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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手机在黑暗里发着绿色的微光,上面的清楚的写着:“22:20”。
走廊近了,只要再拐两个弯,就可以到宿舍门口了。
那个女子跑的飞快,汗水早就糊住了她的眼睛,高跟鞋已经不知道踢飞到哪里,她打扮时尚,身材火爆,短短的裙子刚好包住结实的臀部,黑色的低胸的衬衣已经歪到一边。
这个夜里,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了,而她的目的地就是那个306宿舍。
闯进宿舍,幸好门没有锁,她推开门,宿舍里空无一人,被子都铺的很平,没有灯却能借着走廊的灯光看的很清楚。
低头再看一下手机。
“22:21”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往靠窗的床边扑去,人重重的撞到床上,顾不上疼,发疯一样的把被子往地上一丢。
木的床板是一整块的,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拉开,可是,她却拼命的扯下来,咣听巨响,连同床板被扳到一边,门也像是被风给吹关了。
世界是那么的静,女人怔住了,她看着面前这张高校最常见的普通上下铺铁床,和任何的铁床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女人趴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念着一个单调的音节,但如果有人能仔细听,就会听出她是在说:“在哪里?”
她跪着,一寸寸的摸着那个铁床,手指那光滑的指腹,像一条银鱼的肚子,在沙石上狠狠磨擦。
有血渗出,却一点也不疼,灯光从窗户那里漏进来,一个个的亮点,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偷窥着她。
她再一看时间:“22:29”;手机疯狂的一丢,整个人钻到了床上去。
她用的是打火机,火光更亮一点,可以照到更多的地方。
铁床是四方的铁架,然后上面横着三个铁条,她从床上一根根的铁条反面看过去。
火光一抖,她凑了上去。
在放枕头的那根铁条的反面,她看到,有一层密密麻麻的指甲,那苍白又结实的人指甲像是从铁条生长出来的,一片片的排列着,已经长满了一层铁条,还有往上蔓延的意思。
那指甲如此的密集,像穿山甲的壳一样,在火花下聚着无数的光点,像是眼睛里的瞳孔反射出的光线。
那光点像是无数的眼睛在看着女人,女人却没有退缩,忙从包里摸去,刚刚摸到包口,却听到奇怪的铃声响起。
“22:30”
手机里响起了奇怪的铃声,像是被谁给定时了,女人不再动,她趴在床下面,一动也不动。
她不动抬头去看,就感觉到宿舍刚刚进来还空荡的床上,那平铺的被子里已经睡满了人。
而且那些人现在已经被这个铃声吵起,她们正要起来。
女人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浑身因为恐怖而在轻轻的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抽空床板的头顶的床上,正有人起床坐起来的声音。
空寂的宿舍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都站定在女人躲着的床边。
许久。
有指甲轻轻的从耳边划下来,温柔的划下耳垂。
手机上的时间依然是:“22:30”
整个世界已经死寂。
第一章
人生最悲惨的两件事情,据说是爱好变职业,相亲遇传销,这两件事情,颜茴总算是都凑齐了。
她坐在那个咖啡吧里坐宁不安,像得了难言之病,扭动着屁股,摆出很多不同的姿态对着蛋糕对面的那个男人。
他的口沫横飞的扫射下,那个蛋糕已经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其实,像你这样的高贵又充满时尚气息的女人,一定会明白这一种全新的销售模式,这种模式在国内因为刚刚引进,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国外已经发展了很多年,得到了英国女王的认证。”
颜茴惊讶的想,这帮人,不就是一个传销吗?连英国女王都不放过,她那把年龄能认证什么,认证这种新形卫生巾实在是充满了科学的基因?
那个相亲的男人长的非常精英,小眼睛上戴着无边的眼镜,阳光下发出狂热的光芒闪闪。
颜茴听到他说到:“你看这个蓝芯,这可是卫生巾的CPU中央处理器,吸引量是普通的十倍大,这种技术的保密程度和可口可乐的配方的绝密。”(窗外,街那边的可口可乐的广告版的瓶子委屈的说:“至于吗?相亲罢了,传销罢了,连我都要利用上了。”)
终于,咖啡馆里的那个已经趴在吧台后都要睡着的服务员,听到这个下午唯一的一桌客人中的那个女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叫道:“卖单。”
颜茴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做卫生巾传销的相亲精英男,一字一句的说:“买单,他付钱。”
颜茴把那个精英男甩到了咖啡吧里,冲到了街头。
于是路人听到一个剪着碎发的女子,化着精致的妆,半长不短的头发贴着头皮,让她有一点男孩似的调皮,又踩一双九厘米高的高跟鞋,一套淑女层的蕾丝加棉白的精致套裙,不伦不类的走的飞快。
“贝拉拉,我都听你了,我专程去购了一套看起来很温柔的裙子,还为了让我看起来更高一点,穿了最高的高跟鞋,我也没有对他说摇滚,说艺术,说文学,我根本没来得及发挥,他就和我说了三个小时的卫生巾,我现在已经卫生巾权威了,你知道什么叫蝶型和弧形的本质区别吗?”
一个帅哥与她擦肩而过,被雷得拿着的手机都掉了。
“你不是说他是你大学的同学吗?你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走错门了,走到青山精神病院了?”
一个母亲捂着孩子的耳朵,在她身边做华丽的闪身。
“哇,贝拉拉,你说什么,我这么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会没有人要?会变成剩女?怎么会,追我的人都排到了月球。”
一个孩子奇怪的望着这个自称是美女的大姐姐,幼小的心灵招到了强大的审美摧残。
颜茴在发泄了一条街之后,再挂上电话,一回头,才发现那条街的人都做石化状,才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俗话说:“有个性不是我的错,出来吓人就是我不对了。”
颜茴吐吐舌头招了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颜茴这场相亲,是从前的同居密友贝拉拉介绍的,后来贝拉拉暗示了自己已经到了需要更改同居对象性别的年龄了。
颜茴开始一直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贝拉拉其实就是年龄大了开始发春了,想和男友同居了。
于是,她就一个人灰溜溜的搬家了,贝拉拉一直都内疚在心,四处张罗帮颜茴相亲,本着宁可相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连这种卫生巾精英男有时候也会误介绍。
贝拉拉最后说:“行了,别叫了,你有一个快递,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你朋友吧!看样子还不知道你搬家了?在家里放着,你自己去取,我还在上班。”
颜茴只好自己去了自己和贝拉拉曾经的家,蜜友总归要让出位置给男人,重色轻友是人之常情,但贝拉拉却一直没有换锁,意思是颜茴永远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归来。
这个城市里最温暖的一个归港,颜茴站在屋间里,虽然家具换了不少,布艺沙发也翻新了,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满着爱,在放着两根一样款式却不同色的牙刷上,在并排的两个心形水杯上,在床头那个长长的双人枕上,而自己和贝拉拉的照片,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的两个女子坐在海边,望着镜头,笑的没心没肺,阳光下的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儿。
颜茴笑了笑,在贝拉拉指定的地方找出了还没有拆封的快递件,一个小盒子,摇了一摇,里面撞的啪啪响,颜茴想找一个剪刀拆开来,送信的人地址写的很潦草,根本无法看清楚。
难道还有人暗恋我多年,给我送上了初恋的礼物?颜茴又开始做白日梦了,唉,颜茴装出很无奈的样子,双手做扇子样扇了扇,不是我的错,都是春天惹的祸。(春天大叫:“冤枉,现在都夏天了,管我什么事,我根本没有戏份。”)
正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从沙发上伸出手去,拿起放在果盘里的刀,盒子包装的很严实,被胶纸缠的死死成一团。
颜茴拿着那把瑞士的军工刀,锋利的几乎可以吹毛断发,如果穿越到古代,就是一把绝世好刀,引得起江湖的腥风血雨。
拿这种刀削水果,贝拉拉的男友果然很MAN。
她笑了笑,拿起刀开始小心的割胶纸,因为很专心的做事,所以,屋子里一时安静的只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和刀割开胶纸的沙沙声。
正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似笑非笑,又像是敲门又像是有人在打鼓,在寂静的空间里虽然不大,但是忽然一听颜茴还是抖了一下。
那刀就歪了一下,划到了手指头上,虽然有指甲挡了一下刀的力量,但因为才特写介绍了那是一把好刀,所以,如果颜茴的手不流血的话,就对不起刚刚的吹嘘。
颜茴捂着流血的手指,忙跑去找创口贴,幸好贝拉拉没有把药箱乱放,找出了创口贴单手用牙咬着给贴上,幸好伤口不深。
等做完这事之后,那个让她手流血的声音又不响了,颜茴差点都气炸了,那是她的手机铃声,这个铃声刚才从网上下的,那个似笑非笑,像是人敲门又像是打鼓,其实是一个英国的乐手非主流音乐创意。
为什么昨天晚上感觉还很有个性,今天就被吓的割了手,颜茴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把手指受伤一味的怪罪到让铃声响起的人身上。
她怒气冲冲的回拨了手机过去,不管是哪路神仙,让自己受伤都是不可原谅的。
手机的那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