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划,有的指印肤纹,角篆、小隶、颜体、魏碑,更是纷纷繁繁,应接不暇。
好容易才走到了落魇口中的落樱殿。枫亟抬头,墙门上的字体奇异,仿佛不是人间文字,而那鲜红的字色也是诡秘,不像是朱砂。枫亟自认为几千年的生活已让他对世事了若执掌,可眼前的文字却是他闻所未闻的,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指着那字问落魇:“这是什么字?好奇怪”
落魇也抬起头:“这是扶桑文字,意为‘落樱’。”
“为何要用扶桑字?”枫亟不解地问。
落魇没有回答,慢慢走上前。双手触门,微微一用力,沉木的大门变徐徐打开。素白片片,花飞如蝶。透明的心型花瓣应风而舞,纷扬间仿佛织出一个绮丽幽幻的梦境。
落魇拉起枫亟向那一树的繁英走去。他摊开手,纷飞的花瓣有了依附,立刻落了他一掌。挑出其中之一放在唇上,轻轻抿着,奇异的香味瞬间逸满唇齿,出口生香。
落魇随手拾了一片给枫亟:“想试试吗?”
枫亟点头,然后打算用手去接。落魇拉下他的手,随即将指间的一片贴上他唇。指腹入唇,好一番暧昧。
枫亟学着落魇的样子轻抿,随后深吸轻吐:“好奇异的香味,这是什么花?”
落魇望着眼前的苍天古木:“这树叫樱,是扶桑的国树。它本是暮春而开,初夏而亡,但到了水溟宫后,却变了性子,年年在万树落叶的清秋扬起身姿,飘出这漫天的落英。”
枫亟拍了一下头,说:“我也想起来,扶桑是与中原隔海相望的那个国家,取东海海中大树之意。他们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性子刚烈非常之辈。只要战场兵败,将士家眷都无人例外切腹自尽。而他们的这种性子是来自一种他们的国树。莫非就是这樱?”
“应该是。”落魇蕴起真气,掌中的花瓣瞬间变成点点齑粉,随风散去,“樱的性子就很高傲,总在盛开的时候飘逝。应了中原的古谚:‘自古美人似英雄,不让人间见白首。’”
“这也很像你们水溟宫的历代的宫主。”枫亟低低地说,声音淡得让人听不出他的情感。
“是啊,所以水溟宫的创始人水溟才会留下这棵树。”
“那为什么要以扶桑文字来书写殿名呢?”
落魇依上那粗壮的树干,望着门墙,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枫亟见状,说道:“如果有难处就别说。”
“当然没有。我只是在想如何给你讲述这个凄美的故事。”
“是吗?”
“当然不是了。”落魇忽然一改前态,调皮地眨着眼睛,满脸的慧黠。
“落魇,你……”枫亟深知又被落魇作弄了,一脸的愤怒,“我上次就说了,你要再作弄我,我就给你好看。”
“怕你不成,来啊!”落魇肆无忌惮地调笑。说罢运起真气,让漫天的花雨成了自己的屏障。
枫亟没有正面攻击,只是乘其不备,暗用法术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将他抱了个满怀,“现在呢?怕不怕?如果求饶我会考虑留你个全尸。”
落魇有恃无恐,可嘴里还是佯装求饶道:“怕怕怕,我好怕。我怕你也会像水溟一样杀了我,然后用我的血写扶桑文。”
枫亟立刻征住了,戏谑的表情弹指间褪去。
落魇望着远方,眼中带着风尘地说:“那男人爱水溟,可水溟不爱他,为了能永远地留在水溟身边,男人做了这棵樱树的第一个祭品。樱树之所以变成红色,是因为它吸食了埋在他下面的尸体的鲜血。师傅死的时候并未葬在这里,所以这一树樱花才会惨白如此。等我死后埋下去,他又会回到以前的鲜艳了……”
“不准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不会让你死的。即使黑白无常带走你,我也会到冥府把你抢回来了。”枫亟紧紧地搂着他,立誓般地说着。
“我骗你的。”
“呃……?”
“我说刚才的故事是编来骗你的。”挣开他的怀抱,落魇如一羽白蝶般翩然而去。
“落魇~~~~~~”枫亟的怒气如狂澜,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呵呵,谁叫你那么好骗。”落魇转身逃去。
“有本事你就别跑。”
“有本事你不用法术抓到我,抓到我就任你处置。”
“好,你等着。”
“来啊……”
二人如一白一红两只蝶,穿梭在这漫天的樱花雨中。
白衣戏谑不羁,红袍怒而不愤。幸福与欢愉在空中洋溢,覆盖了所有的伤痛。
快乐的嬉戏还未央,几名不速之客便将其给打断了:“宫主,属下奉命给您送东西来。”白衣侍者站在门外,不敢僭越地说。
落魇从檐上跳下来,举手示意枫亟暂停这场战争:“哦……是什么东西?”
“枫亟殿下的生活所需和……您的食物。”
“哈哈,是吗?是谁替本宫想得这么周到啊?”整理了一下刚才弄乱的衣物,落魇再次系上了白纱。
“是大护法。”
“好你个银辰,连这个也能想到。”落魇大笑出声,“进来吧。枫亟殿下的东西就送到水竹轩去。”
“是。”下人应道。
这时枫亟也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服与发,站在了树下。
落魇从树梢轻点而过,没和他正面相见:“他们会带你去水竹轩的,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我去找你。”然后巧笑着向主屋走去。
枫亟摇摇头,无奈却又甘之如饴地笑笑,变随着面前卑恭的下人向南走去。转身之际,他看见下人门抬进落魇房里的竟是两个用白布裹着的女子。
一瞬间,心里仿佛有什么被激起,百味杂陈。
推开水竹轩的门,一阵竹叶的清香迎面扑来。室内陈列的全是竹制的物品。从床到椅,到杯,到碟,无一例外。更让人惊讶的是,房间的左角竟然栽着几株身矮的小竹。微紫的叶片泛着清香,一看便知是非凡之物。
枫亟走过去,驻足观看,好一会儿后觉得有些累,便踱到床边,合衣躺下。许是连日来过度疲劳,他的头才刚一沾枕便已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日落,早早点亮的宫灯透过竹间的罅隙,在室内映出一片光影班驳。
枫亟起身向桌边走去,虽然黑暗并不影响身为狐族的他们的视力,但天生驱利避害的本能还是觉得光明安全一些。
指间掠过灯芯,火红的焰立刻窜生而出,将室内照亮。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外响起了侍者的声音:“枫殿下,您醒了吗?”
虽然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枫亟还是应了声:“嗯,什么事?”
“宫主有命,让我们在您醒后,服侍您更衣。”
“更什么衣?”
“是一会参加宴席的衣服。宫主让您先换上,他一会过来邀您一起去。”侍者答道。
枫亟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拿进来吧。”
侍者推门进来,然而却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为这个一脸冰霜的人更衣。
“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我一会自己换,你们下去吧。”枫亟面无表情地侧坐着说。
“可是……宫主……”侍者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我知道同他说,你们只管先下去,他不会怪罪你们的。”挥了挥衣袖,言语中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
侍者不敢再有异议,应声退下。
枫亟拿起桌上的衣服,丝织针袖,冰纱玉帛,好不珍贵。虽说那衣服做工精美,也很衬托他的气质。可那满身的繁芜装饰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他们炎狐一族,衣着素来简洁,这等繁杂缚身的衣服,他从来就是敬谢不敏,更别说穿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枫亟的脸颊浮上了丝丝无奈。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穿。”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枫亟抬起头,本想开口抱怨一番。可在看到落魇的瞬间,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被怔住了。
雪衣无尘,白发流泉。复杂却不失美感的雪衣上绾着各样的花坠,晶莹的玉石缀于其上,仿若静水上的潋滟波光。衣服量身而成,不多一丝不料的尺度将落魇绝美的身型展露无疑,宽肩窄腰,腹平腿修。净若藕段的白臂在仅有的一层冰纱掩映下,更是美如瑾瑜。最中的白发被同色的发带微微束起,余下的发便如水般泻在肩上。发带穿生,纠缠间禁锢了所有的发,而同时,他又不乏仁慈地让他们自由披散,只坠下条条白冕流苏,衬出这如锦似缎的雪发。
体态清瘦如兰,气质孤傲似菊,纵使满身繁华,玓砾煌煌,仍掩不去那冷、丽、清、艳的绝世风华。
“怎么了?被我迷住了?”落魇调笑着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枫亟一记。
“是有点。不过也只能算是较好,谈不上倾国倾城之姿。”枫亟不忘还击地说,即便这话有些违心。
勾起不点而朱的唇,落魇轻轻地说:“别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也可以啊。只是不用眼‘顾’,而是用手‘顾’罢了。难道不能算‘倾国倾城’吗?”
枫亟无奈地苦笑:“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不行!”落魇带着胜利的奸笑,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换上衣服和我去参加宴席才行。”
瞥了一眼桌上的衣服,枫亟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想去那种人多口杂的地方,你自己去吧,我就不作陪了。况且这是你家,我是客人,你没必要事事迁就我的。”
“真的只是为了人多不想去?还是说……”落魇走到枫亟身后,将双手支在到肩上,“我们的枫殿下是因为不会穿那件衣服?”
“你别乱说,谁说我不会穿了?我不想去就不去,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枫亟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还说不是,这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地承认了嘛!落魇在心里深深地笑开了,枫亟就是拿他没辙,每次在他面前就会变得笨笨的。
“不去就算了,我不逼你。”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