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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吴峥的话,父子俩对视一眼后,宁云冲接过话头,突然一转说道:
“小妹是永宁四年离开京城,算起来足足一十九年了。当时已是怀有身孕的小妹,临行之前有件东西留下来,并交代如果将来其腹中儿女找上门来,则交付与他。不知吴大人想不想一观?”
这算什么?这不明摆着是要逼自己认亲吗?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而且交代要留给当时腹中的孩子,吴峥怎能不想看?可是该如何开口呢?
就在吴峥为难之际,还是宁泽中开口替他解了围。
“冲儿,请吴大人到小燕当年居住的房中,把东西交给他吧。”
许是提到了故去的宁云燕,宁泽中脸上的神色顿时变的黯淡起来。
宁云冲点点头,遵从父亲的吩咐,领着吴峥走出书房,辗转前往后院以东一个精致的跨院中。
尽管无人居住,不过房间里却亮着灯,由此可见,今晚宁家父子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随手推开房门,请吴峥进入之后,宁云冲指了指房间靠北墙一张调山几上摆放的小巧木盒说道:
“那便是小妹当年留下的东西,吴大人自行打开一观就是。”
说罢转身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灯光下,一明两暗的三间房屋中的摆设井然有序不说,而且纤尘不染,似乎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问可知,十九年来,宁府始终有安排下人打扫,不然绝不会这样。
心情突然激动起来的吴峥,迅速走过去,拿起调山几上的小木盒。凑到烛光前一看,并没有上锁,只是贴着一张颜色已经泛黄的封条。封条上写着四个娟秀的字迹:吾儿亲启。
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揭下封条,吴峥可舍不得弄坏母亲留下来的任何东西。打开小木盒后,映入眼帘的仅有三件东西。
一只晶莹剔透的翠绿色手镯;一把纯金打制,做工极其精巧,金链上挂着的小小麒麟两侧均刻着一个清晰“萧”字的长命锁;以及几乎装满半盒的厚厚一封信。
还不等展开信件,吴峥眼睛里已是落下泪来。
“吾儿如晤。
娘虽不知你是男是女,可都是娘的心头肉。手镯乃是外婆赠于为娘的礼物。若你身为女儿,此手镯便是为娘留给你的礼物。若你身为男孩,此手镯则是娘送给未来儿媳的定亲聘礼。
长命锁是萧家祖传之物,将来可凭此认祖归宗。
其实为娘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并不期望你能看到。不过,既然你已经看到,为娘也只能相信,或许这就是命吧。……。”
接下来很长一段内容,均是叙述母亲宁云燕何以会嫁给武林人士萧英,何以离开萧家,又何以要逃离京城,以及如何遇到父亲吴立鹏的细节。
吴峥越读越感到心惊,实在想不到母亲的命运会如此坎坷,如此多舛。
“……。吾儿,以上所述本打算瞒你一辈子,无他,只想你能远离官场,远离江湖,做一个普通人,过一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日子。
自从发现有了身孕之后,无时不渴望能顺利生下吾儿,并一天天看着你快快乐乐成长。不知多少次梦见过,你咿呀学语,环绕身边嬉闹的情景。可是,自从娘无意之中陷入有关神秘司南车的江湖纷争后,便知前途凶多吉少。深知抚养你长大成人,为你娶妻成家的愿望终究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娘知道,人是拗不过命运的。
既然你已经看到娘留下的信,就说明你无法按照娘的意愿,过上普通人的安逸生活了。最后,娘只想对你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自我珍重。
娘云燕,永宁四年初冬九月晦日。”
二百零八 宁府认亲
担心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手中的信笺,吴峥只能暂时把手中信笺仔细放入胸前挂着的小蛇皮袋中。至于翡翠手镯和长命锁,则难以放入其中,只能留在小木盒里。
坐在椅子上,痛哭良久,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吴峥起身推开房门,赫然发现宁泽中和宁云冲父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院子里。
不由分说,吴峥上前跪倒在地,边叩头边含泪说道:
“外公,舅父在上,请受峥儿一拜。”
由母亲留下的信中已经知道,之所以要逃离宁府,逃离京城,并不是因为外公外婆以及两位舅舅不看顾她,而是担心牵累到家里,这才不得已选择悄悄离开。
也只是在临走前留下的一封信中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却对自己的去向只字未提。所以母亲宁云燕离开之前,外公一家也并不清楚其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峥儿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还是大舅父宁云冲把吴峥硬拉了起来,见外公和舅父眼中也有泪痕,吴峥急忙擦干净眼中的泪水,不想因为自己而勾起他们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峥儿,时辰不早了,你外婆她们还在房中等着你呢。”
不用说,对于今晚的认亲,合府之人早已预料到了。
闻言,吴峥急忙跟在外公和舅父身边,走出小跨院回到后院中,走进中间一间灯火通明的房中。
看到端坐于正中椅子上,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以及侍立于两侧的一对中年妇女,吴峥再次倒身下拜。
“外婆,两位舅妈……。”
说到这里,吴峥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起来,快,快扶峥儿起来。”
老太太也是泣不成声,还是跟进来的宁云冲把吴峥扶了起来。
见外婆和两位舅妈已是哭成一堆,吴峥不得不勉强止住悲声,上前劝慰年迈的外婆。
“外婆,都是峥儿不好,不该因为误会而迟迟不来认亲。”
“这也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萧家,堂堂武林盟主竟然连自己的儿媳都保护不了。”
听到吴峥自责的话,老太太一边用手中的锦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语带悲愤地说道。
“今日外孙登门是多大的喜事,就不要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吩咐下去,摆夜宴上来。”
“父亲,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吴峥两位舅母一起抬脚就要往外走。
“就摆在我的房间。”
“是,母亲。”
闻言,两位舅妈停下脚步,回身微微屈膝一礼,才再次转身出门招呼下人去了。
面对满桌丰盛的酒菜,众人哪里有什么胃口。不过说些宁云燕小时的事情,以及询问吴峥这些年来的经历。
虽然对于吴峥的经历宁家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外婆还是不厌其烦地一问再问,似乎不听吴峥亲口说来,心里就不踏实一样。
其间吴峥也约略说了几句母亲留下的信件内容,只是避重就轻,并没有把其中大部分关于宁云燕陷入神秘司南车的江湖纷争说出来,更没有提及为何要逃离萧家。
当旧事重提,说起吴峥如何在做人家书童伴读便考中秀才,以及进京殿试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被皇上亲封为临山府六品学政,包括后来与二舅舅宁云举相处,并返回吴家堡祭祖的事情时,众人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尤其是说到铁凝在临山府秋闱时冒名顶替为吴峥挣回一个举人功名一段,众人无不感到既新奇又惊讶。
“从你二舅舅的家信中得知,峥儿已经与铁剑姑娘定亲了,还是你二舅舅的媒人,可是真的?”
老太太还是喜欢听吴峥亲口说出来才放心。
“是的,外婆。”
“婚期定了吗?”
见吴峥摇头,老太太马上扭脸看着大儿子宁云冲吩咐道:
“回头立刻给你二弟去封信,让他亲自去铁府商定峥儿与铁家姑娘的婚期。若是有可能,派人把铁家女儿送进京城,来府中住段日子。”
宁云冲急忙点头答应下来。不过,却瞅机会给自己的媳妇和弟妹递了个眼色。
“母亲,让云举上门商量外甥的婚期自然是应该的。若是说把铁家姑娘请到京城来,怕是不合礼法。”
老太太刚才显然是过于高兴,所以疏忽了。听到二儿媳的话后,自嘲的一笑说道:
“也是,是我老糊涂了。没出格的大姑娘哪能到男方的亲戚家走动。罢了,那就催促云举尽快把婚期定下来,最好年前就举行婚礼。婚房就设在府中好了,反正多得是空闲的房子。那个西跨院不是整个都空着吗?明天赶紧派人收拾出来。”
两位舅妈听到这里,不由开颜一笑,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规劝道:
“母亲,哪里能让人家铁家小姐住旧房子啊?铁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大家族之首。西跨院收拾出来是应该的,等外甥结婚后回来住住倒是方便。”
“是啊,母亲。还是再给外甥买所宅子的好。最好是起建新房,到时岂不显得格外隆重些?”
说到这个话题,吴峥,以及外公宁泽中和舅父宁云冲就只能当听众了。
不过,若说吴峥在进京之前还非常渴望尽早与铁凝完婚,只是晚上御书房面圣之后,却不能不打算把婚期尽量拖后。毕竟自己的新身份极易给铁凝招来祸事。那是吴峥绝不想看到的事情。
“好了,峥儿的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这件事怕不是我们宁家能说了算的。”
外公宁泽中突兀而来的一句话,让一家人都是一愣。
“宁家为何说了不算?难不成萧家还有脸凑上来?”
“萧家找上门来是必然之事,想来最近就可能派人前来。”
“老爷难道有什么消息瞒着我们?”
面对夫人的质问,宁泽中轻轻颔首。
“不错,据可靠消息,萧英近日即将进京。”
“他来不来与峥儿,与宁家又有什么关系?!”
显然外婆对萧家一直是一肚子怨气。
“话不是这样说,当年之事似乎也怪不到萧家身上去。”
说着,外公宁泽中抬眼看向吴峥,似乎希望吴峥说句话。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我暂时不想与萧家相认。”
二百零九 不眠之夜
尽管吴峥没有把话说死,不过外婆听了还是非常满意,连连夸赞吴峥有孝心。而外公宁泽中的态度却显然不同,虽然没有开口说话,由脸上的表情却可以看出来,他并不赞同吴峥的做法。
一家人直聊到子时末,外婆毕竟年龄大了,体力和精力渐感不支,这才在两位舅妈的劝说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