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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个身,微微咳嗽了声,出声道:“别理会她。”
可是云浅不听,已取了瓶擦身子的药油,倒在进门的口子上,翩若恰好踏进脚来,“啊哟”一声,滑倒在地。云浅立即捂嘴轻轻笑出了声。
隔着那竹帘,只听得翩若骂道:“云浅你这个贱丫头,上次的帐还没找你算呢,你越发得寸进尺了!”
云浅顶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现在算什么身份!”
“我在这府里是没有什么身份,但是云浅你别忘了,你是我的陪嫁丫头,如若不是云轻雪代替了我,你现在已吃了我两耳刮子。”想必是气炸了肺,怒气冲冲撩起那竹帘,往轻雪的床边走来,“你这个做主子的,不能管管么?!”
轻雪坐在轻纱帐内,喉咙沙哑刺痛,身子不大舒适,“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的伤。”翩若这才微微消了气,隔着薄薄的纱帐望着轻雪的侧影,歉意道,“你没事吧?白日那一箭,我不是故意射你的,我射的是那登徒子,没想到那登徒子却如此卑劣,当真拿你挡箭。”
“我没事。”她轻轻笑了声,合衣躺进红被里,对外面道:“我想歇了,善音送客。”
“轻雪,这可是我第一次诚心诚意跟你道歉。”翩若不肯走,执意站在床边,大声说道:“那掳你的男子根本不是三王爷,三王爷左手是淬毒铁钩,而那男子却是双手健全,手掌纤细。刚才我和少主追过去的时候,少主曾刺了他左臂一剑,那功夫底子还不及三王爷三分……”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她冷道,不想再提这事,“出去吧。”
“生什么气?”翩若倒是笑起来,就是不肯随善音出去,愈发娇媚道:“在吃我跟少主的醋么?好浓的酸味!其实你没必要动气,少主是让我跟随他了,可是他那心还未动分毫呢。白日那一箭,我是射出去了,因为我有把握射中那个登徒子,同时也帮你试探试探他对你的心意。结果呢……这个你就不能怪罪到我身上了,他不怜惜你,我也没有办法。”
她安静躺在轻纱帐内,没有驳斥翩若。
轻纱帐荡了荡,翩若见她不说话,便敛住笑,坐到她床边,“中毒针那日,我确实是身子不稳撞了你,之后你便用水银甲的解药吓唬我,吓去了我半条命,所以我们扯平了。往后的日子,你是你,我是我,没有那该死的白杨,我也不再追究你的调包之过。我们现在只赌这个男人会先爱上谁,谁就留下,好么?”
“感情的事,能拿来赌?”这话她曾经说过一次,但她现在后悔了,心不能自主,感情也不能收放自如。
“当然能!”翩若抬高姣好的下巴,笑睨她:“怎么,你现在倒不敢跟我赌了?之前不是信心满满的吗?”
三日后,府里传来睿渊回来的消息。
她正坐在窗边喝药,一下子被呛住了。
“瞧把主子激动的。”善音在旁边给她拭嘴角,笑着说道“睿渊不在的这段日子,这里着实冷清了不少。如今回来,主子也该宽心了。”
“宽什么心?”她将洒了药汁的浅黄色外衫换下,嗔了这女婢一眼,“云浅呢?半日没见她。”
“说是出府找那胖阿九去了,晚膳时候回来。主子,我们去前厅见睿渊王爷。”称呼改为王爷了,因为睿渊这次是以四王爷的身份莅临洛城凌府,“不知睿渊王爷这次给主子带了什么样的礼物呢?”
飞凤楼。
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翩若化身娇媚无骨小女子,白衣赤足,恰似观音下凡,娇媚入骨,又似天魔女降世。这是她第一次穿一身纯白色的纱衣,裸了晶莹剔透的玉足,在两个男子面前献舞。她的舞不同于漓落的天仙下凡,而是赤足长鞭的异族舞,非常大胆。
此刻,她取了金翠杯托到凌弈轩手上,而后坐到他身边。
睿渊身材高挑秀雅,穿了一袭冰蓝色上好绸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依旧不减俏达风流的笑,拍掌为翩若的舞姿叫好,而后问道:“这位姐姐好香,可是从天上来?”
翩若身上打小便带着一种浓冽香气,每每一出现,便极慑人与妖媚。那香气即便是她退去了,也能久久不散。这是她自记事起,不食酒肉,只以香气溢养的习性所致。
她听得睿渊叫她姐姐,与一拢绯袍,玄纹云袖,身挂玉钏,下着白绫袜青缎靴的凌弈轩对视一眼,丹唇笑开:“四王爷这张嘴敢情是抹了蜜。”
“睿渊离府前确实没见过这位人比花娇的姐姐。”睿渊接下来的话并不是赞赏,而是试探着他沉稳的四哥,“既然不是从天上瑶池下凡,莫非是从瑶仙楼来,听说那里的舞娘个个舞艺精妙……”
“四王爷!”翩若这才变了脸色。
凌弈轩在旁边听着,眉峰微微动了下,睨向睿渊:“我们谈正事,嗯?”虽是问句,却不容置疑。
“好,谈正事。”睿渊敛住嘻嘻哈哈,折扇一捻,边喝酒,又边摇起扇来,“四哥,你说,睿渊听着呢。”
凌弈轩的脸色即刻沉了下去。
恰好轻雪带着善音走来了这里,一眼便见到了偎在凌弈轩旁边斟酒的翩若,一袭清透的白衣,褪去了马背上的英姿飒爽,转眼化身安静小女人,心甘情愿匍匐在男人的脚底。
“师父,你可来了!”睿渊一声惊叫,撩了袍子就往这边跑,步子迈得大大的,“阔别一个多月,徒儿可天天挂念着师父呢!师父有想念徒儿吗?”瞧那势头,似乎是真的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嘴角微微抽搐,正想避开一步,却听到高座上的绯袍男子突然厉呵:“请礼亲王自重!”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浓浓的怒火。
睿渊脚下一顿,灵动的眸子闪过狡黠,还是一把搂她入怀,“师父,徒儿真想你。”俊脸更加放肆的在她颈窝处撒娇的蹭啊蹭。
“咻!”凌弈轩手中的金翠杯立即朝这边破空飞来,夹杂他的怒气与警告,迅猛凌厉如飞刀。睿渊用手肘挡住,后退一步,笑道:“四哥,好大的火气!”
凌弈轩这才惊觉自己的冲动,掌风一敛,冷眸怒视道:“这个女人已是不洁之身,如若你想送她一程,我可以成全你们!”
她是不洁之身?
轻雪的心被重重一击,方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原来轿中被三王爷轻薄的画面他果真早已尽收眼底,他觉得她被其他男人碰过了,是脏的……
“既然觉得脏了,爷大可一纸休书休了我便是!”她笑道,素齿咬得紧紧的,全身发凉,“你可以有其他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其他男人?”
他剑眉一拧,深眸危险眯起:“你再说一遍?!”
“我让那三王爷看了身子,便被视为不贞不洁,今日你对其他女人左拥右抱,怜爱有加,那么我这个侧夫人也可以视你为不忠。”她愈发笑得娇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休书,“今日你不休我,那我便休你,休离理由有三,一是任其他女子任意伤害我,二是对我不忠,三为夫妻缘尽。”
他冷冷瞥着那封休书,俊脸上渐渐铁青,眸子里却越来越沉静,“收回去,我就当你没说刚才那番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她仰望着他,轻快启唇,水眸中的笑痕也随之越来越深,“霍师伯和青书大哥都可以给我作证,那天我只是让三王爷点了穴,被当成人质,并未做对不起你的事。而你却让翩若拿箭射我,任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置之不顾。今日,你又当着我的面,对外面的女子左拥右抱,视我为无物。所以,这封休书我送定了!接着!”
将那封薄信狠狠砸到他身上,无视他眸中的漫天怒火,微笑着转身。这是翩若上次在她房里宣誓后,让她下定的决心。每每肩上的伤口疼痛难忍,
她的心就会冷却一分,她觉得在这个男人身边待久了,她也会变得跟他一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不像翩若那么有斗志,也不想再去猜这个男人的心思,她只是一个快做娘亲的人了,需要一些确定下来的东西。
所以今日不管走不走得出这道门槛,至少让她如在宣城打白杨那一巴掌般,争取回了她的尊严。自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休妻,要求女子三从四德,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休夫?今日她就偏要休,她不想等到明早起来,扔给她的是一封休离。
三日的苦思,她又如何不明白三王爷撕她衣裳造成的影响?她与睿渊的牵扯,也会是个导火索,不如趁早解决。
“你给我站住!”他一把抓住她细白的手腕,掐得紧紧的,利眸中升起狂风骤雨,“将休书捡起来,当着我的面撕毁!”他对她现在的举措始料不及,更是暴跳如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当场休他!
“那是少主你的休书!”她冷冷瞪着他,甩开他的铁掌,“要留要毁,
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他将她扯向自己,手背上青筋暴露,鹰眸半眯:“你毁是不毁!”
“不毁!”他越怒,她答得越干脆,撑着他的胸膛笑道:“少主不必担心拉不下脸面,我已在休书里说明,是我配不上少主,甘愿离开,衷心希望少主另觅贴心佳人。哪,你的贴心佳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翩若是朝这边走过来了,脸带怒意,描得精致的柳眉蹙得紧,与那身雪纱极为不衬,“我不过是跳了支舞,云轻雪你未免做得太过分。你别忘了,少主当初要娶的人可是我!”
凌弈轩朝她看过来,对她的话语明显感到不悦,“我对你的欣赏是从现在开始的,别再说这句话!”
“少主的意思是,当初是心甘情愿娶她?”
凌弈轩看她一眼,没答她的话,转首过来紧扣住轻雪不放,“别考验我的耐心,将这封休书捡起来,当着我的面一点点撕掉,并收回刚才那番话!”
“休书既然送出去,我是不会收回来的!”她也跟他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