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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好稀罕的?一段关系走到最後,不获得信任就罢了,还被人看成无恶不作的歹徒、死缠烂打的垃
圾,徒惹人嫌。再待下去,他该把自尊搁在哪儿?他算不算是个男人?
要分手便分手。罢,他认栽了!在仁善那比天还高的圣人标准前,自己妄想高攀,本来就是他笨、他
蠢!
没处可去的谷洋怀著满腔“衰到深处踩狗屎”的怨愤,在夜店又遇上死对头宋陵,她容光焕发的模样
,让他更郁卒,禁不住反讽一番。
他妒忌这女人的命这幺好,平平是谈恋爱,她抽到一支上上签,芙渠爱她爱得死心塌地,还为她闹自
杀。反观自己呢?只是犯点小错,仁善就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无情地扫他出门。谷洋怀疑仁善是不是没
爱过自己?
噢,他是很爱自己的“性能力”,这点谷洋千真万确地相信。但是,如果他爱自己的“人”,谷洋不
信他狠得下心肠,做得这幺绝。
……到头来,在那家伙心目中,自己究竟是根方便、安全的情趣按摩棒,还是那家伙的恋人?
谷洋不知道。
怀著这样的愤慨,谷洋离开熟悉的夜店,搭车到另一间恶名昭彰、专门聚集寻求一夜之欢的夜店。
当下脑子里充斥著──
“我受够了,再也不玩什幺谈情说爱了!管他青任不责任、忠实不忠实!想做的时候,到夜店找个亮
眼、上道,成熟又不啰唆的女人,大家合拍就一起解决彼此的生理需求,做完了挥挥手,谁也不必记得谁
,这样多好?我是猪,竟会相信爱情,相信‘与君携手到白头’这种痴人说梦的话!不必了!环肥燕瘦随
便挑的日子,更适合我!我就是坏,我就是烂!怎样?”
啥,这样是对仁善的报复?
非常好,倘使这样算得上报复,最好是气歪他的脸,我马上包红包慰问他!
但,除非是天生的白痴,才会用这种没意义、没营养兼可笑的手段,报复分手的男友(女友也一样)
。
既然分手,自然就没了对彼此的约束力,但也是因为不在乎对方和谁去乾幺了,才会分手,不是吗?
会为一段死去的恋情守身如玉,是专门骗女人用的童话爱情小说里才存在的奇迹。谁不都是换了男友
(或女友),便开始等待下一个男人(女人)会更好?分手一天就和别人上床,或是分手十年才和别人上
床,前者感觉好象很没节操,但真相或许是後者苦等了十年才有别人肯要。
这幺说很毒?事实往往更苦辣、更难下咽。
不过是回到从前的自己罢了。
抱著一具具根本没交谈过两句话的胴体,抚摸与亲吻不再是爱的手段而是性的游戏,抽插成了单纯的
惯性运动,She精只求一瞬的灭顶。
脸上虚无地笑著,心头却不识真正的快乐是何物;嘴巴不著边际地空谈,魂魄却飘荡在触手不及的茫
然空间中。何谓生?无谓死。在行尸走肉般的无灵无爱空间里,你活著不过是因为你还在呼吸而已。
过了三天荒唐放荡的日子後,第四天早晨,当他在某间宾馆里醒来,看著左、右两具裸露、一丝不挂
的身躯时,谷洋忽然扪心自问,他为什幺要拥抱她们?她们对自己来说,和摆放在橱窗里的假人形模特儿
没什幺两样。
自己在追逐的是什幺?
他得到他想要的快乐了吗?
这三天的一切是恶梦般的海市蜃楼。他自以为扑到一处绿洲里,那儿有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能解
他饥渴的泉水。可是不管他掬起多少水喝,他的喉咙都没有被润泽到的感受,他的五脏六腑仍然乾涩紧缩
。
你的确是本世纪最大的白痴、脑残的智障,谷洋!
跳下床,他边嘲笑自己,边到浴室里头,扭开水龙头洗涤自己的愚蠢。“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的
道理,不是要对得起谁、要负起对谁的责任,或是要忠诚於这段爱情,而是……
海市蜃楼何其多?多少人醉生梦死其中。但是少数的幸运儿,却能在众多虚假的幻象里,找到一道真
正的清泉。它或许不显眼,没有绿洲醒目、诱惑,它可能不过是静静流淌於泥沙间的浅浅小涧,仅能供一
人饮用。
但,这就够了。
这儿的水能解你身体的渴,能安抚你疲惫的心,能舒缓你疼痛的魂魄。它不是空虚的泡影,每一滴都
是珍贵的滋养养分,每一口都是生命的泉源。
……谷洋过去始终认定,自己是“为了”仁善,而和其它女子断绝往来。因为不这幺做,他就会失去
仁善、得不到仁善的爱。他牺牲自由而获得了独占仁善的机会!
但,结果并非如此。
尝过了如假包换的真水滋味後,还有谁会需要仰赖绿洲幻影维生?即便喝了十公吨、百公吨的假泉,
又怎抵得上那一滴透明、真实、自然的生命之水?不是他“放弃”了假泉,是他压根儿不要那些假泉啊!
刷洗掉染在脑浆里的愤怒淤泥,理出被隐藏在其下、清晰明朗的思路,谷洋渐渐看到仁善的指摘与自
己的盲点。
他不想分手。仁善想分手。
仁善想分手的原因是什幺?他该怎幺做才能让这些原因消失?他想再次赢得仁善的全心信赖。这回不
能再靠言语,他得采取行动,向仁善证明自己的诚心、诚意,让仁善用自己的双眼看到他的改变。他要研
究一条条问题对策,针对自己有问题的缺点、能改进的地方,详加检讨。如果人的一生只有三次机会,搞
砸两回的他,只剩这最後一回了。
这次的“挽救爱情大作战”只能赢,不能输!
关掉水龙头,跨出浴室,男人混沌的双瞳再度拾回悍力道。他留下礼貌性的车资与足够结清宾馆帐单
的钱在床畔,离开置身於商业大楼里的宾馆大门。
踏在黎明朝阳普照的街道,迎面拂来的凉凉清净风,唤起脑中些许褪色的回忆──
不知怎地突然醒来。
恋人呼呼酣睡在自己的臂弯中,那张秀气平庸,却百看不厌的睑,在少掉银边眼镜的拖累後,白晰无
瑕的好肤质让他看来好年轻。假使欺骗外国人他是刚满三十岁的大学生,应该会有九成九的人上当。
假使说,两人交往下去,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看著他长出白发、生出皱纹、眼袋下垂、牙齿摇晃…
…试著去想象恋人变老的模样,他赫然发现心里没有排斥、抵抗,反而觉得新鲜、有趣。於是,他更进一
步想象,两人退休後,住到哪个乡下度过余生,然後老态龙钟的自己,握住恋人瘦骨磷峋的手掌,每日到
田野、山林闲散步的画面,盈满胸口的并不是恐惧,而是宁静的喜悦时……他已经晓得自己爱惨地、爱透
他了。
可是,怕仁善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爱付出得比他多,会让仁善握住太多情感筹码,狡猾的谷洋决定将这
个发现隐藏起来。
等哪天垂垂老矣,只剩谁比谁早死的问题,没有谁爱谁多的计较时,他再拉拉仁善的手,小声地在他
耳边跟他坦白,并且“撒娇”地求他原谅……
谷洋深深地吸入一口提神醒脑的初秋徐徐凉风,舒展著超过一米九的高大身体,伸懒腰,活络活络颓
废数日的懒骨头。
对喔,那是他认识仁善刚好满三个月时的早上所发生的事。那时候所下的决心,自己都差点忘了。还
好现在想起来了,要不,自己就得错过仁善满头白发,一口假牙的模样了,那多可惜。
呵呵,重新出发吧!这次要稳稳掌舵,牢牢控制好方向盘,绝不能开错路了。
有空可以过来一趟吗?关於你打包好的物品处理,及一些事想商谈。仁。
收到这则等待已久的简讯,谷洋不禁扬起“不出我所料”的得意笑容。故意不做任何联络,就跑去芙
渠家是对的。在许久没音讯後,做一件能让对方感动的事,就像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波心,再度投入小
石子一样,绝对会让仁善的心湖掀起动摇波澜。
而且由自己去说的话,还不如由仁善身旁最亲近的朋友去说,更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谷洋抬头看了下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仁善大约九点会出门到工作室,待到晚上七点回家。自己若
要过去找他,最适合的时间是……十点左右,仁善通常会先洗澡,准备十二点就寝。就挑这两个时间点之
间,杀他个措手不及吧!
唔,还有十多个钟头,要如何打发呢?宛如远足前的兴奋感,使谷洋坐立难安地在床上翻来滚去。
喀嚓!仁善按下电灯开关,点亮漆黑的客厅。揉著僵硬的肩膀、胳臂,他一边走到厨房拿出冰开水,
也不想麻烦地拿杯子喝,乾脆就著水壶口咕噜咕噜地灌。哈地,抹抹唇角,他不经意地瞥见放在洗碗槽内
的脏碗筷……
洗碗工不在的那天起,家里的水槽总是有几件没洗的东西放在那儿。
喂,你喊谁洗碗工啊!
脑中响起谷洋的抗议声,镜片後的双眸突地变得幽漆。刚开始坚持不做任何家事的男人,在自己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