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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危险吗?”
“扎在胸口上,那么长的刀,血怎么也止不住,脸色都发青了。”颜茴不忍再去回忆。
刘岩看她那副受惊过度的样子:“你先靠靠,我到门外购一点热饮,给你拿点东西吃。”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再不吃,你也要倒下了。”
刘岩不容她拒绝,站起来就往外走,颜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很想吃到充满着巧克力的香味那入嘴就会融化掉的小蛋糕。
那种想念像是一颗子弹,从极近的距离射出,直中她的脑门,她的内心就完全崩溃成的不成样子。
拿出了手机,打通了那个电话。
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带着一点重重的鼻音,陈思诺说话的时候很轻,也很慢,像是有很多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颜茴的眼里慢慢的冲上了泪水,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怎么和你说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这个下地狱都会被赶出来的恶魔,你这个心窝里没有一滴血的坏人,你为什么要那么让我疼痛,让我无法开口,让我不能放声哭泣。
你为什么要这样,陈思诺,伤害我,你不疼吗?
颜茴挂上了电话,关了机,拿着手机死死握住,不,她不能这么软弱,就算是她需要他,也不能服输,也不能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的在乎,也不能让他再得意下去了。
没有你的存在,我也能过得很好,我虽然比你想像中更爱你一点,但是,这样的爱不是用来打扰你,给你嘲笑的,这是我自己的感情,就算你不爱,可是我自己珍惜着。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了,还是那样演电影一样摇摇头。
颜茴那眼泪立马就滚落,但医生说:“手术还是成功的,但是,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很危险,看能不能渡过术后的感染关。”
颜茴看到路杰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墙软软的滑下去,蹲坐在地上,用手抱着头,什么也不说,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在他身上。
刘岩回来的时候,看到颜茴正在无菌病房的门口那一排长椅上坐着,看着她还穿着精美的礼服,提着小包,蹬着高跟鞋,就感觉人生很是无常,上半场是喜剧,一转眼就成了悲剧。
“喝一口热牛奶吧!养胃。”刘岩把热饮递上,还带了一小盒蛋糕,用精美的小盒子装着。
颜茴喝着牛奶,吃着小口的蛋糕,果然身子恢复了一些力气。
刘岩看了看里面的病人,对颜茴说:“先回去吧,明天早晨我来接你再来看,守着也没用,自己倒也会病。”
颜茴看了一眼路杰,路杰根本没有去休息的意思。
贝拉拉的家人也都到了,大家都劝她快回去,看她的脸色再这样撑下去就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了。
颜茴点了点头,拖着很疲惫的身子,由刘岩送到了楼下。
她直接上了楼,没有四处看看,她并不知道在楼下的树下有一个男人因为接到她没有声音的电话,很是着急,打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了本机关机,于是着急的来到了她住的地方,没有想到等来的确是颜茴从另一个男人车里走下来的一幕。
她和那个男人挥手告别。
她和那个男人走的那么近。
她和那个男人的表情那么的凝重。
她和那个男人。
在一起。
陈思诺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的离开,一眼也没有回头,一句话也不问。
相处的时间这么短,从来都没有说破的感情,就让它死在刚发芽的时候吧!不要再给双方带来灾难了。
理智的结束一切,至少不会有什么疼痛,刀快的时候割下去,其实,胸口并不疼。
颜茴无从得知这一切,她上了楼,在自己温暖的小窝里哭的天昏地暗的,哭累了之后,把抱枕拥在怀里,一点点的温暖,就贴心贴肺的。
一夜都没有睡踏实,颜茴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总是贝拉拉在镜中微笑的样子,与她在血中的表情交替出现,等颜茴被手机吵醒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浑身都软的动弹不了,嗓间也疼的发火,头痛的都要哭了。
就在这个昏昏沉沉间,听到门敲的咚咚响,她有气无力的应道:“谁啊!等等。”
艰难的在床上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才移到门边,把门一开就腿一软往前扑去,幸好来者一把接住了她。
“你发烧了?”来的正是刘岩,说好了今天早晨去接颜茴看贝拉拉,到了楼下之后打电话又没有人接,敲门又听不到动静,正在着急要不要找保安上来看看是不是颜茴出事了,就看到门开后,一个女人从门后扑到自己怀里。
一身滚烫的发着高烧,小脸也烧的通红,颜茴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头靠着沙发对刘岩说:“给我点糖,我低血糖了。”
刘岩忙从冰箱里找了一点巧克力,喂到了她的嘴时,颜茴含到嘴里感觉头昏好一点了。
这时刘岩已经弯下腰:“你烧这么厉害,我背你去医院。”
“不用,我能走。”
“都什么时候了,快上来。”刘岩根本不容她拒绝。
颜茴只好把趴在刘岩的背上,刘岩站了起来,背着她往外走:“你可能是受惊了,昨天应该喝点什么定定惊,这样就不容易生病。”
颜茴摇摇头:“最近我太累了,没办法的事情,对了,我还想去看看贝拉拉。”
“没事,我已经打电话给那个路杰了,我昨天已经要了电话号码,说是贝拉拉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就是还在昏迷,过两天才能醒,你都这个时候了,先把自己的身子顾好吧!”
颜茴的脸贴在刘岩的背上,电梯里有人奇怪的打量他和她这一对,她有一点害羞,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吧!”
“别动了,刚刚都差点摔跟头了。”刘岩坚持把她背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车一直开到医院时,挂好号之后,又帮着她去跑窗口拿药,细心入微,颜茴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
其实,刘岩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啊!怪不得小蕊会喜欢他。她不仅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男人微小的好都会得到她们的赞扬,女人在没有生病的时候可以是一个女战士,冲锋陷阵,而生病之后就只能是还原成一个小女孩,渴望得到照顾和关怀。
颜茴坐在注射室的病床上躺着打着点滴,刘岩去外面购了热腾腾的小米粥,配上小咸菜,带着两个温温的蔬菜包过来喂她吃。
颜茴只能脸红着张开嘴,俩人都感觉这个姿态过于暧昧,但又想不到有什么话题可以打破这个僵局。
颜茴站在洗手间里,她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她居然沉沉的睡去了,醒来的时候正看到刘岩在一旁靠着椅子守着她。
可能是太累了,烧一退就睡的特别香。她恢复了不少的精力,坐了起来,不忍打扰正在睡觉的刘岩,自己拖着还是有一点软绵绵的身子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在那里,她给自己补了个妆,实在太难看了,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发烧之后气色又很差,颜茴不知道为什么,心念一动:“幸好不是陈思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再怎么个心里想着的人,却还是不愿意他看到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最好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最阳光明媚的笑容,如果可以给他带来一点温暖,也算是爱的好处。
她一边想着,一边补妆,扫上了腮红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那种粉嫩的色彩果然很适合她。
颜茴拐进了一间没有人的洗手蹲位里,刚关上门,却听到隔壁的门打开了。
听着高跟鞋的声音打的大理石的地板啪啪作响,左边的一个门也打开了,又一个女人出去了。
这两个人似乎是一起的,正洗手盆那里双双站定,颜茴听到放水洗手的声音,都是女人,一定会补妆的,颜茴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她听到其中一个女人说:“看看嘴巴,看看嘴巴里面。”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正是贝拉拉的声音,不可能,贝拉拉根本就不在这个医院里,颜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这么真切就隔着一道门怎么可能听错。
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的把门打开一点点,透着那个门缝看出去,这个洗手间不大,洁白为主要的色调,里面有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处处都透着干净。
装修也不是很前卫,门打开,只要偷偷的看去,就能看到一块大镜子,镜子上也擦的一尘不染,从镜子里可以看到洗手盆前站着的人。
颜茴很小心,毕竟打开门偷窥别人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她也怕动静太大,最后引起误会。
因为动作很慢,所以,拉开门后只能在镜子里看到两个往门后走出去的背影。
看到了背影之后的颜茴就像被别人用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门后,只到那俩个背影都消失了很久,她才慢慢的放开握着门柄的手。
那双手已经因为太用力而握得发麻,指尖都变成了白色,汗水早就已经湿透了门柄,颜茴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是麻的,她拼命的在身侧蹭了蹭手,又摸摸自己的后脑,那里都木掉了。
她感觉头发根一根根都是竖着的,没错,那俩个背影太熟悉了。
一个就是贝拉拉,她走的很快,完全没有重伤的样子。
而另一个是小蕊,早就已经死去几个月的小蕊,在小蕊死后,她只能在回忆里见到她的背影。
贝拉拉和小蕊一起出现在这个医院,而且还在一起,贝拉拉和小蕊是自己两个时期不同的朋友,彼此之间并没有来往。
她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事情,却发生的。
颜茴意识到贝拉拉可能出事了,拉开门就冲了出门。
刘岩开车飞快的奔往贝拉拉的医院,在路上颜茴紧闭着嘴巴,她的表情很难看,难看过发高烧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