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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不由一跳,想到了古小沫。这时候芹梦又软倒了,我赶紧过去查看,她悠悠醒转:“头好痛……”
我可以肯定了,古小沫上了她的身。
再看骨灰盒,冷冰冰的泛着寒光。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我竟然瞧见鬼上身了。
我也没跟芹梦解释,但想到蓝道长要死了还是怕,我就冲骨灰盒求救:“古……古小姐,我朋友要死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芹梦惊愕看我。我干笑一声,赶紧去背起蓝道长:“没有危险了,我们快跑。”
芹梦抱起骨灰盒跟上我,犹自在嘀咕什么。
这一路的确没有危险了,路依然很平坦。蓝道长虽然呼吸衰弱,但他始终吊着一口气。
我就觉得他应该不会死,如果真的会死,古小沫应该会救他的吧。
这么想着也有了些动力赶路。
结果竟然走了整整一天。
我和芹梦就差点晕厥了,手电筒早没有光芒了。一直走这条平坦的道路,仿佛在从大兴安岭之中走出去。
还好我有手表,知道时间。
此刻是这一天晚上了。我们在栈道上遇袭的时候是这一天的午夜,然后进女皇洞、下深渊、取冥莲,再走了这么久,足足过去了快二十个小时了。
没被吓死也要累死了,这直通通的道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这样又坚持了两个小时,估计外边儿天都黑了。我和芹梦身体都在发抖,是渴的饿的,再找不到出口我们八成要死翘翘了。
后来某一刻,我忽地听到了雨声。
的确是雨声,从前面传来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口腔里当即分泌出了一些口水,肚子里咕噜噜地叫。
芹梦也惊喜,但我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嘴巴太干了。我们只顾着往外走,扶着半死不死的蓝道长走了出去,然而没走多久,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这有点像鬼孤崖的深渊,但没那么诡异。下方也是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那里。
还好这并不是断崖,只是我们所走路的边缘有个无底渊。
我们都没心思探索了,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不多时亮光出现了,那是静谧的森林之光。芹梦径直哭了出来,但没有声音。
我们连滚带爬跑了出去,雨声当即砸在我们头上,两人都张开嘴对着天空吸取雨水,跟舔空气似的。
惊喜已经不能形容我们的状态了,我们甚至有点癫狂了。
太爽了!
全身都在欢呼,一股生机重新焕发。芹梦终于哭出声,我张着嘴足足吸了半小时的雨水,这才想起蓝道长。
我赶紧蹲下将蓝道长的嘴巴张开,让雨水落进他嘴里。
他被雨水一激竟然醒了。
我大喜过望,说你他妈的没死啊。蓝道长还犯迷糊,身体太过虚弱说不出话,但他也本能地吸取雨水。
芹梦哭得厉害,三人忍不住抱成一团,又哭又笑的跟疯子一样。
还是蓝道长比较稳重,毕竟他不知道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就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我日你妈……”
我和芹梦都疑惑,看看四周,瞳孔吓得一阵收缩。
这是……一座被挖掘开了大半的高山,四周全是湿润的黄泥土,泥土上摆满了各种农具。
而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透着黑黝黝的寒芒。
芹梦声音发抖:“这不是……快,快跑,那个小女孩……”
我们竟然是从诡村那边的洞穴钻出来的!
我就说怎么一直在走水平线,原来是真的从大兴安岭里边儿走出来了!
我们翻山越岭去往鬼孤崖,走了足足四五天。这会儿走水平线出来,半天就出来了,可目的地是诡村。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诡村里发生的事跟那个古代的少数民族有关,偌大的一个鬼孤崖,山脉叠叠,其间洞穴无数。忘川河的木船摆渡,人性驼背的怪物走着阴,这其间隐藏着的秘密恐怖得让人心肝直颤。
“走!”
我低吼了一声,扶起蓝道长离开这里。芹梦抱着骨灰盒跟上,雨水冲刷着地面,我们这才发现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胆寒,那些怪物要来了?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最后还是要死在小女孩手上?
我们沿着河边跑动,已经是最后的力气了。
没跑多久,一声呱声响起。
芹梦当即大哭,我停了下来,盯着河水思考,然后扶着蓝道长跳进了河水中。
芹梦吓呆了:“快上来,河里也有怪物。”
我说没有了,泸西的黑袍人驱使河里的浮尸追赶我们,已经没有怪物了。
我是猜的,只能冒险一搏了。蓝道长也说很有可能没有了,毕竟浮尸已经进丛林去追我们了。
芹梦也只得下河。这里的河水有点急,但不深,我们涉水而过还是很简单的。
几乎走一步就要抖一下,太害怕了,最后的关头了,我祈求河里没有怪物了。
或许是命不该绝,等走到河对面了都没有怪物出现。
三人一上岸就趴下直喘气。我翻了个身看向对面,那个小女孩站在岸边,八只白惨惨的半张脸在她四周跳动着。
我再次甩她一个中指:“草你妈,鄙视你一次不够是吧?”
芹梦也看向对岸。我们是看不太清楚的,但八只白惨惨的怪物十分惹眼,那个小女孩的身影也能看到。
我说别管她了,她过不来的,我们快走。
再次扶起蓝道长,芹梦却一直看着小女孩,等我们看不见了她才收回目光,语气很迟疑:“她在哭,哭得很厉害,身体都在颤抖,但发不出声音。”
我说你看得到?芹梦说感觉得到,她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哭。
蓝道长冷哼一声:“她可怜啊?可怜就该害我们啊?”
芹梦也只是同情一下,不可能真的管的。
三人都快步走进了丛林,这一边是离开大兴安岭的方向,我们分不清道路了,只顾着一直走。数小时后,我们远远看到了灯光,芹梦直吞口水:“好香,饭店的味道。”
我哈喇子直流,蓝道长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妈的,终于出来了……”
他自己往前跑了两步,然后一头栽在地上,动都不动了。
第四十二章一只鬼
前方是林子边缘的一个小镇,应该是属于风景区地段的,自然有饭店旅馆,我们三人都饿成狗了,急着过去。
但是蓝道长又晕倒了,我担忧地探探他鼻翼,还有呼吸。
他身上也没有冒血了,黑色的血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我和芹梦赶紧抬着他跑向小镇,镇里也被雨水笼罩着,但到处都有光芒,还有不少游客在拍夜景。
我们问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诊所,将蓝道长抬了进去。
里边一个老中医俩护士,检查了一下都说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只能先给外伤消毒。
鬼孤崖的事我们可不能乱说,这会儿我们也冷静了不少,我让芹梦去给她师父打电话。
芹梦当即明白了,忙借了手机打电话给方正。我也凑过去听,听到方正在问冥莲的事。
我径直拿过手机开口:“冥莲在骨灰盒里,没事。你徒弟被鬼孤崖的怪物咬得很伤,该怎么处理?”
方正貌似挺关心的,忙问我详细情况。我把棺婴的事说了,他松了口气:“没大碍,是不是不流血了?弄点消炎药杀杀菌,回来了我再给他熬药。”
这么简单?我也长松了一口气,我真是很害怕蓝道长死了。
我就又问别的事,主要是鬼孤崖到底是什么地方,方正神秘莫测道:“你问我我问谁?你想知道就自己坐船去尽头看看呗,总之我是不敢去的。”
我感觉他不是在说假话,我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把诡村小女孩的事告诉他。他沉吟半响说不知道,没人了解鬼孤崖的事情,我们所知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想跟我说,让我们尽快回去。我就说我家人是不是能救醒了?
他一听径直挂了电话。我心中一沉,那种被他们玩弄的感觉又涌现了,我始终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真心帮我的。
沉闷地呼了口气,那边医生已经在给蓝道长消炎杀菌了。芹梦肚子一直在响,我也饿得慌,我就说我们先去吃东西吧,还有找旅馆住下。
芹梦连连点头,然后苦了脸:“没钱啊。”
我擦,是啊,没钱啊!两人面面相觑,不只是哭好还是笑好。
我搜刮衣服裤子,看看有没有钞票,但不可能有的。我身上只有一个看时间的手表。
芹梦也搜刮,结果她竟然摸出了一坨疙瘩来。我一瞅,这不是在鬼孤崖挖到的那个什么治疗痢疾的玩意儿吗?
芹梦就高兴了,忙将这东西给老中医看:“先生,这是苦楝,卖给你……”
她话都没说完,老中医径直抢过,眼珠子都睁大了:“好东西,这个得长了十几年了。”
我心里一喜,看来是个值钱的东西。也的确值钱,老中医竟然给了我们三千多块钱,就这么一个小疙瘩。
芹梦说卖便宜了,做成中药卖给富贵人家更值钱。
我可没心思想别的了,有了钱赶紧去找旅馆找饭店。
两人都跑了出去,一翻折腾,饭菜要了,旅馆订了,还换了一身衣服。
这简直爽得不行,我们回去找蓝道长的时候他也已经醒了,就是挺虚弱的。
多余的话不必多说了,今晚就是吃吃吃睡睡睡,蓝道长也是恶鬼投胎,忍痛吃得那叫一个利索。
三人都胀饱了肚子才回旅馆。
吃饱喝足了就又觉得累,倒头就睡。这一睡睡到翌日下午,我们终于有了精神。
芹梦就说要回去了,师兄还需要师父治疗。蓝道长也急着回去,三人不再多留,当天傍晚就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这下简直舒服透了,我们睡一个火车软卧包厢,说说笑笑好不乐呵。
这次死里逃生也算是惊险万分,三人都算是磨练出了一副好胆量,尤其是蓝道长,他刚开始挺惹人厌的,这会儿倒实诚了,也不乱吹逼了。
我就问他叫什么名字,是时候好好认识一下了。他却不爽了:“叫我蓝道长还委屈你了啊?问什么名字。”
我斜眼,芹梦掩嘴一笑:“师兄叫蓝幽幽啦。”
我喷了一口水,蓝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