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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妃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叫我说,威武王爷虽位高权重,却从未有一丝自满,对皇上也是忠心尊敬的很。就不知这次公主的节目中是否有何隐情,竟急得他忘了礼数。说到这里,本宫倒有些奇怪,公主这人犯是从哪里抓获的?怎麽与威武王爷倒象渊源极深,该不会是他至亲的人吧。”
修真本来不悦,一听霜妃如此说,立时醒悟过来,对修淑弦道:“若果是这样,的确是弦儿处事不周了。来人,宣朕旨意,让太医院最好的大夫到王府里去替那个人看伤。另外拿些名贵补药,赐给威武王爷。”这边有人答应著去了。
再说云扬,抱著徐青书一路急奔,连太医都忘了叫,及至到了府里,方醒悟过来,暗恨自己行事鲁莽。眼看徐青书脑袋上已裂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血流如注。忙一边叫人去请太医,一边寻来最好的金创药给涂上。
被派去的人还未出门,张锡已带著几名太医风风火火的赶了来,後面跟著同样焦急的红伶。
进门一看,云扬就如疯了一般,眼睛都红了,一会儿唤著徐青书的名字,一会儿又叫人打水来清洗伤口,一会儿又要厨房炖药膳,东一头西一头的。张锡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惶失措的样子。忙一把拉住了他,这边请太医去看伤,又对云扬道:“他已经是这副样子了,你再乱了方寸,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吗?昔日在战场上,什麽样的场面没遇上过?怎的今天竟忘了忙乱误事的道理呢?”
云扬这才冷静下来。张锡见他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是泪,只听他颓然道:“张兄教训的是,只是这事委实太突然了,我一心以为书儿在地牢里关著,还打算回来後就把他放出来。万万……哪里能想到场上的……竟然是……竟然是……”说到这里,语句哽咽,忙转过头去,用袖子将两颗泪珠拭了下去。
张锡也叹气道:“我也知道这事确实突然,俗话说关心则乱,这若趟到我头上,只怕我比你还慌呢。”说完见几名太医都站起身来,云扬忙急急问道:“怎麽样?伤势……伤势有大碍吗?”说到後来,声音颤抖,几乎语不成句。
为首一名太医颓然摇了摇头,良久方叹道:“何止大碍,只怕是不大中用了。我们自然是全力救治,但王爷也要有心理准备,预备後事要紧。”
宛如晴空里打了一个焦雷,一刹那间,云扬只觉天地变色。张锡见他身子摇摇欲坠,忙一把扶住,沈声道:“再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太医俱都摇头,异口同声道:“除非奇迹出现。”
还未等别人怎样,红伶便先大哭起来,扑到徐青书的床上,使劲摇著他道:“这算什麽?你怎麽就这样没出息?你可知道你是我红伶生平头一次佩服的人吗?为何如今这麽容易死掉?你那法子还未教给我。你忍心让我在那色鬼身下受一辈子的苦楚吗?你倒是醒醒呀,你答应过救我的。”
张锡心中也觉悲痛,听完红伶这几句话,面上却变成了猪肝色,尴尬不已。忽闻仆人来通报,说是修越殿下来探视病人。还未说完,修越已闯了进来。叫道:“大哥,我娘说如果太医没有办法,就让你们去请一个叫做明雨的道士。”
“明雨。”张锡和云扬一齐惊叫,互相对望了两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会医术吗?”
修越点头道:“我娘说,他性情古怪,从不告诉别人自己医术高明,这是因为里面有一段伤心往事。不过娘也没说什麽事。她只说这人不好请。若提医人,更是没门。”
张锡便道:“无妨,我和他有几面之缘,待我去请他,必来。”
修越摆手道:“娘说了,便是他的朋友,请他医人也困难,但这人有一样,生平最怕他负过的人,若你们知道谁在他手下吃过苦头,让那人去找他,或有可能请他医人。”
“什麽意思?”云扬没太听明白,修越道:“就是说假如他伤害了谁,那他就会怕这个人,也才会听话。挺奇怪的吧,我也知道奇怪,可娘就是这麽说的。”
张锡与云扬面面相觑,都道:“明雨和外界接触的少之又少,为人良善,一时间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呢?”
忽见红伶一拍桌子道:“他怕这样的人是吗?很好,待我去请他。”还未等众人详问,他已一阵风般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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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观中,一身白衣的人正在嫋嫋的清香中看书,出尘的气质,绝俗的容貌,使他真象一个被贬下凡尘的谪仙一般。
宁静的气氛瞬间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明雨抬起头来,眼睁睁看著一个素不相识的漂亮男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还未等他张口打声招呼。那男子愤怒的声音已经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道士,你害的我好苦,你知不知道?”红伶心中一边赞美著明雨的潇洒飘逸,一边号啕大哭:“你知道我被你害的有多惨吗?你说,你知道吗?”
明雨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他又不是神,怎麽可能知道。但人家既然找上门来说自己害了他,定是有些缘由,因此他不自觉的就觉得矮了一头,细想想,奇怪,自己成日里足不出户,哪能害到人呢?
“你教给我们家那个死鬼什麽房中之术,每日每夜我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红伶凶恶的指控著。
明雨的汗珠渗了出来,小声申辩道:“那,那房中之术其实……其实虽有些花样,但……但两人都能得到一些乐趣的。”
红伶大吼一声道:“你胡说,我一个朋友,被他丈夫玩的奄奄一息,现在在床上躺著,多少个医生都说没有救了。”
明雨大吃一惊,“花容”变色,失声道:“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红伶哼了一声:“人现在就在家里躺著呢,你不信就去看看。要救不活他,我和你没完。”说完拉著明雨便走,心道:“管他呢,先把人匡过去再说。”
明雨因为一段伤心往事,此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负了别人,一听这话,忙急急跟著红伶便走。及至到了王府里,看到张锡,气便不打一处来,恨恨道:“我给你那法子,是让你教人快乐的,谁让你折磨人来著?”
张锡嘻嘻一笑,也不答话,只道:“先别说这些了,快看看病人吧。”
等看到昏迷中的徐青书,明雨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这苍白青年的头上,裂开了一个鲜红的大口子,虽涂上了金创药,仍可想象出当时是多麽的触目惊心。又见他此时脸上无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忙拿出一粒丹药,喂他服了下去。神情转厉道:“我可从没教过你们这些东西吧?”
未等众人答话,红伶先抢著道:“虽不是直接被你的法子害的,但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是间接凶手。这个中详情,以後再说,现在救人要紧。”
明雨点了点头,小声赔著笑道:“我……我一定会尽力的。虽然伤重,但在我看来,保命不成问题。”
他话一说完,众太医已不约而同的冷哼了一声,明雨也不理他们,开了几张方子,拿给云扬道:“这是几张药膳的方子,我看他身子弱的很,这治倒不是很难,难就难在养上,你拿去,照方子给他好好的补补。”
云扬如获至宝,小心将方子捧在手里,吩咐人送到厨房。这里明雨又赶他们出去道:“我治病从不给人看的。请你们出去吧。一天後保管还给你们一个活人就是。”
众人纷纷退了出去,一众太医自然不服,都在院子里喝茶等结果。云扬不必说,也是心急如焚,来回转著圈子,时而趴到窗上,明知看不见,但哪怕徐青书能发出一点声音也好,证明他还活著,自己感觉就能放下点心来。
红伶翘著二郎腿,哼了一声道:“别看了,现在拿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在与民同乐台上,不是看的津津有味吗?”
云扬身子一顿,张锡忙喝止道:“红伶,云兄够伤心的了,你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
红伶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张锡面前,恨恨道:“怎麽?我说错了吗?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仗著有点权势,就为所欲为,那麽血腥的手段,还看的兴味盎然。结果看来看去看到爱人头上了,这才知道生气後悔。哼哼,还有你,也和他是一路货色,必要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张锡被他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低声道:“你就算生气,也要看现在什麽时候啊,快坐回去,大呼小叫的,让人看到笑话。”
红伶本待反驳,却听几名太医已窃窃私语起来,无非便是:“张大人这男妾好凶。”“不是说张大人御妾有术吗?怎麽这般畏缩”之类的话语。这才慢慢坐了回去。
林强领人奉上茶来。云扬看到了他,忽然想起一事,沈声道:“林强,你且站住,我问你,书儿明明被我关在地牢里,我还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带走他,为何他今日会出现在那台上受此侮辱,险致丧命,你给我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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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扑通一声跪下,冷汗涔涔而下,颤著声音道:“是奴才该死,请王爷责罚。”
张锡素来知道他忠心不二,有些不忍,遂道:“先别急著认罚,把缘由先说清楚吧。我也很奇怪人明明是在地牢里,怎麽忽然间就到了邢台之上呢?”
林强此时也是追悔莫及,忙如实把事情说了一遍,待说到公主的人威胁自己不准告诉云扬,还