上,我就被外面的走动声吵醒了。十二个长耳人已经从岩洞来到这里,开始仔细观察石像,并研究如何解决可能遇到的问题。这个阿纳基纳最大的雕像,鼻子刚好埋在我们帐篷旁边的土里。这是个魁梧结实的巨人,肩宽近十英尺,体重二十吨到三十吨。这就是说,十二个人来抬它,每个人要负担起两吨多的重量,难怪他们站在巨人周围直挠头皮。但是,市长却镇静自若,踱来踱去地打量着这个巨人。
随后,市长着手组织安排这项工作。他那么胸有成竹,那么泰然自若,仿佛过去他是专门干这一行的。他仅有的器械是三根圆木棍,大量的巨型圆石和伙计们在附近搜集到的几块大石头,而且木棍后来又减到两根。
石像的脸部深埋在土中,然而,长耳人还是把棍子的一端嵌了进去。每根棍子的另一头翘在空中,三四个人坠着往下压。市长趴在地上,往石人脸下垫小石块。这十一个人猛地往下一压,石人便微微动一下。但是,若不猛然使劲,石像就纹丝不动。只有市长一人趴在地上,从沙土里挖出石块,塞入石人下面。傍晚时刻,石人头部下面,石块塞得满满的,离开地面足有三英尺高了。
第二天,他们去掉一根棍子,剩下的两根木棍,每根棍子上集中五个人。市长分派他最小的弟弟往石人身下塞石块,自己则站在“阿胡”台上,伸出双臂,俨然像乐团指挥那样,打着节拍进行指挥。
“埃塔希,埃卢阿,埃托卢!一、二、三!一、二、三!抓住了,使劲压!再来一次!一、二、三!一、二、三!”
那天,他们把两根棍子都嵌进石人右边身下,石人微微向一边倾斜。开始时,倾斜度微小得几乎觉察不出来。后来,倾斜度逐渐加大到几毫米,又由几毫米增加到几英寸,又从几英寸增加到几英尺。然后,他们又把两根棍子移到石人左侧,具体做法与撬起石人右侧时一样,石像也渐渐倾斜起来;其间,市长的小弟弟细心地把无数石块塞进巨人身下。把石人的左侧也垫高后,他们又回到右边。这样左右交替垫上几次后,石人的头部逐步升高了。但总的看来,石人仍然是平躺在一堆不断加高的小石块上。
第五部分:长耳人的秘密复活节岛上最古老的哑谜
第九天,石像腹部趴在由碎石精心堆积起来的塔顶上了。塔的顶部高出斜坡约有十二英尺。这样,一个近三十吨重的石人趴在塔顶上,比我们的头顶还高出一人多高,看上去实在令人害怕。这时,那十个人再也够不着自己坠着向下压的木棍了。于是,他们就把粗绳紧拴在棍子末端,抓着绳子往下坠拉。但是,这个巨人依然趴着,整个前身压在紧密的碎石塔顶上,站不起身来。因此,我们暂时还不能看到它的面容。
石像这样趴着,看上去极端危险。大家再也不允许小安奈特推着她的娃娃车,到石人跟前给市长送卵石了。市长极其谨慎地检查每块石头的位置,因为石人太重了,有些石块在这样大的压力下像糖块一样被压碎了。稍一疏忽,石块放得不妥当,就会引起一场大灾难。但是,一切的一切都经过周密考虑,每一个细小的措施都经过精确而合乎逻辑的计算。他们还在往碎石塔上放石块。看着他们抱着大石块、脚趾蹬在石块和石块的缝隙间往石塔上爬,我们真替他们捏把汗。人人都很警惕,市长更不敢有半点儿松懈。他掌握着全盘,一句废话也不说。
第十天,长耳人把石像升到了最高点。他们让石像的脚向前朝着“阿胡”方向,开始微微挪动石像。
第十一天,长耳人只把石像脸部和脸部下面的石堆垫高,让石像朝后斜躺着。
第十七天,这些长耳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干瘪的老太婆。她和市长一起,在离开石人双腿一定距离的那块大石板上,用鸡蛋大小的石块摆了个半圆。石人得在那块石板上立足。这是一种预防性的法术。因为当时石像以险峻的角度斜躺着,随时都会出危险。弄不好,石像会因为自身的重量向前扑倒,朝着海滩滚下圣台陡壁。而且还存在另一种危险,即石像脱离石塔、在底座上突然竖立起来时,有可能向任何方向翻倒。因此,市长在石像的额部拴了好几道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