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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在火山形成的隧道里处女们脱色变白的神圣洞穴
我每次回过头去,总是看到玛丽安娜满是皱纹的脸紧靠着我,寸步不离。她叫我保持警惕,注意洞顶松动的石块和洞底的裂缝与窟窿。其中一个房间里,有地下水流经我们爬行的路线,涓涓细水不断滴入一条侧道。我们顺着侧道爬了进去。古人曾在这儿施工,在洞底凿了一道狭窄的水槽聚水,水槽向下通入几个人工开凿成的洗衣盆似的凹地。我在最低的一个凹池里洗了洗手,用手在最上面的凹地了捧了些水喝。和自来水相比,这种水的味道犹如上等美酒—清凉、沁心、香味浓郁。我想,穴居古人对水的等级或许知道得比我们多—现在我们从金属水管里得到的只是质量低劣的水。
这个洞穴的深处分成好几个支洞,最里面的通道,形状像狭窄的地下墓窑,洞底平平的,道壁和顶部呈优美的拱形,丝毫没有凹凸不平的痕迹。我经过反复观察,发现这个工程像是人工建造的。然而,这些洞道是在火山瓦斯和炽热的岩浆向前喷射流动时,穿过熔岩形成的。那时候,复活节岛还是一座活火山。地道里有好几个较长的地段,光滑的拱道逐渐收拢起来。有的变得很狭窄,紧贴着我的身体,好像高级裁缝为我们量体特制似的。有些洞道的末端是一个菱形的岩石小圆顶;也有些洞道被岩石堵住,或是极为窄小,没法钻进去。
后来,我们参观了几个大洞,洞里的房间一个连着一个,宛若埋在地下的成串的珍珠。洞口都巧妙地堵着,这样,人们只有通过尖角的或锯齿形的狭窄通道才能入内。在这种通道里,任何入侵之敌都会寸步难行。几个最大的洞里有水,其中两个洞有正规的地下水池。在第三个洞的洞底,我们发现一眼岩石砌成的水井。井水冰冷,周围铺有井台,还修筑了一个约十英尺高的考究的高台。
这些巨大的避难洞,只要一个就足以容纳复活节岛的全体居民。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每个洞穴都属于一家或几家所有,因为有一个时期,残酷的内战遍及全岛,谁也无法安稳地睡在自己的古老芦苇茅屋里。我一边在漆黑的避难洞里踱来踱去,一边想,住在这个阳光普照的南太平洋岛上的人真傻,他们不和邻人在地面上和平相处,竟选择这种生活方式。但是,我又想到20世纪的文明世界里,由于恐惧,我们也开始深挖地道,逐渐把自己连同最重要的装备都转移到地下深处,因为我们自己和邻国都在玩弄原子弹。于是,我谅解艾罗莉娅和玛丽安娜的未开化的祖先了。由于过去和未来的幻影交织在一起,萦绕在我周围的黑暗中,我急急忙忙向上面爬去,想尽快爬出这个漫长而曲折的通道。我爬出黑洞,又来到了阳光灿烂的今日世界,只见四周是低头吃草的羊群、在略带咸味的海风中打盹的马儿,心中不由得深感幸福。
我们一会儿爬行,一会儿步行,用了八十分钟才通过第一个大洞的全部通道。我们重返地面时,找到了摄影师,他已经被吓得够呛了。原来他下通道时,半路上被一种强烈的幽闭恐怖情绪镇住了,再也不敢前进一步,宁愿挣扎着爬回地面去等我们。通常,我们考察一个住人的洞穴,最多只消几分钟。这次,他在上面耐心等待我们三刻钟后,便开始为我们担心。他向洞口探了探头,呼唤我们。喊了半天没人回答,他确实感到坐立不安了。于是,他对着洞口高声大叫,吆喝声在洞中回荡。然而,只有地面上的老卡西米罗听到了他的喊叫声。老卡西米罗急忙从远处跑来,边跑边挥舞手枪。我们爬进洞口时,老卡西米罗还忠实地守在摄影师身旁等候我们。
玛丽安娜从一块石头上捡起了她放在那里的芦苇大草帽。她一直要我们随身带顶草帽或其他能留在地面的东西,如果我们单独下洞,就可以把东西留在地面。她告诉我们说,到这儿来寻宝的智利人曾和一个当地人爬下一个洞穴,他们的灯在地下深处熄灭了,黑暗中他们迷了路。结果,留在地面的帽子和上衣救了他们的命,因为有一个当地人发现这些东西,才知道地下有人。
一天,塞巴斯蒂安神父带我们去阿纳奥凯克,那是尼鲁处女们脱色变白的神圣洞穴。尼鲁指的是特别挑选出来的少女。古时候,为了使这些少女的肤色尽量变白,就把她们幽禁在洞内以便让她们在专门的宗教节日露面。那些少女得在深洞里住很长很长的时间,既见不到阳光,也见不到别人。她们的饭食,由专门指派的妇女送到洞边,然后推进洞口。如今,当地人仍然记得:奴隶们从大陆回来、天花蔓延全岛的时候,那些尼鲁少女并没有传染上。但是,由于洞外的人都死了,再没有人给她们送饭,她们也活活饿死在洞里。
…………
第四部分:复活节岛巨像之谜两座已竣工的石像
我站在拉诺拉拉库火山口的顶部,环顾野草丛生的全岛,满眼是蔚为壮观的景致。在我身后,相当陡峭的山坡通向杂草蔓生的火山内部。火山口中天蓝色的小湖,镶嵌在从未见过的如此葱翠欲滴的芦苇所形成的宽阔镜框里,像一面镜子。也许是因为与遍布全岛的野草相对比的缘故,这儿的芦苇显得分外翠绿。当然啦,这时正是旱季,野草开始变黄。在我前面,陡峭的山坡沿着采石场的台壁垂直落到火山脚下的平地。在那里,我们考察队的成员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地挖掘巨像四周的褐土。他们所拴的马儿四散在魁伟的巨像附近,看起来小得可怜。我站在这高处,能够很好地想像、寻思昔日在此处发生过的情况:这里就是复活节岛最主要的奥秘的集中点。这儿曾是石像的诞生地:我自己正站在一个强健的胎儿身上,注视着自己身前背后山坡下面一群群其他胎儿。山坡脚下的火山口内外,直挺挺地耸立着新生的婴儿。婴儿的眼睛尚未睁开,也没有长头发,徒然地在等待人们把它们拉走,踏上漫长的运送旅程。
从我自己站着的高处,我能看出运送石人的路线。全部工程突然停止时,火山口内有两座已竣工的石像正待运走。其中一座刚刚运到火山口边缘,另一座已经运出火山口进入了外面的峡谷。这时运输工作突然停止,石像便就地倒了下来,不是仰着脸,而是俯卧在地。顺着横贯平原、全无石块而荒草丛生的古道,我极目远望,只见许多石人被单个单个、三三两两地丢弃在地上。石像全是秃顶,没有凿上眼睛。种种迹象表明:石像是从拉诺拉拉库运往圣殿平台的途中突然被人丢弃在地的,而且从来没有人要把它们在倒下的地方竖起来。有些石像运到了最后面的山冈、小丘背后。西面地平线以外很远处是小火山普那保,那儿有制作发髻用的红色石头采石场。从我站着的地方看不见那个采石场;但是,我到过采石场,里面尽是血红色的石头。在那里我看到六个像巨大圆石柱那样的发髻,倒在下面陡峻的小火山口。古代制作发髻的高明石匠,沿着陡坡把许多最大的发髻运了上来。这些巨大发髻都堆放在外面,等待运往更远的地方。其他一些发髻,显然,在运往未来的途中,被主人抛弃了,因为到处都可见到孤零零的发髻横放在地上。我丈量了那个运出红色火山口的最大发髻:体积为六百五十立方英尺,重约三十吨,即相当于六十匹高头大马的重量。
光凭我个人的理解力,是难以弄懂古代复活节岛的工程技术的。于是,我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向默默站在我身旁的当地羊倌请教。他也在凝视平地上到处被丢弃的巨人。
“伦纳多,你是个有实际经验的人。”我说,“你能告诉我这些古代石人是怎样运到各处去的吗?”
“是它们自己走去的。”伦纳多回答道。
要不是他那副庄重的,几乎是虔诚的神态,我准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伦纳多的文化教养并不亚于岛外世界的普通人,甚至比他们更为聪明。
“但是,伦纳多,它们只有身子和头,并没有腿,怎么能走动呢?”我说道。
“它们是蠕动身躯,向前爬行的。”伦纳多说着就表演起来。他两脚一并,挺直双腿在岩石上一扭一扭地向前爬了几下。“那么,你认为它们是怎么活动的呢?”他以宽容的态度向我提问。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由于在伦纳多面前,我确实不是第一个表现出对岛上这种奥秘一无所知的白种人,所以,他按照他父亲、祖父从实际经验出发所作的解释回答我,这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是啊,既然雕像是自动走到各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为什么还要提出一些不必要的问题呢?!
我回到营地,走进做厨房用的帐篷,找到了老玛丽安娜。她正坐着削土豆皮。
“你听说过古代那些巨大的莫艾是如何运到各地去的吗?”我问她。
“听说过,先生。”她深信不疑地说,“它们是自己走去的。”于是,老玛丽安娜就开始讲了一个很长的有关巫婆的故事:石匠雕刻石像时,那个巫婆住在拉诺拉拉库。是她施展魔法把生命吹进石头巨人,使它们走到应该去的地方。但是,有一天,石匠们吃了一只大龙虾,却没有让那巫婆分尝一口。当她发现虾壳时,恼怒万分,结果,就让全部行走着的石人立刻鼻子朝前扑倒在地。从那时起,石人就趴在地上一动也没有动过。
四十年前,当地人也跟劳特利奇夫人讲过情节相同的巫婆与龙虾的故事。令人吃惊的是,我发现自己接触到的所有当地人,仍然接受这种随随便便解释奥秘的说法。除非有人能给他们作出更为合理的解说,否则,直到世界末日,他们恐怕会永远坚信女巫与龙虾的传说。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些使我们深感困惑的事情。我们白种人进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